“禮物？”沈清雅輕聲重複了一句，突然想起來之前她好像是說過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不但說過，最後自己和她分開的時候，兩人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是這女孩和自己說了一句：“祝你好夢……”
好夢？
沈清雅想到自己那個異常漫長的夢境，深呼吸剋制了半天，終還是沒有剋制住，忍不住破口大罵道：“靠！那個夢是你弄出來的？！好夢？我可去他媽的好夢！！！”
“說是夢也不盡然，我只是想要告訴你真相，讓你看一下你在這個世界需要經歷的事情。”
沈九玄聳了聳鼻子，神色有種說不出的苦惱：“我也不知道讓你看到自己的未來是對還是錯，但既然你的未來已經註定是那番模樣了，再差也不能差到哪兒去了不是嗎？”
“那是我的未來？”沈清雅乾笑了一聲：“那個噩夢不是你給我創造的嗎？說什麼……說什麼未來啊？”
“不是單純的夢哦，”沈九玄伸手，拿過一直漂浮在空中的那本書，伸手一抹，原本白色的封面變成了兩人互相對視的畫面，且畫面上還有一行字，沈清雅瞥了一眼，寫的是：霸道總裁的小嬌妻。
“你們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而你，是這本小說的惡毒女配之一。”
沈九玄在沈清雅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書：“看，封面上的兩個人，一個叫雲千雪，一個叫薛嘉黎，是這本書的男女主角。而你的丈夫，張瑾臨，是對女主愛而不得的深情男二。”
“這麼說，你懂了嗎？”
“你……你在開什麼玩笑？”沈清雅後退兩步，笑容愈發僵硬：“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男配女配的，你讓我出去，我不想呆在這裡了，我要回去！”
“我可以讓你出去，但是這個世界我進不來了，哪怕用入夢的方式也不能再次進來了。”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小說世界，太過脆弱，我如果接二連三的進入這個世界會導致世界崩塌，你們都會消失。所以，你確定現在就要出了這個夢境，沒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我嗎？”
沈九玄眨了眨眼睛：“機會只有一次哦。”
沈九玄話落後，沈清雅還是沒有出聲，過了半晌，她嘆了一口氣，準備掐訣送蘇清雅離開夢境：“好吧，我送你出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就在沈九玄掐訣時，沈清雅突然開口道。
若不是這個女孩接連顯示出自己神奇的地方，她真的以為這女孩是神經病！
但是，如果這女孩不是神經病的話，她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小說世界？什麼叫她是女配？這解釋簡直比她做的那個夢還要荒誕。
“我啊，我叫沈九玄，是一名修道之人，來自現實世界。”沈九玄指了指天上：“就是那個世界的人創造了你們的世界。”
沈清雅的嗓音有些乾啞，沈九玄說的話拆開她都能聽得懂，可合在一起就完全聽不懂了，她像是在講一個大型的玄幻故事。
“那……”沈清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你說這是個小說世界，我們都是刻畫出來的角色，所以……我的結局是註定的？”
如果結局是註定的話，為什麼還要告訴她真相呢？讓她頭腦清楚的接受二次傷害嗎？讓她忍著噁心再和張瑾臨生個孩子，然後瘋了般的將孩子折磨致死嗎？！
“當然不是！”
沈九玄搖了搖頭，詫異的看向沈清雅，似乎不明白她的腦迴路是怎麼想的：“我是因為看到你的結局在小說中不太好，你和我同一個姓氏還幫助過我，所以想幫你改變結局才讓你知曉這些事情的，不然我告訴你這些幹嘛？”
“改變……結局？”沈清雅的心臟突然劇烈的跳動，她震驚而又錯愕的看向沈九玄，喃喃道：“我的結局，還可以改變嗎？你不是說，這個世界是本小說，我的故事不是已經被刻畫好了嗎？”
“小說世界是可以改變的，只要把它變成真實的世界就好了，只要變成了真實的世界，所有人都不再受劇情的約束，可以自由的做自己。”
見沈清雅還是一副聽不明白的樣子，沈九玄從頭解釋道：“一個作者，寫了一本小說，當這本小說被太多人閱讀，並且很多人迷戀堅信有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們的信念便會把小說變幻成小千世界中的一個。”
“和現實世界不同的是，在小說劇情未曾結束之前，這個世界是受“主線”，也就是小說劇情控制的，所有小說中出現過的人物都會按照劇情來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而當小說劇情結束時，男女主角便會慢慢褪掉主角光環，而其他男配女配等也會開始覺醒，這個世界要麼徹底泯滅消失，要麼便會變成和其他小千世界一樣的真實世界了。”
“現在，我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已經讓你提前覺醒了，你便有了自己的思想，現在你已經是一個超脫了小說之外的真實的人了。當然，如果想讓整個世界都覺醒，變成真實的世界，那就需要已經覺醒或是不受劇情控制的人來感染其他人，或是非主角之外的人來做出改變歷史的大事件了。”
拍了拍沈清雅的肩膀，沈九玄有些小驕傲道：“怎麼樣，對我的這個禮物還滿意嗎？我可是輕易不跟小說人物有接觸的，這次是因為偶遇你觀了你的面相不像是壞人，才想著真實的你應該是受了劇情的支配，來幫你覺醒的。”
“所以，我已經覺醒的意思是……”
沈清雅看著沈九玄，顫抖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我可以自由的做自己，那些我不想做的事情我都可以拒絕，我不想見的人都可以逃避，我不想生的孩子……也可以不生，甚至，我的結局……”
沈清雅問道這裡，突然愣了一下：“我的結局呢？小說中……我殺了孩子以後的結局呢？”
“被張瑾臨送入了瘋人院，”
沈九玄摸了摸鼻子：“其實你本身結局沒有這麼慘的，因為當時女主已經和男主在一起了，本來作者還想說讓你和男配在一起算了。”
“你都懷了他的孩子了，即使男配不喜歡你，但是男配的父母還是因為孩子逼迫你們在一起。但是架不住讀者不同意，在小說評論區罵了好幾天，有時要寄刀片又是尋死覓活的，沒辦法作者才臨時給你改了個結局。”
沈九玄的話讓沈清雅想起自己在一次場景轉換中，聽到的那些暴躁的聲音，原來那些聲音，是真實世界的讀者聲音嗎？
她一邊心裡不甘痛恨，為什麼那些人可以隨意的決定自己的人生？一邊心裡又明白，其實自己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甚至這個世界都是不應該存在的，是因為作者的書寫，是因為那些讀者的信念，才產生了這個世界，才產生了她。
“既然真實的你已經覺醒了，那些小說中關於你的情景便都會根據你的選擇而產生變動，不管是過程還是結局都會跟原著中不一樣，所以……”
沈九玄嘆了一口氣，認識了真實的沈清雅以後，她也覺得小說中對她的人物情節描述太過殘忍：“就當原本你的那些經歷，就是一場噩夢吧。”
“既然一切都已經告訴你了，我就走了……”
沈九玄揮揮手，正打算送沈清雅醒來，突然想起什麼，道：“對了，如果你覺得劇情對你還有什麼約束力，你沒有辦法擺脫的話，可以去找葉盼盼，就是我讓你送貓給她的那個女生。”
“也許世界意識會因為你的改變而調整劇情，將你想逃避的畫面以另一種形式展現在你面前，你如果實在擺脫不了，就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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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們那個世界的人，比覺醒的你更超脫於這個世界之外，她的一切都是不受這個世界主宰的，所以也許她可以幫你擺脫劇情。”
沈九玄摸著下巴低念了一句：“這個時空只有你們知道這個真實的世界本質是什麼，兩個人的話，也不會那麼孤單了。也許對你來說是好事，對她來說也是好事吧。”
“好了，不多說啦，我送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臨走之前，沈九玄給沈清雅送了一個像是符紙一樣的東西：“這是我用硃砂在符紙上畫的符，可比圓珠筆畫的厲害多了，穿越時空都可以傳音。”
“這個時空我是不能再來了，再來肯定崩塌，如果以後有非常非常重要，必須要找我的事情的話，可以燒了這個符紙和我通話。當然，對應的，我也有這個傳音符，也可以和你們通話，不過我應該沒什麼事會找你們。”
“這個是一次性的，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要用啊。”沈九玄囑咐完，身形漸淡，而沈清雅也化作一陣白霧，消失於這一方天地。
從夢中驚醒，沈清雅坐在床上，滿頭冷汗。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不但有夢，還有夢中夢，在夢中她無論如何也醒不了。那個夢好像很重要，可是……到底是什麼夢呢？沈清雅錘了錘腦袋，斷斷續續的片段都很模糊，她有些想不起來了。
嗓子乾啞的難受，她也懶得喊機器人了，想要下床去倒杯水喝。結果剛一動，一張符紙飄落在地。
“什麼啊？”沈清雅疑惑的彎腰想要撿起符紙，手剛一接觸到符紙，無數的記憶從腦海中一一閃現過，她的表情由茫然疑惑變成了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