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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信

瘦高個組長手裡拿著布料,走上二樓,冷板著臉,沉聲問道:“23號筐是誰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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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轉而回頭看,那位高舉著布料的瘦高個組長。

忽然有一名女工悄悄舉起不高的右手,瘦高個組長眼角的餘光轉而正視那個坐在窗戶邊舉著右手的女工蹙眉,大聲呵斥道:“就這樣你們也敢放下來?要是客戶退了怎麼辦?留給你們穿還是丟掉?”說著重重的把布料拍在桌案上。

顯然,他是用剛才黃文建訓斥他的話語,一字不漏地重複了遍,然後看著正在低頭的女工。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此時負責白班工作的中年婦女劉組長,“劉姐你過來一下。”因為對方比自己大出五六歲,加上以前還在同一條產線上工作過,高正興一直都隨著同事們這樣叫慣了。

劉姐微蹙著眉,快步走到還在舉手的女工身旁時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眼裡滿是複雜的神情,很是無奈。

來到高正興身旁的桌案旁,順手拿起布料,仔細的攤開那緊蹙的眉頭越發深沉,冷著臉,“二梅,你裁的?”

那個叫二梅的女工微低著頭,沒有吭聲,在眾人目光注視下,臉刷的排紅成熟透了的蘋果。

高正興看著坐在位置上有些很不自然、並且在刻意迴避自己目光的女工,語氣緩和,道:“這次我就不追究你們,但凡還有下次就要罰,聽到沒有?”

隨後轉身對著身旁的劉姐,和聲說道;“姐,你可得擔待一些啊,剛剛就被老黃叼得一地雞毛。”

“行行,回頭我會再培訓一遍。”

“你看要是不行……”高正興走到樓梯口後才停下腳步,“裁掉算了,這樣的人只會拖我們的後腿。”

劉花花笑著道:“行,我就再給她一次機會,要是實在不行就讓她走。”

“你可不能等到實在,老黃發話了,下次還出現異常這些做出來的衣服可都由我們自己買單,這不是玩笑話,就剛才他在車間已經把話說得清清楚楚。”高正興臉色凝重的望著劉姐,“你也瞭解老黃,我們都是同期進來親眼目睹老黃是怎樣一步步走上去的,他的脾氣你也應該很清楚。”

劉花花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嘆聲說道:“都是新人,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投入大量的精力,有時候我還真很懷念以前那幫同事。”

不念過往,大概只有比過往過得更精彩更舒適,還沒有遺憾才能做到不念過往。

然而這家公司在不斷變大,從一家只能租著幾十平方的農舍搞生產,到搬進小工業園區的私人作坊,再到轉型成為一家有限公司,每年幾乎都是呈幾何式增長。也因為由此人員每一年的變動不斷快速增長。

而劉花花和高正興就是在這樣的機緣下,快速的成長為公司的管理人員。

高正興也變得沉默了許久,換做以前的自己、換在別的地方,大概也沒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你自己看著辦吧!老黃已經發了話,雖然他沒有找你們,等到他親自找你們的時候估計這事就會變得極為嚴重,我今天上來就是跟你說一聲。”

說完這句話,他就沒在多做停留,雖說裁剪部直接關係到他的生產,但話已經說得夠明確,也就沒必要追究下去。

話說回來,這年頭能出門在外,敢出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很多開新廠的都很難招到外面的人,大都是一些裙帶關係得多。

高正興走後,二樓才恢復剛才有些緊張的氣氛,場間也變得活躍生氣起來。

“這個組長真兇喲……”

“你別說,他來了好多年一直都這樣,到現在都沒得晉升。”

“你想什麼?人家好歹也是產線組長,職權比你高,現在要你走你就得走。”

……

場間恢復忙碌時的景象,李思夢望了一眼身旁的二梅,安慰道:“沒事啦,慢一點都無所謂,反正我們是計時的。”

日子就在裁縫的手工下一天一天溜走了,李思夢和姐姐的手工也越來越嫻熟,速度也越來越快。

黃文建暗中觀察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他本想直接把姐妹倆安排到收發部,但是由於在當前,她們姐妹倆並未熟悉整個生產流程的情況,對衣服縫製工序並不瞭解,而他所需要的人才不一定是全能人才,最起碼對生產工藝必須掌握到位。

想要能征善戰就必須有一支強悍的作戰團隊,就要從底層一一抓起,這是他早年在討論大會上一直強調的公司未來發展形勢。

以至於他親自跟生產經理商討,是不是培養幾個什麼都懂的人放到收發部。

本來他只是想試探一下這個方法的可行性,沒想到這位經理想都不想,直接認同了這種觀點。

“黃總,這事有人選了沒有?你要是沒有我幫你挑選幾個?”

事實上黃文建已經親自在檔案部調集了資料,所有的新人名單他都已經看過。

黃文建沉思片刻,道:“我需要文化高的,最好是女孩子,只有女孩子才能勝任這個職位啊!”

“也是,只不過男的也應該有心細的,也不乏學歷高的,有的大學都有。”

“不是不可以用,大才我們就用在其他地方嘛!比如像你,要是分配你去做收發員你還會做下去麼?”黃文建打趣的笑著看生產經理。

“額……有可能……”

“你都變成有可能,還能指望誰?”

“好吧。”

經理並不理解黃文建的想法,沒再過多的提問,而是立馬叫上文員把那些新入職學歷高的女生給篩選出來,並單獨放置到他的辦公桌上。

經過兩名文員苦苦翻閱仔細閱讀半天後,終於從幾百號新入職的員工中給找了出來。

有一對姐妹在同一天入職,一個是李思燕,另一個是李思夢。

經理手裡拿著新入職員工的簡介往車間走了一趟,找裁剪部要人。

“劉組長、過來。”經理剛好走到劉花花身旁。

“經理,啥事?”

“這兩個人在你這裡吧?把她們叫出來,我需要這兩個人去別的崗位。”說的同時把手上的兩份名單交到劉花花的手上。

劉花花盯著這兩個熟悉的名字,低聲道:“總經理要的?”

生產經理蹙著眉,好奇的看著劉花花,道:“這是需要調去收發部的,你又怎麼知道總經理要?”

“這兩個人,在上個星期就是總經理帶進來的,沒來多久就被調到別的崗位,不是他還能有誰?”

生產經理略微沉思片刻,盯著手上的兩份簡歷。

“那不管,意見是我提出的,他讓篩選的,你先把她們叫過來。”

生產經理蹙著的眉越發收緊,難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如他所說的……?各種疑惑瞬間湧上他的心頭,就連平日裡一向自認為思路很清晰的他也變得有些茫然,上層決定的事只要服從去做好就可以,別的沒什麼可想,也不必去想。

這種勞神傷肺的事還是少花心思為好,指不定自己知道的太多,哪天無緣無故被摘掉烏紗帽都還矇在鼓裡不清不楚的做個冤死鬼。

經理帶著姐妹倆到辦公室裡談話,把大概情況都跟姐妹倆一五一十的說公司發展趨勢以及崗位需求後,緊接著就是聽聽姐妹倆的想法。

姐姐起初還有些猶豫,妹妹就搶先說道:“我們都聽經理,服從公司一切安排。”

經理對這句話顯然感到十分滿意,很是欣慰地看著眼前年紀還小,值得培養的小姑娘,在心底暗暗認為,自己提的建議,老黃的說法都及為英明。

談話結束後經理讓她們先回去上班,待到第二天會有組長親自安排。

下班回家的途中,姐姐疑惑的看著妹妹問道:“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就是叔叔安排的?”

“我猜的。”

“你沒看那經理問我們跟叔叔的關係後,表現得極為客氣麼?”

姐姐搖頭道:“那叔叔為什麼不直接出面呢?難道是這個工作崗位能勝任的人不多,嗯!那一定很困難。”

談話後的第二天,姐妹倆被安排在一樓的產線上開始學著縫製衣服,高正興接到經理的指令後,跑上二樓把姐妹倆都叫到生產線,在劉花花的提示下高正興幾乎把姐妹倆劃成為全線重點培養對象。

至於有什麼用途,他這個組長遠不能想象的,只能認為是上級及為重視人才,自己可耽誤不得,從而對姐妹倆是關心備至,有事沒事都會走過來看看哪些不足之處給出一些適當的指點,並暗中觀察接受能力極強的姐妹倆滿意地點點頭。

今天中午,伊萬秋扛著鋤頭去地裡挖紅薯。

因為今晚又要他跟萬江去守夜,所以他想著順便弄點吃的。

在來之前已經問過東家,地裡的紅薯是否能挖幾個,晚上守夜容易肚子餓,房東也是個爽快之人,“隨便你要,想吃自己去挖。”

等吃過午飯後,對著伊萬江道:“今晚輪到你我守夜,我問過房東了,我們可以去挖紅薯,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伊萬江顯得有些意外的答應下來。

下午他們很早就完工了。

房子的地基已經基本搞定,當下等的就只剩窯子裡的磚何時出窯。

伊萬秋剝開繁茂的紅薯葉,仔細搜尋著那些有裂土的地方,也只有表層裂開的地方才有可能隱藏著碩大的紅薯。

因為經驗告訴他,只要按著這個方法找就對了。

打小就在農村長大的他,這自然是他的強項。

經過不斷搜尋挖掘過後,從泥土中翻出不少個大的紅薯。

伊萬江看著大半籮筐中的紅薯,“我們是不是挖得太多了?”

“沒事,反正晚上也無聊,不吃點東西也餓得慌,再說了,虧待自己就是對自己不負責任的表現。所以,我認為,我們一定不能虧待自己。”伊萬秋振振有詞的說。

兄弟倆一個揹著籮筐,一個扛著鋤頭從地裡回到家裡已經是開飯時間點,吃過晚飯後,他們才帶上一些紅薯,把剩下一大筐的紅薯藏到床底下。

晚風清爽如絲,撫過崖畔、撫過草叢密林,捲起落在樹底下的落葉,揚向遠方的天空,飄飄灑灑,在夕陽下兩人的背影被拉得及長。

由於今天沒有下雨,二人拖一雙涼鞋,愜意的走在山野小道中。

“還真、有點想家了。”

伊萬秋望向天邊被夕陽完全分割的天空,一邊是藍得發黑的幽暗星空,一邊是耀眼奪目的黃色光輝。

“我打聽了,明天……明天有郵政快遞員來,你的信應該可以寄出去。”伊萬江壓低聲說道。

“我們來有些天了。”

兩人說著不鹹不淡的話來到小木屋,伊嘉興正好守在磚窯邊手裡夾著煙,站起身拍打著附在身上,頭上的木灰,“我跟嘉華把灰都刮出來了,估計你們到半夜這樣再弄,那坑有些小很麻煩。”

目送著伊嘉興和伊嘉華走後,二人分別坐在還有火光的木灰旁,用鋤頭挖開幾個大坑,把帶來的紅薯都埋了進去。

伊萬江抱著涼蓆走到空曠的草場上,把涼蓆鋪平仰躺在上面,望著若隱若現的星空。

伊萬秋則是坐在一旁撥弄著鬧鐘,手裡同樣夾著煙。

二人沉默到只能聽見撥弄鬧鐘的玄,還有周圍蟋蟀的鳴叫聲。

伊萬秋撥弄完鬧鐘也跟著平躺下來,由於這幾天白天忙碌著挖地基,手臂及為酸累。

第二日,伊萬秋和伊萬江從小木屋裡出來,揉著依稀有些睏意的雙眼走到磚窯邊看看有沒有必要添柴加火。

見火勢依舊很大,磚窯裡的磚在經過幾天幾夜大火焚燒下,已經變得炙紅到沒有任何雜質。

尤其那些中上層的磚塊已經被燒得通體由紅變白,顯得及為刺眼。

“這窯不錯。”

站在身旁的伊萬江,隨口說道:“三天了吧?”

伊萬秋撓著凌亂的頭髮,遲疑片刻,用不確定的口吻說道:“嗯……好像是……”

“走了、走了,我們先回去,不管他們來不來,反正我是不想等下去咯。”

昨天夜裡,伊萬秋和伊萬江根本就沒得睡好覺,每隔半個鐘頭就要起來看一次火,要是火變小了就得加柴,灰多了還要刮出來。

回到住的地方後,伊萬秋向工頭請了假,今天要處理點私人的事。

“你真要去鎮上?”伊萬江疑惑的看著伊萬秋。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說昨天說今天來,又沒見,你看……”伊萬秋攤開雙手,“我等了一個星期了都,還是沒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