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梁辰和錢元鑫來說,每一個會員都是優質客戶。
若非必要,梁辰其實是不願意與他們撕破臉皮的。
畢竟他還得指著這些人來給自己充值元寶呢。
但有些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很難得的是,今天梁辰帶上了姐姐。
因為他心裡面很清楚,未來的自己將會遇到更多的麻煩,遭到更多仇家的憎恨。
而姐姐則是他最大的軟肋。
自己沒有辦法每時每刻都在姐姐身邊保護她。
那就必須讓姐姐提前熟悉這個人心險惡的修行界。
之前的梁辰,把姐姐保護得太好了。
這未必是一件好事。
經過此番清月齋一役,梁辰也在不斷反思自己,其中他思考得最多的,便是關於姐姐。
修為是一方面。
另外關於心理的承受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
還是那句話。
修道,就是修心。
所以今天梁辰帶著姐姐一起來了。
他首先找到的,是一位在崇武院輪習的外院弟子。
對方叫鄭桓。
當梁辰一行三人來到那鄭桓草廬外的時候,對方正與三兩人坐在院中,開懷飲酒。
錢元鑫見狀,當即低聲道:“就是他們幾個!”
梁辰愣了愣,沒想到這群人居然打了人、劫了財,還敢扎堆兒聚在一起,當真是比自己還要猖狂啊……
不過如此也好,就懶得自己再一個一個去找了。
梁辰踱步而進,徑直來到桌前,自顧自地拎起酒壺,往嘴裡灌了一口,臉上浮出滿意之色。
“栆州青衣酒,果然爽口,看來應該是幾位師兄的私藏吧。”
聞言,桌邊幾人紛紛目色微變,鄭桓更是下意識地準備站起身來,卻被梁辰輕飄飄地按住了肩膀。
“梁師弟,你……怎麼來了?”
一聽這語氣,梁辰心中便已經有底了,不禁笑道:“看來幾位師兄應該已經聽說過昨夜在清月齋發生的事情了。”
鄭桓有些僵硬地轉過頭來,看著梁辰衣襬上的金絲襯線,狠狠咽了口唾沫道:“恭喜梁師弟,晉升外院弟子。”
“哈哈哈哈……鄭師兄客氣了。”
說著,梁辰緩緩將酒壺放回到桌上,終於開口問道:“聽錢師兄說,我們之前出的一批汶水丹有問題,故今日特來請罪。”
話音落下,鄭桓趕緊開口道:“啊哈哈哈哈,梁師弟原來是為了這個來的啊,這事兒錢師弟已經給我們解釋過了,只是一場誤會。”
“誤會?”梁辰眉頭一挑,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些。
然後他將雙手負於身後,緩緩開口道:“昨天方術師兄和內院的竇師兄也跟我發生了一點誤會,所以他們現在一個被我打斷了手腳,送入清心院幽禁,一個被放逐後山劍林,二十年不得歸,幾位師兄覺得,你們與我之間的誤會,有沒有他二人大?”
聽著這話,桌上幾人反應各不相同。
有人面帶驚恐,下意識地將身體往後挪了挪。
有人手腕一抖,白玉酒杯慘然落地,摔了個四分五裂。
自然也有人拍案而起,單手握住了腰側的劍柄。
“梁辰你什麼意思!是在威脅我們嗎!別以為你此番設計暗算了方師弟和竇師兄,我們崇武院就怕了你!”
話音未落,一片明橙色靈輝如驚濤拍岸,攜一記拳峰,突刺而至。
那人手中長劍頃刻出鞘,但他的手甚至都還沒能來得及抬起來,胸口便已經深陷下去。
“嘭!”
鄭桓的院牆塌了,塵煙四起,而剛才拔劍那人已經被埋在了片片碎石中,血灑遍地。
梁辰目色平靜地轉過頭來,沒有看向鄭桓,而是看向了姐姐。
出人意料的是,梁玉玲的反應比梁辰預想的要鎮定很多,只是眼中的憂色漸濃。
“昨天都有誰動過手?自己站出來吧。”
話音落下,鄭桓當即大喊道:“梁師弟!我可沒打人!不信你問錢師弟!他們兩個打了!就他們倆!”
說著,鄭桓伸手就指向了與自己同桌飲酒的兩人。
這兩個都是外院弟子,單純論修為,絕對不在梁辰之下。
但或許在因為剛剛梁辰的出手太過暴戾,也或許是更早的時候院首師兄下過嚴令,所以一時間,竟生不出與之死拼的勇氣,紛紛轉頭朝院外逃去。
“站住!”
梁辰以蒲牢嘯天大喝一聲,於是兩人不約而同腳下一軟,直接栽倒在地,彷彿連心膽都被梁辰給嚇碎了。
“梁師弟你聽我說,你們賣的汶水丹的確有問題啊!雖然打人是我們不對,但究其根本,是你們的生意做得不地道……”
“是啊梁師弟!我們當時也是急了,才一時間被氣暈了頭,所以……”
話音落下,自進院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彷彿被梁辰的一舉一動完全嚇呆了的錢元鑫,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趕緊上前一把拉住了梁辰。
“梁師弟,他們說得沒錯,那汶水丹我後來檢查了,確實有些不太對勁……”
梁辰點點頭,緩緩開口道:“那麼,道歉呢?”
聞言,兩人哪裡還敢猶豫,趕緊連連道:“對不起錢師弟!之前是我們衝動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錢師弟實在抱歉,我這裡還有一盒金瘡藥,要不你拿去先敷一敷……”
錢元鑫連連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其實也沒受什麼傷,一覺睡醒都好得差不多了。”
梁辰在心底暗暗搖了搖頭,再道:“你們說的汶水丹,拿給我看看。”
“是,是……”說著,一人便趕緊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從懷裡掏出一隻小木匣來,遞到了梁辰的身前。
梁辰開啟木匣,從中拿起了一枚汶水丹,輕輕於指尖摩挲。
“能確定這批汶水丹真的是從咱們這裡買的嗎?”
那人狠狠地咽了口唾沫,點點頭道:“是啊!梁師弟你看,這盒子還是你們送的呢。”
於是梁辰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用指甲在汶水丹的表面刮下了一層皮屑,放入口中嘗了嘗。
不過剎那之間,便有了答案。
汶水丹的確有問題。
裡面被多新增了一味杞子草。
杞子草本身五毒,略帶些酸味,但卻會破壞汶水丹中一味主材的藥效,使其藥力大打折扣。
梁辰自己當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所以很明顯。
這丹藥被人掉包過。
按照正常程式,此時的他應該詢問錢元鑫,逐步排查是中間的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然後再去尋找這幕後的黑手。
但梁辰沒有。
他直接轉過身來,牽起了姐姐的手,笑道:“走吧,回長生院。”
片刻之後,梁辰一行三人已經來到了長生殿的正殿中,梁辰沒有去丹房,因為沒有必要。
這會兒的大殿之中,楊懷先正在給一眾記名弟子授課。
見到梁辰推門而入,眾弟子紛紛回過頭來,眼中露出了激動、崇拜、敬畏等各種情緒。
想必昨日梁辰暴打方術,以及今日司理院、崇武院盡皆低頭的事情,他們已經全都聽說了。
一時間,大家不禁全都與有榮焉。
雖然大家都還只是暫時在長生院輪習,但梁師兄此舉的確是給大家掙臉了啊!
開玩笑。
現如今他們出去自稱是在長生院輪習,不知道會遭到多少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的!
平日裡那些對他們愛答不理的小師妹們,都紛紛來問,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幫她們牽線認識梁師兄。
看看。
這就是牌面!
這還不是關鍵。
關鍵是,梁辰在參加清月齋酒宴的時候,可是以記名弟子的身份去的!
結果最後卻創下了如此駭人聽聞的戰績,頓時讓這些記名弟子一個個都可以抬頭挺胸做人了。
記名弟子怎麼了?
記名弟子在書院就沒人權了嗎!
知道梁辰梁師兄嗎!
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一時間,梁辰幾乎成為了全部記名弟子崇拜的偶像。
當然,今天梁辰不是為他們來的。
他的目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臺上講課的楊懷先。
見到梁辰到來,楊懷先就沒那麼激動了,反而眼中透著些慌亂,甚至還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
而梁辰就這麼一手牽著姐姐,自殿門外一路向前。
他的腳步很輕,也很悠然,但每一步落在楊懷先的眼中,便仿若一道驚雷,轟然炸響。
終於,梁辰來到了楊懷先身前丈許處站定,對他輕輕頷首。
楊懷先抿了抿嘴唇,沉聲道:“既然來上課了,就找個位置坐下吧。”
梁辰笑著搖搖頭:“看起來,楊教習對於之前奪我丹方,進而被責令前往司理院請罪的事情,尤有舊怨,大家都是修行之輩,何必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這樣,現在我就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
說著,梁辰從靴中拔出雪狼刺,輕輕抬手一擲,將其沒入了楊懷先腳下的石磚中。
“外門弟子,梁辰,特於此向楊教習請擂。”
此言一出,整個殿裡突然變得一片死寂,仿若落針可聞。
楊懷先瞪大著雙眼,就好似見了鬼一般看著梁辰,良久才從喉嚨深處擠出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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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請擂?”
梁辰幽然一笑:“書院不是有規定嗎,若同門之間有恩怨不可解,可上生死擂一見高低,不論成敗,只分生死,怎麼,楊教習不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