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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只是借用

床上。

儘管已是深夜,儘管早早躺下,但郭鳳熙卻是翻來覆去地怎麼也睡不著!因為只要一閉上眼睛,秦公那張詫異的臉以及那雙閃爍的眼睛,便會立即出現在她的眼前!

面對一問三不知的郭鳳熙,秦公在一頓東扯西扯的尬聊之後,最終還是十分無語地離開了。儘管他在走之前,也曾經對臉紅脖子粗的郭鳳熙一陣勸慰,但他所表現出的失望卻是顯而易見的!

而當小石榴也自識趣地離開之後,房間中便只剩下郭鳳熙自己,既無辜又可憐地兀自在風中凌亂!這一次,不是她不想聊,而是她實在是無話可聊!至於為什麼,莫說是秦公,便是郭鳳熙自己也很想知道!

“唉!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只見郭鳳熙一副委屈至極的表情,卻是瞪著一雙大眼兒嘆息一聲道,“下午我明明滿腦子都是各種音符,明明還彈奏了一曲那麼幽美的樂章,可到了晚上怎麼就變得一竅不通了呢?秦公一定認為我是故意的,可我的確是無心的嘛!”

“唉!直到現在我的腦子裡也是空空如也,除了那些吃喝雜事之外,音符曲樂卻是一個也無!”緊接著,郭鳳熙忍不住又自嘆息一聲道,“現在的我,完全就是一個對音律一無所知的門外漢!秦公所說的那些‘專業術語’,我根本就聽不懂,又如何能夠回答他?”

呼!

在一通甚是無語地抱怨之後,郭鳳熙下意識地開始思考今後該如何應對?可她想著想著突然間腦子裡猛地閃過一個念頭,卻是忍不住讓她一下子坐了起來!

“難道說...”只見郭鳳熙一瞬間屏住了呼吸,隨即一邊聽著自己砰砰的心跳聲一邊呆呆地看著床尾道,“難道說...我與那鳳熙小姐的結合並不徹底...卻是只有在接觸樂器時才會有感覺...”

一有了這個古怪但又頗為可能的想法,讓本就睡不著的郭鳳熙變得更加睡意全無,卻是隨即起身,披上衣服就向外走去!這個時候,外面寂靜的很。除了那些巡邏的衛士之外,幾乎一個走動的人也沒有!

由於這裡是郭鳳熙的臨時住所,丫鬟小石榴並沒有和她住在一起,而是就住在她的隔壁。是以郭鳳熙輕手輕腳地出門之後,倒也沒有驚動她。

藉著朦朧的月色,以及外面還算明亮的燈光,郭鳳熙很快便來到了西跨院。儘管一路上遇到很多衛士,但他們都已經知道了郭鳳熙的身份,是以只是叮囑一聲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可當郭鳳熙來到亭子裡時,卻是發現這裡居然多出了兩名站崗的衛士!

“鳳熙小姐!這麼晚了,您這是...”一見到郭鳳熙到來,其中一名衛士不由頗為詫異地施禮道。

“呃...兩位大哥...你們...”只見郭鳳熙也不回答,反而也是一副詫異地表情問道。

“奉王爺之命,今晚由我倆來看守‘棲鳳亭’!”那衛士答道。

“棲鳳亭?!”郭鳳熙一聽到這三個字,不由忍不住甚是好奇道。

“是啊!這個名字是王爺今天才突然間提起的!”那衛士點點頭,隨即又趕忙解釋道,“而在今日之前,這座亭子還沒有名字呢!”

“原來是這樣!”郭鳳熙聞言點點頭,卻是一時間有些猶豫起來。

這裡突然多出來兩名衛士,這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而如此一來,她便不能安心地‘搞實驗’了!本來想著直接轉頭回去算了,可若是就這麼回去,那她今晚上不失眠才怪呢!是以再三思考之下,她最終還是決定試一試!

呼!

“呃...兩位大哥...我可不可以...”只見郭鳳熙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隨即向著那張古箏一指,問道。

“鳳熙小姐請便就是!”一見到郭鳳熙居然要彈琴,另一名衛士忍不住就是眼神一亮,卻是趕忙恭敬道,“王爺吩咐過,以後這張‘附龍箏’便只有您和秦公才可以彈奏,其餘人一律不準觸碰!”

“謝謝!”郭鳳熙也沒說什麼,道了一聲謝之後,便直接坐在了箏前。

此時,她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很複雜,有些似曾相識卻又有些朦朦朧朧,總之是好還是壞,她自己也不知道!

嗡!

坐在箏前發了一陣呆之後,郭鳳熙勉強收拾了一下心境,隨即便伸出雙手輕輕地按在一根箏弦上。而當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根箏弦,她的腦子裡便一下子‘嗡’的一聲,卻是一瞬間便被無數的音符曲樂給衝滿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一下子將郭鳳熙腦子裡的那些雜念統統衝碎,頃刻間便消失的一乾二淨!忍不住的詫異,擋不住的震撼,讓郭鳳熙不由得下意識地為之一震!直到許久之後,她這才情緒稍緩,這才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眼前的雙手以及那一根根箏弦!

呼!

緊接著,郭鳳熙又自長出一口氣,隨即便輕輕地抬起了雙手!可就在她手指離弦的那一瞬,她腦海中的那些早已經消逝的各種雜念,居然春風吹又生一般的統統復活了!而那些原本屬於真正郭鳳熙的東西,也如退潮的海水般急速流逝,沒多久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種奇妙而又頗顯荒誕的感覺,直到郭鳳熙反反覆覆重複了許多次之後,她這才頗為淡然地接受了這一切!她的心中沒有抱怨,更沒有怒火,有的反而是一種感恩!那些畢竟是人家的東西,人家能毫無保留地借給自己,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人嘛!知足才能常樂!

在明白了一切之後,郭鳳熙原本打算趕緊離開的。畢竟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再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可就在她正要起身之時,卻是一抬頭便看到兩個衛士那正在憨憨盯著她的眼睛,這不由讓郭鳳熙著實嚇了一跳!

“呃...鳳熙小姐...您、您可千萬別誤會...”見到郭鳳熙那一副受驚的樣子,一名衛士趕忙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們哥兒倆白天沒福氣聽到您的琴聲,本以為您這次來會彈奏一曲的,是以這才忍不住眼巴巴地盯著!您、您可千萬別誤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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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啊是啊!”另一名衛士也趕緊接話兒道,“我們哥兒倆雖然對音律一竅不通,但其實真的很想聽,也很愛聽!以前王爺和秦公彈奏時,我們便聽得很是津津有味!”

一聽到兩個衛士的解釋,郭鳳熙不由放下心來,暗付自己怎地如此一驚一乍的?可她剛剛嘲笑完自己,卻是突然間也有了一股很想彈奏一曲的衝動!

“呵呵!原來是這樣!”只見郭鳳熙隨即呵呵一笑,接著便直接坐直身體,卻是雙手往箏弦上輕輕一放道,“反正現在也睡不著,倒不如給兩位大哥獻醜一曲!”

那兩名衛士見狀不由齊齊一愣,隨即便對視一眼,卻是雙雙開心的不得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鳳熙小姐居然這麼好說話!於是兩人趕忙站直身體,都是一副器宇軒昂的樣子,敞開了耳朵準備聆聽仙籟!

而郭鳳熙一進入那種超卓的意境中,不但直接撥絃弄樂,甚至還忍不住伴樂輕歌起來!儘管她的歌聲相較琴聲遜色不少,但此時在琴聲的烘托之下,卻也入得廳堂!

歌曰:朦月夜,人無眠,心隨絃樂踏歸船;

父母期,親朋盼,遠行遊子念家園;

奈何七尺男兒身,奈何保家衛國志,

兒女情長,埋心底,藏甲邊;

金鼓鳴,刀劍翻,馬蹄陣陣舞華冠;

君王倚,百姓擔,西風嘯嘯報師安;

終有人榮歸故里,終有人馬革裹屍,

生死無悔,兄弟在,閤家歡;

贊一聲青山碧水,嘆一聲天海無斑,

我立星河神抖擻,自叫敵寇無回還!

這邊,郭鳳熙一邊自我陶醉,一邊為兩名衛士撫琴獻歌,一時間讓三人統統都陷入一種奇妙至極的意境之中!而在離亭子不遠處的另一邊,凌王以及秦公、閆思凱三人則是一個個也自深受感染,目光齊刷刷地向亭子裡射來!

對於凌王以及秦公來說,郭鳳熙的琴聲雖美,但他們已經聽過一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是以再聽也只是意境的不同而已!但這一次,郭鳳熙居然以歌聲配樂,卻是又讓兩人對她別開眼界,雙雙心中越發歡喜不已!只不過,兩人的眼神卻是有所不同!

而對於閆思凱來說,本來他還想著藉此機會來暗示一下郭鳳熙,讓她配合自己上演一出雙簧!到那時,興許還能讓凌王一時入戲而從了他!可如今,他一聽到郭鳳熙的琴聲,一聽到郭鳳熙的歌聲,一看到凌王的眼神兒,不由頓知自己的計劃算是徹底地泡湯了!

“唉!老婆啊!你交代給我的事,我真的是已經盡力了!可怎奈天時地利人和,我是一邊兒也沾不到啊!”只見閆思凱黑著臉瞧瞧遠處的郭鳳熙,又瞧瞧身邊的凌王以及秦公,忍不住心中甚是無奈道,“為今之計,恐怕也只能看穆王妃和那個小王爺的表現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