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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颶風盜

夜風微涼,即將入夏的月亮異常明亮,說月光如水,一點不錯,平江縣南正街,一道影子速度極快的穿過街道,捲起街道上的灰塵,瞬息消失不見。

平江縣城是郯州邊上的最後一個小縣城,地勢偏僻,人又少,也沒出過什麼能人,城內按照一般的城池規格,有四道門,中間穿插兩股筆直的正街,將整座城以“田”字的格局劃開,沿著南正街一直往前,就是南門出口。

大晉朝不設宵禁,但百姓們多半夜裡也沒什麼事,多在家裡休息,距離南門數百米的一個小巷子口,方唯玉側頭看了一眼,前面不遠,就是平江縣南門,城門上點著零散的火把,不時有巡城的守衛來回走動。

方唯玉眉頭一皺,轉過身來:“再往前走,就要出平江縣了。”

身後的季江南暗自調息,十息的實力飆升,後果是季江南的內功修為再次跌落至化海初期,但又要比之前稍微好一些,大致在化海初期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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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之行經一月有餘,在東陵那盤滿是渾水的局裡,季江南實力最弱,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拿捏他一下,丹心境武者到處都是,更別說還出來了兩位凝虛宗師,他在東陵可以說沒有一天身上不帶傷,險之又險的死裡逃生,當然,置身死地帶來的好處就是,在周圍環境的重壓下,他的實力進步很快,季江南離開江州時剛剛破入化海,到東陵見襄王之前實力已經提升至化海後期,與如今的方唯玉相仿。

雖然這跨度極大的實力飆升更多來自季江南對殺道的領悟以及那一次陰差陽錯的窺門劍修,但這些並不是接助外力,是他的機緣。

生死之間,機緣與煉獄同存。

首次動用這股力量,是面對黑無常時,首次爆發實力跌至化海初期,後來慢慢的恢復,可沒過多久,在梧桐林中面對鬼狐再次動用,剛沒恢復多少的實力又驟降會化海初期,再退一絲就要落回先天境。

雖然當時沒什麼感覺,但後期季江南開始時不時的半夜驚醒,嘔血不止,這些他沒對任何人說過,也沒去找大夫,但他自己大概清楚是為什麼。

季江南的殺道之路前無古人,只能自己摸索,一個不小心就會走岔路,這股突然爆發的氣息很強,但伴隨著實力的驟降,而如果實力降下化海境,他隨時會死。

這股氣息是在壓榨他的丹田,當丹田內力貯備不足,就會傷及肺腑,所以後期待季江南內力養回來之後,嘔血的症狀就消失了。

這些沒人告訴他,但他就是隱隱約約的知道,這股氣息不穩定且異常狂暴,過度使用就會導致主人死亡,不適合常用,只適合做底牌。

今晚季江南再次動用這股力量,除非他想死,否則在他實力未恢復之前,決不能再用第二次。

這裡離縣衙已經出了數條街的範圍,季江南轉頭看向縣衙的方向,夜風刮的街道兩旁的紙燈籠搖曳不止。

“方才你說,這夥人是颶風山的馬賊,我為何沒聽說過?”季江南略一思索,忽覺自己真的運氣不好,他本來只是想就近省點錢,怎麼就招來殺身之禍?

方唯玉聞言,眼中露出一抹厭惡:“那是郯州颶風山上的一夥馬賊,離這少說七八百裡,跟這夥強盜比起來,霸刀堂的賀一刀也得靠邊站。”

季江南目光一動,賀一刀在南域聲名狼藉,為六扇門追捕,屠人滿門梟首填坑,算得上是殘暴,這聽方唯玉的說法,這夥人比之賀一刀過之不及。

“說起來颶風盜成名要比賀一刀早,這夥人大多是官府通緝的要犯,聚集在一起佔了颶風山,自號颶風盜,明面上打著替天行道的旗子,實則燒殺擄掠無惡不作,這些都是窮兇極惡之輩,官府多次圍剿皆因颶風山地勢不利而無功而返,也抓了不少,但傷不到他們的根本。”

“颶風盜中有四人最強,起先彼此誰都不服,互相撕打得厲害,後來不知怎的又不打了,四人同為颶風山之首,這四人,分別是蔣雄,吳天勝,趙元安以及張橋,自號四大天王。”

方唯玉娓娓道來:“本來不過是一群殺人放火的盜匪,州府各軍負責緝拿,這前三個都是響馬出身,可這最後一個張橋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方唯玉說起張橋時臉上厭惡之色更濃:“張橋本是一名書生,會使些槍棒,年近四十才勉強考了個秀才,在郯州河窯縣當個教書的先生,當地有個姓胡的員外,家中無子,只有兩個女兒,胡員外就這麼兩個女兒十分喜愛,特意請人教她二人詩書六藝,張橋寫得一手好字,為人口碑不錯,故而胡員外就請他到府上教自己的兩個女兒習字。”

“張橋文章寫得不怎麼樣,為人卻最是圓滑老道,幾番下來胡員外對他讚賞有加,見他衣食拮据,又寫得一手好字兼會算賬,就將他聘入府中為賬房,順便教兩位小姐習字,兩位小姐年歲尚小,大的十二,小的剛過十歲,這個先生也是尊敬有加。”

“胡員外一番好心,這張橋卻是個畜牲一樣的玩意兒!張橋擅布人脈,與蔣雄為首的響馬來往甚密,張橋負責府上賬務,貪胡家家業,對胡員外下毒,又假借買藥之名引蔣雄帶人圍殺胡家,縱火燒屋,胡家連帶丫鬟僕從一百餘人沒一個活口。”

說著方唯玉突然頓了一下,沉著臉緩了幾口氣,繼續說道:“蔣雄本為響馬,殺人放火為常事,但這張橋卻做了一件令人十分不恥的事,胡家上下被殺,胡家的兩位小姐卻被張橋帶走,強行收為妾室。”

季江南瞳孔一縮,這兩位小姐可還沒過十二歲!

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此折磨兩個幼年女童,簡直是畜牲行徑!

季江南渾身殺機湧動,幼年時親眼見有人欲對母親不軌,親手殺了那人,於是對那些對女子用強的禽獸滿懷殺意,當初在江州城季江南會一劍殺了孫家公子孫長仁,一因他羞辱二哥,二則因為他忍這個禽獸很久了,孫長仁曾因為強搶民女被季江南打了一頓,實則如果不是季懷遠及時趕來,孫長仁那時候就已經死了。

“張橋在今晚那些人中?”季江南沉聲問道。

“不在,他死了。”方唯玉答道,看了一眼渾身氣息湧動的季江南,一眼看見他一雙泛著淺紅的眼睛,不由得一怔。

這少年渾身殺機湧動,瞳孔泛紅卻不混濁,這怎麼看也不像七劍門教出來的弟子,也和初次在奎山城見他的時候大相徑庭。

莫非,還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變故?

季江南長舒一口氣,將殺氣收斂,聲音恢復平靜:“為何被殺?”

方唯玉挑了挑眉收回目光,繼續說道:“後來張橋隨蔣雄入夥,在颶風山坐得一把交椅,開始大肆擄掠女童,年齡皆在十三歲之下,這些女童入颶風山後生死不知,女童失蹤太多,各地官員聯名呈報,後由六扇門接手,平東道六扇門全員盡出,圍剿颶風山,張橋被擒,其餘三人重傷從暗道潛逃,剩餘馬賊現場誅殺,張橋被擒後在六扇門內受刑不過招供,以千刀萬剮凌遲之刑處死,割下來的肉喂了野狗,骨架挫骨揚灰。”

“蔣雄三人掛在六扇門黑榜上近十年,一直渺無音訊,如今卻自己露了面,真是稀奇。”

“後六扇門清理颶風山,在後山一處深溝裡發現二十餘具屍體,有的已為白骨,有的還未腐爛完全,無一例外都是十三歲以下的女童。”

方唯玉說完,街道上又颳起了一陣夜風,嗚嗚作響。

“那些女童中有部分是官家之後,故而六扇門事後將訊息封鎖,你不知道也正常,但在東域郯州,颶風盜卻是一些人終生無法抹除的陰影,那捕頭應該是知情人之一。”

“而我為何會知道,”方唯玉輕嘆一聲,“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收了薛雙為徒的汪徑蹤長老嗎?那二十多個女童裡,有一個,是他的外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