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莊內,邱明被邱晗擊中胸口大穴,渾身僵硬動彈不得,邱晗突然的雙眼猩紅他也看見了,心頭大急。
邱家私藏的那一塊磨劍石他是知道的,而磨劍石上那套殘缺的劍法在他年少是也動過修習的心思,揹著父親私自去看那塊石頭,卻被父親發現並大罵了一頓,後來他機緣巧合得以拜入普陀寺修習武道,隨著修習時間越長,回想起那部殘缺的劍法越覺得妖邪,不由暗自慶幸。
早些年邱家才找到這塊磨劍石的時候曾大肆修習,進步極快,比一般的武者要快上一倍不止,但後來無一例外全部發瘋,失了神志到處砍人,而那些發瘋的人,就和現在的邱晗一樣,雙眼猩紅。
邱明調動內息衝擊穴道,邱晗已經快失去神志了,現在是半分耽誤不得。
邱申覆久久不曾回答,邱晗眼中的猩紅越發濃郁,一隻手卡上邱申覆的喉嚨,依舊重複著一句話:“阿芷在哪裡?”
邱申覆臉色漲紅,掙扎著開口:“她該死,你們就不應該在一處!”
邱晗眼中殺機一閃,掐著邱申覆的喉嚨,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能扭斷他的脖子。
而這時邱明也終於衝開了穴道,雙手一上一下,掌中金光流動,擊中邱晗的後背,邱晗卻紋絲不動,猛地轉過身來,左手甩開邱申覆,一把掐住邱明的喉嚨,慢慢的將其提了起來。
邱明剛欲反擊,邱晗掐住他喉嚨的手猛一用力,邱明瞬時感覺如有千萬根尖刺扎入體內,不住掙扎,呼吸越來越困難。
“住手!”邱申覆紅了眼睛,看向方唯玉,“方唯玉,你的東西我還給你,我的命你也可以一併拿走,邱家自作自受,求你手下留情。”
方唯玉緩緩搖頭,嘆息一聲:“邱申覆,有句話叫什麼,錯了就要認,捱打要立正。你動了手,就別怪我心狠,況且,你若問心無愧,我也挑唆不起來。”
邱申覆面如死灰,從他下手那刻起,就回不了頭了。
“邱晗!”邱申覆大喝一聲,眼中落下淚來,“你放開他,我告訴你阿芷在哪兒!”
邱晗聞聲手臂一甩,邱明擦著地面砸到花廊下的石頭上,身體內部劍氣入體,劇痛難忍,嘴角溢血,邱明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邱晗甩開邱明之後,又再次在邱申覆面前蹲了下來,重複:“阿芷在哪裡?”
邱申覆這回沒有迴避,苦澀的答道:“就在這裡,在你腳下。”
邱晗的目光一瞬掙扎,眼睛紅得要滴血,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什麼?”
邱申覆淒涼的笑了起來,又哭又笑的開口:“因為她是你親妹妹啊,你要讓她生下你們的孩子嗎?”
邱晗身形巨震,面孔逐漸扭曲:“你胡說!!!”
邱明也猛地抬頭。
季江南也被這句話驚了一下,這是什麼?兄妹?
方唯玉也愣了一下,這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事情有點超乎他的預料,方唯玉給季江南使了個眼色,順著院牆轉身離開。
邱家父子三人皆處於震驚之中,也無暇理會二人,到了現在,已經什麼都挽回不了了,李家拋棄了邱家,邱家又得罪了白家,準備繼任家主的邱明現在正與自己大哥對峙。
這個賞劍會,本來是邱家揚名的機會,而如今,就成了一個笑柄,跳樑小醜而已。
出了後園,外廳空無一人,邱家子弟不多,此時多在後園,僕從下人卻也不見了蹤跡,只有零散的桌凳。
方唯玉的事情算是辦完了,但季江南比較感興趣的,是那塊殘破的磨劍石,到現在也不知道在何處。
“那東西放在哪裡,我並不清楚,但邱晗學了那套劍法,而邱家上下皆不知情,要麼就自他住所附近,要麼,就是他自己有拓本。”方唯玉略微思索道。
季江南想起他之前在邱家莊逛了一圈,只有女眷所住的後院不允進入,莫非那東西在後院?
方唯玉摸了摸下巴,表示可以前往一探究竟。
二人轉過迴廊,很快就到了後院,可後院也同前院一般,靜悄悄的,沒有僕從,沒有下人。
空氣中飄散著一縷極淡的血腥味,很淡,但還是能聞到。
季江南立刻提劍衝了進去,後院是普通的房屋,修飾有小池園桌,圓桌邊上還坐著一名青衣女婢,季江南上前,發覺這女子微微垂著頭,輕輕一碰,婢女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脖頸上冒出一道細細的血線,開始大片大片的溢血。
季江南臉色一厲,這傷口,與季北思的傷口一模一樣!他沒有看錯,陳冽真的在這裡!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好高明的劍法,一劍封喉血不外溢,這是誰的手筆?”方唯玉不禁感嘆。
“陳冽。”季江南答道,臉色晦暗不定,陳冽來這裡做什麼?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邱家那塊殘破的磨劍石,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值得陳冽出手的理由。
“霸刀堂堂主陳冽?”方唯玉驚詫,而後立即反應過來,邱家唯一能引動他來得,只有那塊磨劍石,與他們目的一致。
季江南迅速將整個後院搜了一圈,所有人無一例外都被同樣的手法一劍封喉,屍體已經僵硬,也就是說,在邱家賞劍會開始之前,季江南閒逛到此處被人攔住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死了。
這時一旁的花叢突然抖了一下,季江南眼中殺機一閃,抬劍就刺,花叢中傳來一聲驚呼,一個老頭從中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對著季江南就開始磕頭作揖,連呼好漢饒命。
方唯玉聽到動靜之後也趕了過來,才看清跪在地上的是一個老僕,滿臉褶子,一臉驚恐,不住的磕頭作揖。
老僕說他是邱家的花匠,平日裡就侍弄花草,求季江南饒他一命。
季江南看著老僕痛苦流涕,目光冰冷,忽而抬手一劍朝老僕的心口刺去!
老僕一臉驚恐,嚇得混身發抖,季江南的劍卻依舊毫不避讓的刺過去,老僕的臉色終於變了,一個翻身,凌空站在了後院的牆上。
“真不尊重老人。”老僕搖頭道。
季江南看著牆頭上的老僕,目光森冷,雖然這個老僕外表毫無破綻,但是有一點很明顯,殺過人的氣息,很淡,很冷,這不是一個花匠該有的氣息。
“陳冽。”季江南看著他開口道。
老僕有些驚訝,又笑了,滿臉的褶子像開了花,佝僂的腰慢慢挺直,臉上的肌肉也在逐漸變化,身體骨骼一陣亂響,數息之後,一個矮小的花匠,就變成了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儀表堂堂,正是陳冽。
“認出我來了?挺意外,為表示獎勵,那不妨,再給你認一樣東西。”陳冽微微一笑,從腰後掏出一個面具,緩緩的戴在臉上。
面具是一隻展翅的鵬鳥,雙翼展開。
這個面具季江南沒見過,但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和鬼狐一樣的材料面具,黃泉天三大行走,狐鵬狗友。
鬼狐,天鵬,饕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