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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仁慈的商人(收藏加更,一更)

宸王府,後園。

宸王坐在湖邊,照舊手持魚竿垂釣,微風吹得留人醉,一派閒雲野鶴任逍遙。

李疏桐著一身錦嵐交領長裙,髮髻高挽,流蘇輕曳,罕見的細描了妝容,秀眉入遠山,瞳光點秋水,唇是一抹嫣紅,額點珠花鈿,耳墜明月璫,白玉禁步隨身,她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副出水芙蓉的清淡模樣,這番正式梳妝起來,端的美如畫中人,俏如紅塵仙。

一掃之前清靜少女模樣,平白增加了幾分莫名的氣勢,令人越發不敢逼視。

李疏桐在小亭中站定,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輕聲道:“宸王殿下好興致,如此湖光盛景雖好,但小女子離家多日,想來是時候回齊州了,不知王爺為何不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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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頭也不抬淡淡開口:“別跟本王來以退為進這一套,少年人年少心思淺,你這招或許有用,但用在本王身上,不知說你是膽大還是愚蠢。”

李疏桐輕笑一聲:“王爺言重了,雕蟲小技,自是入不了王爺的眼。”

宸王收了魚竿,施施然站起來,微笑道:“殺了本王府上的客卿,你不怕本王問罪於你?”

李疏桐鎮定自若,笑得眉目輕柔:“能被殺了的,那自然是沒有能力的廢物,既然是廢物,那自然不會記掛在王爺心上,這世上廢物和蠢貨很多,只有能辦事的人,才值得多看一眼。”

宸王深深的看了李疏桐一眼,負手而笑:“好大的氣魄!李疏桐,你確實已經向本王展示了你的能力,你有資格站在本王身邊,本王助你坐上李家家主之位,你來做本王的王妃,如何?”

李疏桐嫣然一笑,屈膝一禮:“謝王爺垂愛,疏桐,感激不盡!”

李疏桐臨走前,宸王叫住了她,目光深沉的問道:“李疏桐,本王很好奇一件事,你是否會覺得後悔?”

“疏桐從來不後悔,”李疏桐淺淺一笑,“既然已經料到了結局,又有什麼值得後悔的?後悔只會顯得脆弱和愚蠢,路在我的腳下,我會一直走,絕不回頭。”

清晨的風吹起李疏桐的衣角,樹上的雀鳥振翅飛起,越過院牆不見了。

浮萍隨波起,江月徒邀請,聽得笙歌繁城起,半天星河私似語,西風過,小樓紅妝笑貧履。

聽說裝著殘圖密寶的千機匣被秋楓山莊的莊主搶到了。

又聽說秋楓山莊的莊主在坐船回家的路上被人追上了,不願交出盒子自己在肚子上開了個洞把盒子塞進去跳了江,後來還是被從水裡撈出來了,據說被開膛破肚取走了千機匣,屍體在河岸上被野狗啃了。

又說……

關於千機匣的行蹤,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也成為了眾人茶餘飯後必談的一個話題,茶館酒樓的說書人還特意編出了拍賣會當日群雄大打出手的場面,說得繪聲繪色,雖然大家都知道是胡說的,但經不住先生口才好,說的那叫一個熱血沸騰,大大的滿足了許多人當夜沒在南市親眼看到的遺憾。

千機匣的風波在汴京流傳了好一段時間,城裡哪個說書先生要是不會說千機匣的故事,那他將遭到所有聽眾的鄙夷,以及同行的嗤笑,在汴京混口飯吃將會難度很大。

而作為這件事中一個不起眼小角色的季江南,也間接讓越來越多的人記住,甚至將他之前殺兄弒嫂的兇名都給蓋了下去,但跟說書人口中大發神威的各路英雄相比,季江南這個角色就顯得有些陰險詭詐,普陀寺廣清和尚大鬧芳華館的名聲也隨著故事的流傳到處擴散開來,而蘇有容當真給普陀寺去了信,光明正大的去要賬,廣清此舉讓普陀寺丟了個大臉,也不好與一個風塵中人討教還價,全額將銀錢賠給了蘇有容。

本來普陀寺已經在息事寧人,但蘇有容偏偏還打著普陀寺信愛眾生的名頭,大讚普陀寺對門下弟子寬容有加,願意出巨資賠償,這一大筆錢不知道花銷了寺中多少年的香火錢,果然有佛門氣度……

要知道蘇有容除了是芳華館的老闆,另一個身份是風滿樓的樓主,以風滿樓的訊息網,不消幾人整個南域都知道了普陀寺有個花和尚在汴京逛花樓,不知道怎麼傳的就傳成了廣清逛花樓不給錢,還砸了人家的樓,風塵女子大多都是福薄命苦之輩,堂堂正道之首出了這樣的醜事,普陀寺居然還花錢為其遮醜,實在是令人不齒!

有聽過吃霸王餐的,可還沒聽過嫖霸王妓的,況且還是個和尚。

在蘇有容的煽風點火之下,流言四起,更有人對普陀寺這個正道之首提出質疑,也有人叫囂應該將廣清這種佛門之恥逐出普陀寺。

普陀寺有心爭辯,但廣清大鬧芳華館是事實,至於為什麼逛花樓已經不重要了,但流言傳成這樣,白的也能扯成黑的,索性不理外界傳言,由他們去說。

可緊接著,奎山商會汴京分會的主事人放出話來,將千機匣拍賣所得盡數購買布匹和棉花,為五羊關戍邊將士趕製過冬的寒衣,保證人手一件,剩餘的銀錢全部換成糧食,在冬至之前將由奎山商會商隊運送至五羊關,絕不讓將士們寒衣無著,冷食入腹。

此話一出,滿城皆贊奎山商會仁義,方唯玉的名字這一次得以在大部分官員耳朵中出現,商人尚有如此報國之心,屬實難得,雖說朝廷每年都會給戍邊的將士分發寒衣,但邊疆氣候惡劣,一件寒衣穿一個冬天,淋雨落雪,又行軍操練,往往堅持不到一個冬天就已經開始破損,大片的棉絮暴露在衣袍之外,今年的雪災,邊軍的增加,修河道的撥款,軍餉和賑良已經掏了大半個國庫,民間是有不少願意出資捐贈的,但基本都是杯水車薪,這樣大手筆的還是頭一回。

不少人為方唯玉身為商人但一心報國的拳拳之心所打動,紛紛表示願意捐出一部分家財,一起為我朝將士添置寒衣,無論目的為何,但此舉確實暖了朝中大部分武官的心,方唯玉搖身一變,成了人們口口相傳的大善之人,而這股捐贈熱潮,在宸王府也加入進來之後,在南域徹底炸開,現在不管你願不願意,宸王府都帶頭了,沒理由你一個普通商賈不參與,所以無論願不願意,這筆為將士添置寒衣的錢越來越多,還有從南域向外擴充套件的趨勢。

不少商人回過味來,也開始自發組織捐贈,五羊關將士的寒衣夠了,就捐給望鄉關,而奎山商會也做到公開賬目,找來兩塊大石碑,將捐贈所得款項都清楚明白的記錄在上,開銷記錄在另一塊大石上,任何人都可以來看。

捐贈的錢財越多,名字就越靠前,就這麼引發了一群勳貴之間的攀比,比誰捐的多,定要把對方在這件事上壓一頭。

芳華館作為青樓,蘇有容也大方的捐了一筆不菲的銀錢,這麼一來眾人又把目光看向普陀寺了,青樓女子還有這份心,這群一天到晚閒著敲木魚等香油錢的大和尚就沒點表示?一個個吃的腦滿腸肥的,給門下弟子擦屁股出巨資,正兒八經的大事一毛不拔?正道之首?我呸!

普陀寺的掌事者們很鬱悶,他們也捐了錢的,只是之前支付給蘇有容的已經去了寺裡好大一筆錢,寺中那麼多僧人等著吃喝,總不能讓他們餓著吧?

最後普陀寺再出資五千兩,雖然也沒激起多大的水花,好歹世人罵得不那麼兇了,至於和尚們是否開始紮緊褲腰過日子,那不在眾人的關心範圍。

商人在大晉是銅臭的象徵,但現在人們會把方唯玉和普通商人區分開,會尊稱一聲方公子,勳貴們也不再以與他相交為恥,不少小商會開始也開始向他靠攏。

方唯玉和蘇有容這對師兄弟一起出手,普陀寺被一個廣清坑得遭人鄙夷,方唯玉在汴京賺的盆滿缽滿,無論名聲還是錢財都有了,妥妥的名利雙收。

歸雁湖邊的浮荷茶館沒開了,說是老闆想念家鄉的親人,解僱了夥計,賣了茶館,帶著行李回鄉下老家去了。

現在方唯玉把它盤了下來,專用做處理捐贈事宜的地點,而後又舉辦了幾場類似的拍賣會,拍賣所得在汴京租下幾個鋪子,用來做製作寒衣的作坊,另外收留流浪在外無家可歸的人,給他們一個吃飯的機會,複雜的不會,挑棉花籽,打雜搬運之類的也可以混口飯吃,有點手藝的更好。

方唯玉將這一切歸功於當今陛下的仁德,以及宸王殿下的寬容,以慈悲之心行善,謂之,慈善。

隨著方唯玉的運作,糧鋪,酒坊也應運而生,這個以方唯玉為中心的慈善行業,不用多長時間,儼然又是一個奎山城的模樣。

此舉得到晉皇的大力讚許,百姓不為流離所苦,不為衣食所憂,就是一個優秀皇帝的檢驗標準,雖然只覆蓋了一個南域,但晉皇相信,假以時日,會覆蓋整個大晉。有皇家作為支援,領先所有商戶一步的方唯玉站定腳跟,只要他在大晉國土一日,只要他安分的做一個慈悲的商人,就沒人敢在商行打壓他。

方唯玉是一個出色的商人,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