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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試劍閣開閣

季江南身側的拳頭緊握,身體微微顫抖,此刻腦子裡所有的疑惑開始連成一線,為什麼有人會那麼清楚他回城的時間,為什麼好端端的他的衣服裡會出現季懷遠的玉扣,為什麼他會莫名其妙的殺了阿林。

雲管家的三封信分別寄給了季家三兄弟,若從時間上推斷,不難算出他回城的時辰,他出門尋沈雲川時,季家唯一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出他房間的,也只有季懷遠,而他殺死的阿林,之前明明因為害怕而躲在了季懷遠的身後。

算計他的,不是別人,就是他之前一直想要為其力證清白的大哥,季懷遠!

季江南情緒翻滾,呼吸急促,眼睛發紅,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雲川看著情緒劇烈起伏的季江南,不留痕跡的拖著凳子往後挪了挪,這少年此刻的氣息極為狂躁,就算他此時突然暴起傷人,沈雲川都毫不意外。

“不對!若真的是大哥,那在二哥的喪禮上殺我的人是誰?那人足有丹心境實力,絕對不是大哥!”季江南猛一抬頭,情緒激動的大喊。

“丹心境?誰跟你說,你大哥沒到丹心境了?”沈雲川挑眉,有些玩味的開口。眼見季江南紅著眼睛又看了過來,連忙開口,“你別這麼看著我,你大哥的修為明明就是丹心境,雖然沒有我高,但不會低於二階就對了。”

季江南沉默低頭,那個綠袍的刺客,就是丹心境二劫的武者。

季江南突然沉默,沈雲川有些意外,仔細一看卻發現這少年在抽泣,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

沈雲川的表情有些扭曲,這少年怎麼還哭起來了?本想琢磨著怎麼說兩句安慰一下,結果話到嘴邊又開始嘴欠:“你若不信,待正月初五試劍閣開閣之日,就能看明白了。”

季江南狠狠的揉了一把眼睛,哭過的眼中精光肆意,好,正月初五,試劍閣。

沈雲川在季江南傷體未愈之時嘴欠的後果就是,季江南因情緒起伏過大傷口撕裂嚴重再次陷入昏迷。而沈雲川被暴怒的少女一腳揣進竹屋後結凍的水塘,砸出好大一個冰窟窿。

臘月三十,除夕,江州城內百姓忙碌著準備年夜飯,落了雪的煙囪冒著灰白色的煙,燜肉的香氣從城內飄出,一直飄到城外的密林裡。

白雪皚皚的樹林間,一名身披斗篷的少年仔細的在林間尋找,正是未隨陸家人回嘉興的陸皓塵。

自陸皓塵一劍捅傷季江南以後,陸皓塵就偷偷的跟在陸家人後面尋找季江南,後來陸家人撤走,陸皓塵悄悄的離開,依舊在密林子裡尋找重傷的季江南。

陸皓塵那一劍有多重陸皓塵自己清楚,他那一劍本是含怒而出,本來季江南應該能擋住的,結果偏偏慢了半拍,直接捅了個對穿。

陸皓塵本沒有要季江南命的意思,雖然他口口聲聲喊得證據確鑿,但他委實不相信是季江南下的手,在廳內對季江南動手除了一時被怒火衝昏了頭以外其實也只是想洩憤,誰會料到平日裡機靈的季江南突然就愣了神。

陸皓塵仔細的在林子裡尋找,這幾日來他把江州附近的林子都找遍了,絲毫沒有季江南的蹤影,現在已經開始往林子深處去找了,陸皓塵不是沒想過季江南已死,但是萬一他被人救下了呢?陸皓塵漫無目的的在林子裡亂竄,本著渺茫的希望想要找回季江南。

陸皓塵走了許久,終於累了,在路邊找了個樹樁子坐下,這幾日基本就混在林子裡了,好在這林子裡野兔子不少,不然他還沒找到季江南,就把自己給餓死了。

陸皓塵休息了一會兒,眼光一掃,就見前面的雪地裡有一個灰糰子在小心的挪動,陸皓塵眼睛一亮,正愁沒吃的呢,這就送上門來了。

陸皓塵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野兔感知靈敏,撒腿就跑,陸皓塵大急,展開身形就追,野兔在林間四處亂跑,陸皓塵仗著輕功不錯一刻鍾後,野兔被他提著耳朵拎了起來。

陸皓塵正提著兔子往回走,突然一道白影閃過,陸皓塵立馬警覺,轉頭一看只見一道身影迅速往林中躲去,那道白影背後的一大片血跡異常顯眼,陸皓塵心中一跳迅速追去。

白影一路往密林深處逃,陸皓塵窮追不捨,轉過一片松樹林後白影停了下來,陸皓塵大喜,站定喊了一聲:“季江南!”

白影轉過身來,赫然就是消失多日的季江南。

此刻的季江南看起來極為狼狽,頭髮凌亂,臉上毫無血色隱隱發青,身上還穿著那日的白色錦袍,胸口的一大片血漬乾涸發黑,正面無表情的看著陸皓塵。

陸皓塵上前幾步觸及季江南冷漠的眼神又站定,很是愧疚的開口:“季江南,你沒事吧?”

季江南嘴角勾起,嘲諷的看著他:“你說呢?”

陸皓塵越發愧疚,急急開口:“你聽我說,那日我不是故意要傷你的,我沒想到你會愣神,我根本沒想對你下殺手!”

季江南依舊嘲諷的看著他。

陸皓塵咬咬牙上前:“你跟我回去,我們再好好查查,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我不信兇手是你,若你還是不解氣,那你就捅我一劍!也算扯平了。”

“真的?”季江南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自然是真的,”陸皓塵見季江南應允,大喜上前,“只要你不氣了,留我一口氣,多少劍你都捅來,我絕不還手!”

“算了,怎麼可能再捅你一劍。”季江南上前。

陸皓塵欣喜正要說話突然胸口一痛,撕裂般的劇痛使得他彎下腰來,呼吸不暢,陸皓塵不可置信的抬頭望向近在咫尺的季江南,季江南笑的詭異莫名,陸皓塵正要說話,季江南突然將劍一拔,濺射的鮮血落了一臉,本是俊朗飛揚的一張臉,此刻卻妖異得像只鬼。

長劍拔出,陸皓塵的胸口開始冒血,血液在肺葉裡泡起,逐漸往喉嚨上湧,陸皓塵哇的突出一大口血,踉蹌幾步倒在了雪地上。

季江南隨意的甩了甩劍上的血,上前封住陸皓塵的穴道,提著他的衣領,幾個縱躍之間消失不見。

遠離江州城的一個小村莊,樵夫揹著新砍的柴下山,今日是除夕,明日可以擔著這些新砍的柴上集市去賣,賣完就可以給家裡的小妮買新頭繩了。

這麼想著樵夫的腳步更加輕快了,卻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樵夫站起來才發現雪地裡倒了一個人,翻過來就見胸口大片的血跡把雪地都染紅了,樵夫當即嚇得跑回村子告訴村長,村人七手八腳的將人抬下來,村裡唯一的大夫忙活了好半天才將血止住,好在大夫是個見過世面的,早年還入過藥王谷,因資質不夠後來自請出谷,此時見到救下了的少年身上掛著的蓮花玉佩,馬上認出來這是嘉興陸家之物,連忙讓人連夜往嘉興報信,同時又從鎮上請來數名醫術不錯的大夫一起為少年診治,忙至亥時,終於勉強將命救了回來,只是缺少上好的藥材,少年失血過多又凍了很久,臉色烏青始終昏迷不醒。

陸韌山接到訊息趕到時已經是正月初二,見陸皓塵只吊著一口氣了大急之下連忙帶陸皓塵回嘉興,同時請來藥王谷谷主為陸皓塵看診,在付下兩顆九命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以後,陸皓塵才死裡逃生的醒過來,斷斷續續的講了事情的經過。

陸韌山聽聞臉色猙獰,一把將手裡的藥碗捏成粉末:“季江南!老夫與你不死不休!”

而在小竹林,季江南經過過幾日休養已經能下地走路,只是胸口的傷勢還未完全好,提劍運氣時還隱隱生疼,姜潯說他要想完全好至少還得再休養半個月。

姜潯,也就是救了季江南的那名少女,是藥王谷谷主“無常手”姜回的獨生女,這倒令季江南有些驚詫,藥王谷在丹雲城,與江州之間還隔了一個嘉興,這姜潯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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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到姜潯看沈雲川的眼神,季江南突然明了,這怕是,尋著某個人來的。

季江南試著揮劍,一套“飛星逐月”練到一半,季江南就開始有些氣喘,姜潯拿病人沒有辦法,於是轉身一腳將看熱鬧的沈雲川踹得一個趔趄,氣呼呼的走了。

沈雲川大呼小叫。

季江南收劍,平復著呼吸,今日是正月初四,明日,正月初五,試劍閣開閣,他要的答案,很快就可以揭曉了。

五月初五,辛未日。

江州季家,季懷遠早早的梳洗完畢,站在閣樓上看著飄落的雪花,今年的雪,的確是比往年大多了。

“大公子,可以走了。”雲管家恭聲開口。

“走罷。”季懷遠整了整衣冠,轉身走下了閣樓。

距離江州城不到二百裡的灃西縣,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走在大街上,男子身材高大,面相敦厚老實,著一身短打,寒天凍地的也只穿了件單衣,行人見者都詫異莫名,當然,最引人矚目的,是這個看起來像個老農一樣的人背上揹著的一把九環大刀,也不帶刀鞘,就一整把刀背在背上,刀鋒雪亮,刀柄末端環首處栓了一條鮮紅色的長斤,在冬日黑白兩色的世界裡尤為顯眼。

男子走出縣城門,看向前面的官道,自語:“前面,應該就是江州了吧。”

江州朱雀街,朱雀街一頭連同北坊,一頭連通江州城中心的試劍閣,試劍閣存在年份久遠,佔據江州最中心位置,說是劍閣,其實就是城中的一座環形小樓,樓中可容納上千人,樓中有一塊巨大的演武場,歷來用以三年一次的試劍遴選,往年試劍閣就是年輕一輩的舞臺,試劍,即為少年初試劍鋒,少年人成名就從這塊演武場開始,三年前季家三公子季江南在演武場上一人挑了江州所有世家年輕一輩的弟子,成為江州年輕一輩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今年的試劍會略有不同,往年為年輕一輩遴選,老一輩人只為壓陣,而今年季家家主季北思突然身亡,季家缺少掌舵人,其餘各世家皆蠢蠢欲動,今年的試劍會註定是老一輩人的擂臺。

試劍閣前,家主各世家來人皆已到,唯季家遲遲不來,眾人竊竊私語,孫家孫靖飛領著孫家眾人靜靜等待,這時,朱雀街走來一隊人馬,為首一位,身形修長,著青色仙鶴大氅,髮束白玉冠,劍眉鳳目,氣質沉穩出眾,正是季家大公子季懷遠。

隨著季懷遠的出現,各類眼神一起落在他身上,不還好意者有之,興奮者有之,不屑者有之。

季懷遠波瀾不驚,在試劍閣前站定,門口一直翹著腳剔牙的老頭站起來,扯著嗓子喊,

“開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