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學校裡則多了很多來圍觀的同學。
他們藉著下課十分鐘的時間跑來七班偷瞄這位傳奇的二小姐兩眼。
不過還是一如既往地被七班的那些傢伙們全都給擋了回去。
當然，除了一個人他們沒辦法擋。
那就是秦匪。
他也是真的厲害，腳綁著石膏，還每天堅持讓沈昂把他攙去會議室補課。
在從沈昂那裡得到年級前三十的這個訊息後，也很是詫異。
不過不是詫異她的能力，而是……
“為什麼不拿第一？”
在他的認知中，周喬不應該只有三十名的名次才對。
“難道是想隱藏實力？”秦匪玩味兒地問。
周喬搖頭，“不是。”
秦匪好奇地問：“那是什麼？”
“懶得背課文。”
文科那些東西，她覺得煩。
背來背去就一個意思，明明一句話就能說完，非要拆成十句兜圈子，太囉嗦。
秦匪：“……”
嗯，真是個好理由。
周喬不想提自己稀巴爛的文科，就拿競賽題來轉移話題，“這些題你看一下。”
秦匪一看，厚厚一沓，頓時揚眉，“你怎麼做了這麼多？”
周喬點頭，“嗯，多做點。”
“為了爭第一？”秦匪看了眼紙上的過程，乾淨簡練，沒有之前那份隨意，明顯是認真做的。
“嗯，答應你的。”
秦匪抬頭，雖然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但是那雙眼睛裡的確摻著疲憊，眉頭不禁微微皺了下，“那也沒必要這樣做題，身體會垮。”
“不會，也沒幾天了，一旦確定名額，就能放鬆了。”
周喬伸手剛準備將他手邊的試卷拿走，就被秦匪給按住，“不拿第一也沒事，那不過是玩笑話而已。”
“不行，答應你的，就得做到。”周喬抬眸，外面夕陽西下，暖橘色的光線浸染了她半個身子，髮梢眉間都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明亮而有力，“我一定拿個第一給你。”
秦匪怔愣了片刻，低頭，短促地一笑，“行吧，那就加油。”
“嗯，我不會輸。”
那平靜而又自負的陳述，依舊還是她周喬的風格。
秦匪唇角上揚，低頭看起了那一沓厚厚的試卷。
沒有像之前那般只草草看個答案就好。
而是每一題，每一個步驟，每一個數字他都很仔細地看了一遍。
那應該是這半年來他最認真的一天。
那天晚上他們刷題刷得很晚。
周喬的做題量直線上升。
根本不是幾道題就能結束的。
秦匪的出題量自然也開始上漲。
只是出題的比做題難。
他耗費的時間更多。
索性直接刷題庫裡的題目。
直到門外隨時準備扶秦匪回去的沈昂終於撐不住了，他從外面敲了敲門，“我說，你們可以了吧？都快十點了，該下課了吧？我還等著回去睡覺呢。”
為了營造上課氣氛，他被秦土匪毫不客氣就給丟了出去。
期間來過兩次，都被吃了個閉門羹。
後來索性就不來回跑了，就在門口的小沙發上傻等。
結果等得天都黑了，對面教學樓的晚自習都結束了，他人也快被凍僵了，這兩個人還沒出來。
那架勢就好像要在這裡學一晚上似的。
這他怎麼能忍。
結果被秦匪一句，“急什麼。”給打發了。
差點沒把他個氣死。
好在周喬這個時候出聲，及時解決道：“嗯，我這題做完就結束。”
沈昂立刻開心了。
心想自己總算是盼到頭了。
但不想，下一秒就聽到秦匪說：“不急，這兩道的過程你寫的又超綱了，得重新改。”
周喬看了下，果然如此，不禁皺了皺眉，嗯了一聲。
“……”
得，美夢破碎。
沈昂忍無可忍，“我說你也太過計較了吧，你還真把自己當老師啊。”
秦匪拿出手機，不知道發消息給誰，一邊傳送一邊瞥了他一眼：“我本來就是老師。”
沈昂被他那一眼掃得連連投降，“行行行，那我又不是，你能放我回去睡覺了不？”
秦匪發完了訊息，收起手機，直接嘲諷，“你是豬投胎嗎？才十點就要睡，還有沒有點年輕人的樣子。”
“……秦土匪，當初可是你讓我早睡早起的！”沈昂被氣得憋了半天，才咬牙切齒地道。
秦匪淡淡地哦了一聲，“那你現在晚睡晚起吧。”
沈昂：“……”
他好想把人打死。
可惜，他不能。
於是只能忍氣吞聲地躲在一旁等著。
屋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只聽到空調執行時發出的機器響動，以及周喬手裡的筆尖與紙張摩擦時所發出的聲音。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周喬總算題修改好了。
秦匪看了一眼，然後道：“再等等。”
周喬的動作頓了頓。
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一旁等了好久的沈昂已經率先激動道：“你還等什麼啊！人家作業都做完了，你不要仗著自己是老師就那什麼啊……”
“叩叩叩——”
突然，門外有人敲門，打斷了沈昂激動的情緒。
“去開門。”秦匪衝著他揚了揚下巴。
“就知道使喚我。”沈昂哼地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去門口開了門。
但很快，他就心情很好的提著一個熟悉的盒子走了進來。
“我說，好香啊，你定宵夜啦？嘿嘿，看來兄弟也沒白當啊。”
沈昂說完，就笑眯眯的想要開啟。
但被秦匪果斷制止，“這是給我學生訂的晚餐，沒你的份兒。”
沈昂的手一停，不可置信地道：“你丫個混蛋，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在外面等了你那麼久，你就光記得你學生，不記得兄弟啊？你真是見色忘義！”
秦匪沒搭理他，對周喬道：“你還沒吃晚飯，拿回去吃吧，都是你愛吃的。”
“嗯。”
周喬看到那個熟悉的餐盒，也沒有拒絕，拎著盒子就往外走去。
“我他媽真是錯看你了。”沈昂看他目光還停留在門口，完全不搭理自己，幼稚的立刻上前擋住，“行了啊，人都走了，還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個女的嘛！你還真掉入愛情海里了啊？”
秦匪嘴角輕翹起。
沒有否認。
也沒有再像上次在宿舍裡那般說著似是而非的話。
但同時，也沒有承認。
他的態度讓人捉摸不透。
沈昂這時哼了一聲，提醒道：“我可告訴你啊，這位厲害的很呢，最近外頭全是她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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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匪收回目光，懶散地靠在了椅背上，“她怎麼了？”
沈昂賊兮兮地坐在了他對面，一副八卦地表情，明明會議室裡沒有第三人，卻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像是生怕有人聽到似地道：“前幾天我聽說，她在會所把楚家大少給教訓了一頓，竟然把人家頭按水裡，你說她牛不牛？得虧訊息封鎖的死，不然這姑娘得在這個圈子裡出名。”
“哦。”
楚西霖不由得聯想到了前幾天她半件衣服都溼的事。
難道那天她是因為這件事才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但按理說，楚西霖現在應該自顧不暇才對，怎麼又去惹她不高興了？
對於秦匪如此平淡無波地反應，沈昂表示非常錯愕，“你不驚訝嗎？”
秦匪把玩著手裡的一支筆，散漫地回答：“不驚訝。”
“為什麼？”
“因為我見過很多次。”
他光在楚氏的總裁辦公室裡就見過好幾次楚西霖被訓斥的場景。
那時候的周喬完全不像在學校裡這般不聲不響。
她坐在那裡指點江山時的姿態，像極了一位女王。
“……”沈昂聽了，有些懵了，“很多次？真的假的？這姑娘太彪了吧。”
秦匪笑道：“她都能把鑫盛那塊地給解決了，楚西霖又算得了什麼。”
沈昂一聽到鑫盛這兩個字，眉眼間的神色起了微妙的變化，遲疑了幾秒後，才道：“我收到訊息，鑫盛背後是江氏。”
“哦。”
還是一如既往的懶散。
沈昂眼眸漸深，“不打算弄一下？”
秦匪抬頭，笑了，“怎麼弄，把你丟出去弄？”
“當然是回去啊，回京都。”沈昂毫不猶豫地道：“到時候贊兩兄弟強強聯手，一起弄死江氏，如何？”
“是挺晚的，還是早點回去睡覺吧。”秦匪伸了個攔腰，慢慢站了起來，拄著柺杖往外走去。
就這麼把沈昂一個人留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