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有些震驚的瞪大眼睛看四爺。
四爺又道：“今日太子妃還有太子側妃的臉色都有些不對，瞧著有些不同尋常。”
楚玉眉頭皺得厲害，最近這太子妃和太子側妃似乎跟大福晉的關係都還挺好的。
太子時不時的會讓兩人去看望大福晉，若是這件事情同她們有關聯，也不知大哥知道後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我們還是小心一些，別讓這些火燒到了咱們身上。”
四爺略微頷首，接著劍眉微蹙，總覺得這中間漏掉了什麼東西似的。
……
大福晉葬禮的這一天，天陰的黑乎乎的，鵝毛般的雪花肆意飛揚，整個直郡王府銀白一片，無比寂寥。
楚玉遠遠地瞧了一眼直郡王，他似乎整個人的靈魂被抽乾了一半。
他再也沒有了平日裡那般囂張跋扈，意氣風發的樣子，只是安安靜靜的跪在那，有一下沒一下的燒著紙，眼睛默然地看著棺材，似乎周圍的一切事物，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聯。
楚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直郡王，記憶中這個人永遠都是揚著下巴說話，帶著些許蠻橫無理桀驁不馴的味道。
如今他這般安靜下來，楚玉頭一次注意到了他的臉。
忽然明白了，京中為何有那麼多的女子對直郡王趨之若鶩。
後世皆傳，直郡王才是康熙爺最俊朗的兒子。
如今看上去確實能看出些他少年時的風采。
或許，多年前，直郡王和大福晉也有屬於他們的故事吧。
正在出神呢，王府裡面的二格格忽然到她跟前行了一禮：“四嬸嬸，您請用茶。”
楚玉聽了這話，立即回頭看了過來，只見二格格這會兒正紅著一雙眼睛，奉茶給她。
楚玉立即將茶接了過來：“好孩子，四嬸嬸這兒不用你照顧，你快些去忙吧。”
二格格聽楚玉這般說，卻也沒推辭，扶了扶身，便離去了。
楚玉看著孩子的背影，當下又是嘆了一口氣。
直郡王如今那個樣子，想來一時半刻是指望不上他了。
他平日裡也沒有寵愛的妾室，好在這直郡王府裡面幾個格格如今年歲也都不小了，若非如此，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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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格格和二格格處理起這些個瑣事，倒是也還算順手。
只是孩子們都清瘦了一些。
也是，少年喪母，又是誰能夠承受的來的呢？
時間過得過得飛快，轉眼，冬去春來，柳樹再一次抽起了嫩芽。
大福晉的故去，似乎對宮裡面的人沒有什麼影響。
楚玉進宮探望德妃的時候，偶然見到了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妃淺笑嫣然地同著楚玉說話，楚玉腦海中不由得便想起了四爺的話，四爺說大福晉生產那日，太子妃不正常。
當下她暗暗揣度，太子妃到底在裡面起了一個什麼樣的作用。
“四弟妹這又是給貴妃娘娘帶了好多的膳食嗎？”太子妃眉眼帶笑的看著楚玉身後的食盒。
太子這會兒也是看了過去。
楚玉笑著點了點頭道：“太子妃說的正是，若是不嫌棄，太子和太子妃也可帶回去一些。”
太子妃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只是卻忽然聽到太子道：“好啊，謝過四弟妹了。”
太子忽然之間插話，太子妃還有些詫異的瞧了太子一眼，緊接著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真是麻煩四弟妹了。”
楚玉察覺到太子看向她的目光，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而後笑道：“不過是些個簡陋的吃食，不麻煩的，太子和太子妃不嫌棄就好。”說著瞧了一眼身邊的天七。
天氣立即拿了一個食盒遞給太子妃跟前的丫頭。
楚玉接著便對著兩人了一禮道：“如此，便不打擾太子和太子妃的雅興了，這也要去看望額娘了。”
“四弟妹快些去忙吧，別讓貴妃娘娘等太久了才是。”太子謙遜有禮得道，又是深深地瞧了楚玉一眼。
楚玉又是點了點頭，接著帶著自己的人往永和宮去了。
“天七，你有沒有覺得太子的臉色似乎很不好看？”走遠了一些，楚玉小聲的道。
天七點了點頭：“主子，奴才瞧著太子的臉色也不大好，倒像是…多日不眠的症狀。”
“多日不眠？”
“嗯，憂思過多，徹夜不眠，有可能會導致臉色蠟黃，眼下烏青。
不過奴婢沒有摸到脈象，還不敢確認，若是中毒或者是肝脾有勞損，也會有這樣的臉色的。”
楚玉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倒是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晚間四爺回來的時候，卻是帶來了一個訊息。
“太子下午出宮巡視的時候，被人刺殺了。”
楚玉聽了這話，嚇了一大跳，一大早還跟太子說過話呢，怎麼下午就出事了？
“爺，太子傷勢如何？”
“傷了小腹，而且中了劇毒，人已經不省人事了。”
聽了這話，楚玉心裡咯噔一聲。
“爺，動手的是什麼人？查出來了嗎？”
不知為何，楚玉立即便想起了直郡王。
大福晉就沒了，以直郡王將大福晉捧在手心上的那種程度，真的會這麼善罷甘休嗎？
她跟四爺兩個都知曉這件事情跟太子後院的人有關，直郡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過任何動靜，有些安靜的詭異。
忽的，楚玉想起些什麼來，瞳孔一縮，扯住四爺的袖子道：“爺，大嫂的百天剛剛燒完…”
後面的話她沒有再往後說了，只是覺得震驚的不行。
四爺又怎會猜不到楚玉的想法？
亡人百天之內需超度，親近之人需要齋戒，禁止房事，杜絕殺生。
這樣對亡人是有功德的，反之就是有損功德。
若是他大哥做的，極有可能會選擇在白天之後動手。
四爺的眉頭也皺得厲害，其實他也是在懷疑大哥，不過現在還沒有證據。
“如今，僅僅只抓到了幾個死士，那些人咬死了是他們的林舵主派來刺殺太子的。一個不查，讓他們全部自戕而亡了。現在就算是想查，也無從查起。
二哥的傷勢很重，如今都沒有脫離危險，很明顯對方便是打算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