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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記憶的碎片

夢境幻滅著,兒時的一幕幕出現在艾琳娜的面前……不,這絕對不是自己的童年!夢境中的小艾琳娜像是小跟屁蟲一樣跟在薩拉姐姐的後面,和她一起遊戲,一起偷窺雷蒙……而薩拉還經常會弄哭小艾琳娜……但是艾琳娜記得自己小時候絕對沒有哭過幾次,但是夢境中的小艾琳娜卻像個好哭鬼一樣很容易就被薩拉欺負哭了,但是在哭完之後卻又會黏在薩拉身後,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或一樣。

轉眼間,小艾琳娜已經六歲了,在她七歲生日來臨之前,卡洛特大叔如約來到了布羅維斯,畏畏縮縮躲在王后身後的小艾琳娜最終還是被卡洛特大叔帶走了,一路上哭哭啼啼的,而卡洛特大叔則閉目坐在馬車上,對哭泣的小艾琳娜視而不見。

這一切和艾琳娜記憶裡的完全不同,她突然有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猜想,但是她祈禱著這個猜想並不是真的,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讓她愈發崩潰——

小艾琳娜哭幹了眼淚,紅腫著雙眼跟在卡洛特大叔身後進入了聖光大教堂內。似乎是因為之前安撫小艾琳娜,讓小艾琳娜不要哭泣花費了很長時間,等到了聖光大教堂的時候,蒂莫西教皇早已停止了佈道,專心等待小艾琳娜的到來。

當小艾琳娜踏入聖光大教堂的剎那,無數雙眼睛都盯上了小艾琳娜,讓小艾琳娜畏縮地退到了卡洛特大叔身後,希望卡洛特大叔那如山的身軀能夠幫她抵擋住這些質疑的目光。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之子嗎?看上去只是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孩子吧。”

“真是大失所望啊……貝戈利奧冕下會不會是看錯了?”

“這個小屁孩要擔任聖子嗎?我認為還是瓦拉大主教的養子西德尼更合適一些啊。”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讓小艾琳娜更加膽怯了,但是淚腺已經沒辦法再分泌出更多淚水了,畢竟她剛才已經哭了一路了。

蒂莫西教皇的臉上也沒有了艾琳娜記憶中,第一次見到時的微笑,而是向卡洛特大叔點了點頭,莊嚴地俯視著小艾琳娜:“神之子艾琳娜·布羅維斯,在你來到斯塔霍利之前,老教皇已經為你準備下了第一道試煉,來選擇你未來的道路吧。”

伴隨著蒂莫西教皇的話語,他身後的四名修士掀開了他們手上軟墊蓋著的白布,如艾琳娜記憶中的一樣,四個軟墊上分別放著教典、十字架、短劍和盛放著聖水的水晶瓶。

小艾琳娜縮了縮腦袋,然後渴望地盯著那瓶聖水——她哭了一路,卡洛特大叔在來之前也沒有給她水喝,她現在急需補充水分。

順著小艾琳娜的視線望過去,蒂莫西教皇指著那瓶聖水問道:“你要選擇這個嗎?”

小艾琳娜怯怯地點了點頭,她希望蒂莫西教皇能夠將聖水遞給她好讓她喝一口解解渴,但是蒂莫西教皇卻移開了視線,向聖光大教堂內坐著的教眾宣佈道:“聖子已經選定了她未來的道路!她選擇了她未來無盡的光輝之路——成為一名以服侍至高神為己任的神官!這是至高神對我等的期許,我等將奉行貝戈利奧冕下生前所留下的指示,為聖光普照大陸奉獻己身!”

卡洛特大叔和瓦拉主教為首的溫和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激進派則陰沉地盯著小艾琳娜,讓小艾琳娜打了個寒戰。

直到最後,小艾琳娜依然沒有喝到聖水,她在兩名修士的指引下,來到了一處空房內,小小的她蜷縮在床上,在不安和畏懼中睡去……

之後小艾琳娜的成長軌跡和艾琳娜的完全不同,她跟隨瓦拉大主教學習聖光之道,或許因為內心抗拒的原因,她的學習進度遠比艾琳娜要慢得多,不過她卻在這裡認識了西德尼,西德尼對人如沐春風的態度漸漸消除了小艾琳娜內心的不安,他也是小艾琳娜在斯塔霍利唯一能夠算的上朋友的人了。雖然小艾琳娜也見到過維克多和安潔莉卡,但是維克多卻認為小艾琳娜不配代替西德尼成為聖子,對她沒有多少好臉色,而安潔莉卡的眼中也只有維克多這個對手和朋友而已,這一切都和艾琳娜記憶中的不同。

隨後聖光大教堂依然遭到了入侵,而小艾琳娜恰巧路過那兒,沒有了西德尼和維克多他們的警告,當那個戴著黑斗篷的骷髏面具男和碧翠斯修女大搖大擺地走出聖光大教堂的時候,聖光教團依然沒有發現這一切。看到呆愣地站在原地的小艾琳娜,那個骷髏面具男卻意外地低沉地笑了起來:“羅蕾娜的力量原來在你身上嗎?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遲早有一天回來接你的……”

羅蕾娜?艾琳娜心中一驚,這個名字百嘴魔物曾經提到過,看來這個分佈於世界各地的封印絕對不止一個,而且互相都有一種艾琳娜所不知道的聯絡才對!那個骷髏面具男恐怕也是和百嘴魔物同等級的魔物吧!怪不得能夠輕而易舉擊退卡洛特大叔,帶走碧翠斯修女。

夢境繼續變換著,身處於斯塔霍利的小艾琳娜變得極為孤僻,不愛說話,只有西德尼能和她說上兩句。十二歲那年,她雖然有過人的聖光天賦,但卻依然只是面前過了見習神官的測試。隨後教皇准許她回家探親,而在見到親人後,小艾琳娜又大哭了一場,分別六年讓她無時不刻都在想念家裡的親人。

布羅維斯國王為小艾琳娜安排了一門親事,物件依然是洛芬王室的九王子,小艾琳娜紅著臉答應了下來,讓大哥艾倫和大嫂瑪汀娜笑得十分開懷,而薩拉姐姐則唉聲嘆氣著,日日思念她傾慕不已的雷蒙王子。

每年回家探親,小艾琳娜都拖到隨行來保護她的聖騎士發火才肯離去,而小艾琳娜內心也深深渴望著能夠嫁到格瑞芬王家中去,離開那個讓她感到孤獨無助的斯塔霍利。

然而好景不長,該發生的依然還是發生了。十五歲那年,杜蘭格揮兵東進,奇襲了位於格瑞芬聯盟最西部的布羅維斯,小艾琳娜的家人全都死在了那場戰爭之中……知道這個訊息時,已經是布羅維斯覆滅後的第五天了,告訴小艾琳娜這個訊息的是蒂莫西教皇,幾近崩潰的小艾琳娜想要立刻回到布羅維斯,她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家人在一夜之間就全部死去。

“不行!艾琳娜!”蒂莫西教皇低聲怒吼著,“你現在哪裡都不準去!乖乖呆在斯塔霍利,這樣你才能……”

“我才不要留在這個冷漠無情的地方!我要回去!”小艾琳娜近乎尖叫著說道,“我才不信仰什麼至高神!我的聖光不用向至高神祈禱就能夠使用!所以我才不是你們說的神之子!放我離開這裡!”

艾琳娜一臉驚悚地聽著小艾琳娜的宣言——小祖宗!瞎說什麼大實話呢!還要不要命了啊!

就在艾琳娜這麼想的同時,原本在聽到艾琳娜宣言後臉色變得難看無比的蒂莫西教皇突然臉色一變,大喝道:“雷米爾!住手!”

不過蒂莫西的呵斥已經晚了,小艾琳娜低下頭,呆滯地看著一把透過胸口穿出的長劍,長劍上鮮紅的血液凝聚在劍尖上,啪嗒一聲滴落在地上……艾琳娜感覺頭皮一陣發麻——雷米爾?異端裁判所的裁判長居然在這裡嗎?!

“雷米爾,你!”蒂莫西教皇指著艾琳娜身後的雷米爾,臉上表情變換著,說不出話來。

“教皇大人,是時候做出選擇了!”那柄劍無情地從小艾琳娜的胸口中抽出,小艾琳娜緩緩倒在地上,她只能看到一雙腳越過自己的身體,走到了教皇的面前,“貝戈利奧選定的聖子根本不信仰至高神,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現在唯有協助杜蘭格王國統一大陸,才有可能讓至高神的光輝播撒在大陸的每個角落!這個異端交給我來處理吧,教皇大人請你好好考慮考慮!”

說著,裁判長就拖著還在抽搐的小艾琳娜走出了教皇的辦公室,雖然生命不斷從小艾琳娜的身體內流逝,但是小艾琳娜的意識卻依然清醒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好痛啊……好痛啊……不管是心還是身體都好痛啊……明明我只要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就很滿足了……為什麼要這麼殘酷的對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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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琳娜感覺自己被裝上了馬車,一路顛簸地著向前進,而小艾琳娜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她感覺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卻並不是閉上眼的那種黑,而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可怕的黑暗!

突然,馬車突兀地停了下來,馬車的門被人開啟,一個熟悉的低沉聲音在艾琳娜耳邊響起:“沒想到在我出手之前就已經開始轉化了嗎?哼,這樣也好,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重新復甦吧!我會實現你的願望,教會你如何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