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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前往約會的路一定是美好的

莊生平麻利的收拾好自己,帶好了錢和鑰匙,他打開門想了想又折回去,從櫥櫃裡面拿了幾樣東西塞在口袋裡,然後便出門了。

夜色越發的深沉了,如水一般的空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寒意,月亮高高的懸在天空正中向地上灑下銀白色的光輝。

靜夜無風。

路邊的花草反射著月光星星點點。而在路燈下,依舊長著那一畦油菜花,在暖黃的燈光下,靜若處子。

鄰居家的小孩似乎已經將練習曲彈完,在這沒有了風的夜裡只能聽到萬物生長的聲音。

走著,走著。

不斷地穿行在那冰冷的鋼鐵叢林中,那些稀少的綠化帶,也只是帶著冷色調,無法給人一絲絲的溫暖。

莊生平突然感覺到頭有一些暈,眼前的事物也模糊了起來,彷彿世界分裂成了兩個,互相交錯,疊加,不斷的糾纏著,在眼中形成,眩暈的重影。

“難道是因為剛才在床上翻的太厲害了?果真不能再向像之前那樣那麼瘋了。”莊生平心裡尋思著,“人啊果真還是安靜些比較好,一旦動了起來,就容易亂,亂了就容易錯。”

不過身體果然還是出了些問題嗎?按照以前的身體素質去區區這麼一點點運動量,不應該會這樣的吧,看來接下來這一陣子都要好好鍛鍊鍛鍊身體了。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畢竟偉人都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他一邊走著,一邊暗暗下定了決心。

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就已經有好久沒有去過羽毛球俱樂部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技術生疏了沒有。

他一直堅信,羽毛球是所有運動中。對身體的鍛鍊最全面的運動之一。在上大學以前莊生平就一直系統的跟著羽毛球俱樂部的教練們學習羽毛球,可惜上了大學之後因為學校不在本市所以就放下了,但是平時在學校沒事吊打自己的同學還是可以輕輕鬆鬆做到的。

夜色更靜了。

雖說明明本來就沒有什麼聲音,但是莊生平還是感覺到,似乎周圍更加的安靜了,而且這種安靜也不像是尋常的安靜,總是突然覺透著一絲死氣沉沉的意味,這種安靜是冷的。

如果想要嘗試著用語言去表述的話,最合適的詞彙應該就是“死寂”了吧?

空氣的溼度很高,顯得有些陰沉沉的,讓人感到十分的壓抑。似乎又要開始下雨了,不知來由的他突然想到了3天前的,未曾某面過的那一場黑色的雨。

一切變化開始的那一場雨。

呼吸似乎有點不順暢了。

周圍似乎開始起風了,卻依舊沒有什麼聲音,沒有風刮過樹枝時枝葉碰撞的聲音,沒有風在高樓間呼嘯而過的聲音,什麼都沒有,安安靜靜。

眼前黑暗的世界顯得更加模糊了,莊生平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看向天空,天上並沒有兩個月亮,月亮已經被厚厚的雲層遮住。

突然聽見了呼吸與心跳的聲音。他嚇了一跳,隨即發現這是他自己發出的。

他開始感到有些隱隱的不安了。

身體從外部接受到的資訊,促使他的本能,讓他想要立刻調頭回家,不要再出來。而來自身體內部,胃部的訊息,卻又催促著他加緊腳步前進。

來自思考的理智,最終壓下了來自身體本能的沒有來由的恐懼,把手伸到口袋裡,他開始逐漸加快了腳步。

路上沒有一個行人。

只有身邊的高樓最高處有著零星的燈光,

高,遠,遙不可及,帶著高高在上的冷漠。

感覺,更餓了。

莊生平從來沒有感覺過從家到肯德基的這一段路,居然竟會如此的漫長,漫長到他每時每刻都想放棄前進,都想要回頭,回到自己安全的家中。

但是他依舊在向前走著,一步又一步,不僅僅是因為飢餓,他感覺到,或許,這時候再不前進,他就再也……

終於,那24小時營業的店面,終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明明並不是很晚,明明剛剛天黑,他卻彷彿感覺已經到了深夜。

那門面前的光,彷彿岸邊最後一把稻草,他掙扎著,一步,兩步,沉重而緩慢,走上前,推開門。

然而,然而卻沒有任何改變。

空蕩蕩的店面中,桌椅擺放散亂,空無一人。彷彿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其他人,彷彿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終於,莊生平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悲傷,孤獨感淹沒在此時此刻。

他突然回想起來,現在明明是剛過飯點的時候,可是為什麼路上卻並沒有哪怕一個飯後散步的行人。在剛剛的那條路上,他的理智彷彿被遮蔽了,雙眼也好像被遮掩。

他突然覺得那些聊天的記錄,不在荒謬與搞笑。一切,真的都變得好像有些不對勁了。

明明自己的本能已經在不斷的提醒著自己回頭,卻仍舊義無反顧的一路向前衝。他不知道自己的本心是不是希望自己向前,來到這裡,但是不管如何?終究是到了這。

終究是要見上一面的。

[那窗外的一顆流星劃過,總是沒有人知道。]

或許很多人知道,或許很多人明白,每天的夜空都會有流星劃過,而等待到的人卻幾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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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有人仰望星空嗎?]

這個命題在現在這個時代似乎是有些多餘的。

那一晚的流星,格外的耀眼,然而卻彷彿要從天空中,墜落凡塵。

那一晚的天上並無太多雲彩,然而窗外卻逐漸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來。

那一晚的黑夜裡,雨滴的顏色同樣是漆黑如夜,然而也不知是不是正是因為這夜色太黑,這些落地的雨滴卻粘稠的彷彿可以自己蠕動。

在這一瞬間,所有的聲音全部響起,整個世界都下起了無邊無際的雨。他轉過頭看向門前,而黑色的浪潮就從門口,向著他洶而湧來!

在他的眼中,世界彷彿分裂成了兩半,那洶湧的黑色浪潮中,一個瘋狂的身影,向著他撲了過來,帶著癲狂的嘶吼!

他將一直伸在口袋裡的手,拿了出來,握著一把早已開啟的瑞士軍刀,寒光凜冽!

終究要見上一面的--

這,

崩壞了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