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喬先是打了個哈欠，然後點點頭，“之前老闆告訴我們她最近都接觸了什麼人的時候並沒有說清楚先後順序，畢竟突然發生了那麼離奇的事，老闆或許直到現在思緒都比較混亂，又有點自暴自棄，又不甘心。”
“……嗯，是哈！”雙臂抱胸，鴻律嵐稍稍回想了一下。
當時是季菲菲去問的鴻欣，傳達給他們的資訊也極為有限。
“就像彩虹你有時候到了晚上都記不住早餐吃了什麼一樣，老闆對於她所見過的那些人，記憶也不是那麼鮮明。”
“喂，我說你這叫什麼類比啊？”鴻律嵐直撇嘴。
不過蕭喬說的其實也沒錯，他的的確確有些時候到了晚上就想不起來早餐吃了什麼。
“而剛剛楊曉玲的話已經給出了我們時間上的先後順序。”
“時間上的……先後順序？”鴻律嵐眨眨眼，一時間還是沒能理解蕭喬的意思。
“楊曉玲當時是這麼說的，他說鴻欣老闆人又美，又能幹，而且還那麼善良，他當時叫老闆第二天陪他約會找靈感，結果被老闆懟了，老闆教育他說，她沒有那麼閒，第二天還得去給福利院捐款……”
“哦對對，楊曉玲是這麼說的。”
聽蕭喬幾乎一字不差地重複了楊曉玲的話語，鴻律嵐這才想起來，不過，他沒聽出來楊曉玲的這番話給了他們什麼樣的時間先後順序。
“彩虹，我之前說過吧，我說這次事件最可疑的兩個人，一個是畫家楊曉玲，另一個是……”
“另一個是……”鴻律嵐兩隻眼睛在眼眶裡打了幾轉，“哦，是慈善家！”
“所以……”蕭喬繼續引導鴻律嵐。
“啊！對啊！”慢了幾拍才終於反應過來的鴻律嵐右手握拳敲在了左手手掌心裡。
他姑跟楊曉玲說的是“第二天還得去福利院捐款”，也就是說，他姑是在見了楊曉玲之後才去的福利院，正是在福利院裡才有可能見到那位慈善家。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兩個嫌疑人裡，老闆最後見到的那個，是慈善家。”蕭喬面色嚴肅，黑瞳深邃如夜。
“老闆有可能和慈善家接觸到的地方正是福利院，而在前一天去見楊曉玲的時候，老闆的身上還沒有出現任何異狀，所以……我認為慈善家的嫌疑最大。”
“……”
聽完了蕭喬的分析，鴻律嵐突然覺得醍醐灌頂。
有道理耶！
還有一點，也是蕭喬懷疑慈善家的原因，雖然他沒有說出口。
鴻欣出事後，他們一直都有密切關注各大新聞媒體論壇朋友圈等公共平臺，可結果，沒有發現一例和鴻欣情況相同的受害者。
蕭喬不相信對方只對鴻欣一人下了手，更大的可能性是對方的目標群體很大也很分散，但真正變成鴻欣這樣的少之又少。
所以，想找出相似情況的受害者並不容易，因為他們也許存在，只是離鴻欣，或者說離A市非常遙遠。
而跟鴻欣接觸過的人當中，無論是和鴻欣關係很熟的那名警察，還是地下菜市場的攤主、古箏老師、超市收銀員、外賣快遞員、收留流浪貓的夫妻、米其林餐廳的老闆和服務員、某寶快遞員、涼皮攤老闆，甚至是畫家楊曉玲都不具備時不時就離開A市的條件。
只有那位慈善家，名叫王長生的，根據蕭喬的調查，王長生是優秀的企業家，也愛好收藏古董、名人字畫等，退休後一直致力於慈善事業，雖然家在A市，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飛到全國各地去做慈善，參加慰問演出，給各地的福利院捐款，是個即便已經六十多歲退休的老人，卻仍十分活躍高調的上流社會人士。
綜合所有人的犯案條件，蕭喬認為這次異能者事件的真兇，應該就是這位王長生。
但，一切還只是推測階段，在未見到王長生本人之前，蕭喬還不能百分百肯定。
而且，蕭喬不理解的是，為什麼王長生會對鴻欣下手？
如果說鴻欣和王長生的交集僅僅是一個偶然在福利院見了面，那麼鴻欣是做了什麼得罪了王長生？還是……王長生有必須在鴻欣身上使用異能的理由？
這一點，蕭喬百思不得其解。
“那小喬，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混蛋王長生吧！”
這回不罵楊曉玲了，鴻律嵐改罵王長生。
“可是王長生現在人不在A市，我們又不知道他的行程，而且，老闆那副樣子，我們也不能輕易離開。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彩虹你是不是忘了？”豎起一根食指，蕭喬看鴻律嵐的眼神非常認真。
鴻律嵐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我、我忘了什麼了？”
“明天……”蕭喬深淵般的黑瞳流露出的目光更為嚴肅。
“……明天？”鴻律嵐試探性地重複了一遍。
所以說明天怎麼了嘛？！
見蕭喬遲遲沒有開口，鴻律嵐沒耐性了，一把揪住蕭喬的衣領，“你特喵的倒是說啊！明天怎麼了啊？世界末日嗎？”
“對於學生來說，或許是的。”
“哈？”
蕭喬這話，鴻律嵐更加聽不懂了。
提醒到這個份上鴻律嵐還是毫無反應，蕭喬也是醉了，無奈地扶了扶額。
“彩虹，明天我們開學了。”
一秒……
兩秒……
三秒……
“我靠！！！”
彷彿整個世界的時間靜止了足足三秒鐘，鴻律嵐發出一聲震耳欲聾震天動地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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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靠靠！”
吼一遍還不夠，他又連吼了好幾聲，惹得大街上不少行人紛紛朝他這邊看，大多是在翻白眼。
“啊……”
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和蕭喬站在大街上，鴻律嵐臉上羞得緋紅，壓低聲音又“靠”了好幾聲。
“我希望你明天上學的時候也能拿出現在的精神來。”蕭喬嘲諷鴻律嵐。
“你妹的，怎麼明天就開學了啊？話說我們開學……那是不是就上高三了啊？”
“彩虹，你連自己該上幾年級都不知道麼？”蕭喬雖然從來沒相信過鴻律嵐的智商，可也沒料到鴻律嵐智障到了這種程度。
“我、我當然知道了……”鴻律嵐心虛，“就是高三嘛！對……是高三……吧？”
歪歪頭，鴻律嵐不知怎麼，對於自己即將開學這件事反而沒什麼實感。
“所以彩虹，你真的明白我們開學了意味著什麼嗎？”
突然，蕭喬清冷動聽的聲音撥動了鴻律嵐的鼓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