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辦公室裡,邱老倔跟陸飛在大眼瞪小眼地對峙著,似乎都等著對方先屈服一樣,提莫必須死,氣勢不能輸。
“唉,又犟上了!”
“邱老師又準備開講座了,不過想來陸飛這小子肯定還是左耳進右耳出,只可憐我們這些被無辜殃及的群眾!”
“噓,小聲一點,要是讓老邱聽到了,又免不了給你一頓嘮叨。”
辦公室裡,其他桌子上,已經下課了的老師們都一個個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有幾個小年輕甚至直接往耳朵裡塞起了耳塞,直接聽起音樂來。
果然,對視了半晌,邱老倔就開始了他慣常的語重心長,滔滔不絕。身為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出生的老倔頭,他對於思想教育這門功課,已經學到了骨子深處,當了老師之後,更是經常給學生灌輸自己的思想,也不管學生願不願意聽。
這一招,對付其他學生,往往能讓學生痛哭流涕,連聲悔改,儼然一副浪子回頭的姿態。
但這些嘮叨,落在陸飛身上,卻被自動遮蔽,根本無法影響到陸飛分毫。
“你呀,為什麼就不老老實實地當一名好學生呢?你成績很好,智商很高,天賦比其他同學要強,但這也不是你拿來浪費揮霍的原因啊……”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就彷彿唐僧的緊箍咒一樣,絮絮叨叨的聲音在辦公室裡縈繞著,如同五百只蒼蠅同時飛舞著,嗡嗡嗡,嗡嗡嗡,恐怖之極。
其他老師都忍不住加快了手中的動作,收拾桌子收拾得飛快,匆匆忙忙地離開了辦公室,這才流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有人手上還有工作的,也都自動把耳朵堵住,遮蔽了邱老倔的嘮叨。
“月喬同學,你還有事情麼?沒有的話,就趕緊放學回宿舍吧!”
辦公室一角裡,一名老師苦笑著催促旁邊的一名學生。
那名學生一動不動,目光轉到了那邊被邱老倔逮住一頓嘮叨的陸飛身上,眼神很冷,有寒光在閃爍。
陸飛感覺到了這道目光,看了過來,臉上流露出了絲絲疑惑。
他不明白,這個身穿藍白蓬鬆校服,戴著黑框大眼鏡,梳著長長麻花辮的女生,為什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盯著自己。那寒嗖嗖的目光,就彷彿飛刀一樣,銳利森寒,似乎就要激射而來,將他身上戳上三五個大洞。
“似乎,大家不認識吧?”
陸飛撓了撓頭,很快就又微笑起來,衝那麻花辮少女點了點頭。
他猜測,多半是因為題獸的緣故,少女的眼神才會如此凌厲兇狠。
以和為貴,先笑一個再說。
陸飛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十分溫和親切的笑容,八顆大白牙亮閃閃的,燦爛十足。
那麻花辮少女卻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但鏡片後最後閃過的眼神,明顯更加惱怒不已,似乎陸飛的笑容,在她眼裡是一種讓人更加怒不可遏的挑釁一樣。
“月喬同學,月喬同學……”
那麻花辮少女終於聽到了老師的聲音。她歉然地向老師低聲道歉,然後又深深地看了陸飛一眼,這才從辦公室後門走了出去。
聽了足足半個小時的嘮叨,陸飛終於從邱老倔手中脫身,請假條,自然也順利交了上去,一共五天的假期,外加週末,總共是六天的時間他可以逃離玉桂高中這座恐怖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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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些傢伙高考完了,事情應該就會好起來的。”
陸飛心滿意足地想著。
只要是學生,對於假期,總是抱以一種虔誠而歡躍的心態來對待,寒假,暑假,公共假,還有時不時的病假,都是特別讓學生心花怒放的日子,哪怕理性主義者的陸飛,也毫不例外,心裡喜滋滋的。
他走出了教學樓,準備回家。
一頭題獸撲了過來,速度飛快。
這是一頭人型題獸,還帶著一頭飛揚獵獵的黑髮,身形纖細婀娜,光看背影的話,絕對是一位超級大美女,但正面一瞧,卻實在讓人寒戰連連,不忍直視。
這題獸的臉上,沒有眼睛鼻子嘴,卻有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紅色豎線,看起來觸目驚心。
看著那血色瀑布一樣的線條,對於某些密集恐懼症患者來說,絕對是一次心臟負荷超越成百上千次極限的經歷,太恐怖了。
明明密集得可怕,但偏偏每一根線條都清晰明了,沒有與其他線條混淆在一起。清晰,卻又密集,這就是題獸的臉。
事實上,題獸身上的其他部位,同時帶著一種讓人頭昏眼花的古怪圖案,單純從視覺效果上看,這只題獸,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醜!
不過,題獸醜不醜,這跟陸飛沒有什麼關係。
他只是瞄了一眼,隨意出手,準備將其摧枯拉朽一般碾碎。
“唔?”
下一刻,陸飛卻不由得驚噫了一聲,他的攻擊落空了。
那只題獸動作靈活無比,如猴子一樣跳開,但又馬上撲了上來,重新發起攻擊。
“哼,我看你怎麼解決我精心炮製的這頭奧林匹斯獸!”
不遠處的大樹旁,一名麻花辮少女正靜靜地看著陸飛與題獸的戰鬥,那看似模糊而深邃的鏡片後面,有一道凌厲十足的目光電射而出,嘴角甚至浮起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猴子就是猴子,跳得再歡,終究上不了檯面!”
陸飛卻僅僅是微微一笑,動作陡然加快。
砰砰砰!
原本靈活無比的題獸,在陸飛那更加快捷的動作面前,一下子就慢得像烏龜爬一樣,只能徒勞地抓向四面八方,被陸飛當成沙包一樣狂毆個不停。
一道道光環閃爍而起,但瞬間就變成了泡沫碎開,每一道光環的間隔,都不足一秒。
數十擊下來,陸飛飛起一腳,那題獸頓時轟的一聲炸開,徹底煙消雲散。
“嘖嘖嘖,都是奧數題目啊,看著還挺懷念的。不過,最近不是不興奧賽了麼?還有鑽研這些東西的人麼?”
陸飛嘀咕了幾句,這才施施然地走出了學校。對於出現的這只題獸,他渾不在意,根本沒把它當一回事。
“可惡,陸飛,下一次我一定會贏你的!”
麻花辮少女忽地一拳砸在了旁邊的大樹上,咬牙切齒,被黑框大眼鏡遮掩住的臉龐湧起了陣陣紅暈,彷彿要滴出血來。
那都是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