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地方不夠大……四眼，幫忙開個門，那該死的密碼太長太繁瑣，我忘了。”
洪一泉環視道館一圈，皺了皺眉頭。
他的訓練，沒有足夠的空間寬廣度，是沒辦法舒服施展開的，這時候，自然要換一個更大的空間。
“……”
現場唯一一個戴眼鏡的青年，高涼，此時伸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鏡片下閃爍著絲絲不屑的光芒。
裝逼，裝逼癌病入膏肓的絕症患者。
陸飛看著那沉默不語的四眼青年，腦子裡第一時間就浮起了類似的標籤印象，這不是文藝青年特有的二逼優越感，而是一種源自於智商碾壓的特別令人討厭的自我優越氣質。
不過，陸飛很快就沒空去理會別人的氣質本性問題，一臉目瞪口呆地看著道館大廳地板，那裡竟軋軋聲聲地裂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有臺階向下蔓延，陰影深深。
“小子，跟我來。”
陸飛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脖子一緊，衣領被人抓住，整個人騰空而起。
光影變幻，倏忽如流光。
速度太快了。
陸飛只能勉強辨別出，自己像撲火的飛蛾一樣，瞬間鑽入了地板裂開的那個洞穴，然後就是漫長而駭人的下墜體驗。那感覺，簡直比自由落體還要誇張，就像一枚鑽頭以紅蓮之天元突破的恐怖氣勢，瘋狂向下鑽去，恍若要鑽透大地，直入地核中心。
“明明有臺階，為什麼要不走尋常路呢？大哥，這年頭非主流會被人恥笑的……”
陸飛徒勞地眨著眼睛，在心底無奈吶喊吐槽。
四周的光影變幻，簡直比當初摩天列車車頂上的超音速航行還要迅捷，肉眼看到的東西通通變成了扭曲盪漾的花紋漣漪，陸飛甚至感覺自己也被拉伸扭曲起來，真是飛一般的體驗。
“小子，感覺怎麼樣？”
扭曲的光影終於恢復正常，四周一片空曠，光線也從陰暗變得明亮起來。
陸飛沒有理會洪一泉那炫耀式的詢問，直接就跪在地上，難受乾嘔，腦子像扔進洗衣機裡以最大速旋轉了上萬圈，能夠感受到的，就只有那漫天漂亮的小星星，金燦燦的。
那個難受勁，無法形容。
陸飛寧願被肌肉男胖揍一百頓，也不想體驗如今這種暈陶陶的感覺。
“老九，沒事你發什麼瘋？看把我們的小朋友折騰的……”
“哼，這叫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他就是想給這個道館唯一的弟子炫耀自己的速度，悶騷貨一個。如今憑白浪費時間，呵呵，很快就該輪到我了……”
“……”
不但洪一泉，就連葉洋洋等人也到了目的地。他們竊竊私語，彼此打趣揶揄，都在等待陸飛恢復。
儘管腦子還是嗡嗡嗡地響個不停，但陸飛總算緩了過來。
他搖搖晃晃地起身，環顧四周，又神情呆滯地抬頭看了看天頂。
很高！
很寬！
很遙遠！
陸飛甩了甩腦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
不是眼花。
他如今身處的，是一個方圓十數裡，高達將近千米的巨大岩石空間。
不，不僅僅是岩石，還有黑色的金屬柱子摻雜其間，天花板頂部更有一排排的發光物體錯落鑲嵌，讓空間明亮宛若白晝。
山火城？
地下空間？
地心空間？
陸飛嘴巴張得老大，半天還回不過神來。
雖說科技發達，機械文明蓬勃發展，讓挖洞這種事情變得更加輕鬆自在，但想要在地底裡挖出如此寬廣高曠的洞穴空間，也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
更重要的是，這個地方，明顯是在山火城地底。在聯邦四大直轄城市地底挖個大洞，這不是能不能挖出來的問題，這是聯邦讓不讓你挖的嚴肅性政治性的大問題。
聯邦不允許，這山火城地底裡，就算是挖一勺土，那也是赤裸裸的犯罪，是要被通緝的嚴重罪行，是要槍斃槍斃滴幹活。
“這裡……才是真正的藏鋒道館的訓練場所！”
洪一泉等人看陸飛那種震驚的神情，臉上都露出了自豪驕傲的意味。他們同樣環顧四周，目光閃爍，帶著一種濃濃的懷舊氣息，表情複雜難明。
陸飛咽了咽口水。
他這時候總算對那破爛道館有了一個基本明確的認識，別瞧樣子破落荒涼，那祖上也是闊過的。
“好啦，開始訓練。小子，看到遠處那根金屬柱子沒有？用上你最快的速度，跑——”
洪一泉一推陸飛，陸飛就不得不踉蹌向前衝去。
推力很猛，陸飛根本無法抵抗，只能邁開步子；更重要的是，洪一泉那一聲斷喝，帶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強硬威勢，給陸飛的感覺，就彷彿身後有一條呲牙咧嘴的大狼狗一樣，讓他根本不敢停下來。
呼！
陸飛終於穩住了步子，開始瘋狂衝刺。
很快，如風一般。
當陸飛摸到金屬柱子，停下身子之時，感覺時間才過去了不到十五秒。
“這……這豈不是說，我幾乎能夠做到肉身超音速了？”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時速，目瞪口呆。
這時候，陸飛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身體素質的提升幅度，有資料，才有比較。他感覺自己跑起來像是要飛一樣，差一點點就能破開那粘稠的空氣，進入到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境界。
“跑得可真慢！作為一名新進械師，小子，你如今就是菜鳥中的菜鳥，根本沒有發揮出自己的極限速度。你連那個傢伙都比不過，真是丟人現眼……”
就在陸飛沾沾自喜，飄飄欲飛的時候，洪一泉的譏誚卻如一盆冷水澆頭而下，讓陸飛難堪無比。
洪一泉指的正是被一起帶過來的白烏鴉。
白烏鴉這傢伙明顯變成了這些人用來刺激陸飛的教學工具，時不時就提出來敲打陸飛一番。
砰！
洪一泉扔出一雙黑漆漆的鐵鞋。
“這是最基礎的動力鞋，穿上它，再跑一次，好好體會這中間的差別吧。在速度面前，小子，你需要虔誠，需要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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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力鞋，非常基礎的日用機械，可以為人類提供額外的動力源頭，讓人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奔得更遠。
陸飛看著那黑鞋，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簡陋，比市面上最基礎的動力鞋還要簡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