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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是與不是

I4-G3通道。

一股隱約的不妙預感,讓秦乾的腳步越來越快。在最終,他甚至邁開步子開始狂奔。

正對著的G3紅漆噴塗字樣越變越大。他終於到達了生物實驗室。

他第一時間就看到地板上躺倒的林琉。

“該死……”秦乾罵了一聲。他腳步急促走了過去,期間把瓶瓶罐罐踢得兵乓作響。

胖子支起了女人的背,觸控到了她的身體,秦乾感覺到林琉身體有些異常的冷,像是冰箱裡放著的凍肉。

“琉姐,琉姐?”

林琉眼瞼動了幾下,終於睜開眼睛。

“我還以為是誰……你這死胖子呀?”

她的眼裡有一些掩藏極深的失望。

秦乾沉默了一會兒,他深呼出一口氣,“我感覺到這個方向有新人類誕生,所以就過來了,不想是琉姐你。”

頓了頓,他的手伸向林琉胸口的拉鍊。

“林琉姐,抱歉。”

撕拉一聲,沒等林琉拒絕,他就一下子把後者的衣服拉開了。

女人豐滿的胸脯暴露出來,白皙皮膚上蜿蜒著紫色的線條。在一開始,它們還只在肺部的第三根肋骨下方,現在卻已經攀上了鎖骨。

林琉輕輕笑了笑,她抬起手臂看了看錶。

現在是晚上八點三十分整。

“大約還有半小時,外星真菌就會開始第二階段的分化了。殺了我……然後走吧,死胖子。”

秦乾只是沉默。

“快。”

秦乾訥訥開口:“琉姐……”

“嗯?”

“好大。”

林琉手掌捏成拳頭砸在秦乾的胸口上,笑罵:“滾!”

“你這可是猥褻艦長夫人!喂……你幹嘛?”

秦乾突然一言不發將林琉背到了背上。

“當然是帶你去見艦長,他們已經在E區了。”

“死胖子!把我放下去,放我下去!”林琉在他的背上開始廝打和扭動。

秦乾不為所動,腳步穩健的朝著實驗室出口走了過去。

……

“見鬼。”

晨鐘揉揉眼睛。

一截人類身體的殘肢為什麼會動?

他真懷疑自己看錯了。但定睛看了好久後,晨鐘又不得不接受了事實。

那是一截女性的手臂上肢。蒼白瘦小,切口處一片血肉模糊,卻並沒有太多的血液流出。它移動的樣子讓人頭皮發毛,先是展開,然後將手掌攀在前方,又展開,藉助摩擦力向前一點點的挪動。目標倒是挺明確的,它始終朝向著離它最近的一具男人屍體。

這是什麼鬼東西。它迄今為止的行動,又有什麼含義在內?

晨鐘正疑惑著。那密密麻麻倒在地上的屍體,卻陸陸續續的,全都伸展起了肢體……它們透過各種移動方式漸漸聚攏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橢圓的肉球。而後,上面又有一些膠水一樣的東西開始分泌,將它們漸漸粘連成了一個整體。

晨鐘罵了一聲,他朝著自己的胸口看了一下,那上面的紫色線條,已經蜿蜒到了他的脖子。

不用懷疑,這些屍體會在最終變成一個怪物,而晨鐘很有可能稱為它的一部分。

“我真傻,真的。”晨鐘苦笑一聲,他朝著自己扔在遠處的漆黑手槍爬了過去。

突然轟一聲巨響!

肉球底下的地板,驀地騰的炸開了一團火蓮!

碎肉四濺。原本初具雛形的肉球被衝擊波衝散得到處都是。

晨鐘趴在地上,也在這個時候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衝擊波席捲而來。更有一塊人類殘肢啪嗒掉在了晨鐘身旁的不遠處。

“見鬼。”晨鐘開口罵了一聲,將腦袋上的一根小拇指拍開。

他聞到了烤肉味。這顯然是秦乾的手筆,或許整個希望二號內,沒有人比他還要瞭解這些鬼東西。

“好吧……還不錯。”晨鐘看到手槍被衝擊波推得近了一點。

他正感到一些欣慰。但一具半片身體焦糊的屍體,卻突然動起來,而且徑直抓起了那把手槍。

晨鐘感到十分荒謬,屍體動了,而且它竟然有意識一樣的抓住了人類引以為豪的特製工具。這噩夢真搞笑。

“持握好像還挺規範的?只是你懂不懂扣扳機?”

砰!

後者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一顆子彈直直竄進晨鐘胸口。

這顆子彈射進了他的肺葉。

“該死……”晨鐘嘴裡咕嚕嚕的冒著血沫,他的身體情況本來就不好,這最後一根稻草,讓他的意識陡然沉進了黑暗。

……

晨鐘感覺腳底下像是踩著冰塊一樣的冷,這些冷還不斷的攀附上來。

“哥哥……”

耳邊有一個輕輕的聲音響著。

是誰?你在哪裡?

他張開嘴,想要發出聲音,但聲音卻沒有從喉嚨裡發出。他又伸出手,但身體卻不為所動。

“哥哥?”聲音又響。

他遲鈍的腦袋終於想起了什麼。

哥哥,是個熟悉的稱謂。是晨靈。她在喊我。

晨靈?你在哪裡?你出現呀。

他呆呆望著眼前的黑暗,期冀著一個女孩從黑暗裡跳出來,然後對他笑。

“哥哥!”女孩的聲音急促了些。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撞進了自己的懷裡。

有些軟,有些暖。驅趕了一些寒冷。

他低下頭,愣愣看了一會兒。沒有誰,只有黑暗和他自己。

“哥哥!”聲音又大了一點,晨鐘清醒了一些。

眼前的黑暗似乎融化了一點。他看到女孩一張小小的臉。

晨鐘嘴角掛上了一些欣慰微笑。然後表情突的又帶上一些焦躁,他張開嘴,這次終於發出了聲音:“晨靈嗎?你來這裡幹什麼呀?快逃!這裡危險!”

他伸出手去推女孩的身體,但後者卻彷彿黏在了他身上似的。

女孩好像才哭過,眼眶紅紅的。

她突然抓起晨鐘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邊,聲音更焦躁了:“我是晨曦呀!我是晨曦!我來啦!”

晨曦……

“晨、曦。”晨鐘呆愣愣的吐出這兩個字。

“不是晨靈呀……”

“是你給我起的名字,哥哥你記得嗎?你還說,要收養我作女兒呢?記得嗎?”女孩焦急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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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鐘只是愣愣看著眼前的女孩。

女孩紅紅的眼睛中,浮出一股失望。

額頭的頭髮垂下,擋住她的臉。只有小肩膀在晨鐘視野裡一抖一抖的。

她在哭嗎?但是,晨曦是誰?為什麼要在我懷裡哭?

“你為什麼……哭?”

晨鐘說著,他的眼睛又打起架,漸漸重新合掖上了。

冰冷和厚重的黑暗又籠罩上來,在最終,懷中的溫暖也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