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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第十八章:混亂再臨Ⅶ

“啊啊啊!好痛苦啊,好…好痛苦……”

別西卜那變化的身軀在火焰炙烤下逐漸變回了原型。就算利維坦第一時間來到他身旁替他滅了火,他仍是那一副痛苦的表情,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龍…龍……真的龍…別殺我…別殺我!”

“沒事了,小別。沒事了。”

利維坦抱著別西卜的頭小聲地在他耳邊安撫著他的情緒。她知道這龍焰並沒有給別西卜造成多麼致命的傷害,但卻激發了他幾千年前的恐懼。那遮天蔽日的龍翼下,不停落下的天墜之火,讓別西卜痛苦地燃燒了七天七夜。直到後來利維坦在焦黑的平原上找到他,才把他從瀕死的命運中拯救了出來。但就算如此,別西卜已經陷入了永恆的恐懼當中,之後的他就算見到普通的火焰都會退避三舍。更別提此刻真正的龍焰,幾乎讓他失去了一切理性思考的能力。

但是,這跟另一邊的情況相比,或許並算不上什麼。

“你還好嗎,雷克?”

米雪兒化身成的白龍飛到了雷克的身旁變回了人形。她緊皺著眉頭,擔心地撫摸著雷克身上的傷痕。在觸碰的一瞬間只感到一種黑暗的痛感往身上傳導,令她下意識地收回了手。

“保護好…你姐姐……”

仿若是錯覺,米雪兒看到雷克的臉上出現了他不應有的表情。他本是沒有靈魂的軀殼,除了最基本的認知以外,不具備任何的情感。但現在…他卻緊緊抓著米雪兒的手,小聲地對她囑咐著,她姐姐的事情。

米雪兒沉默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治療雷克的傷勢,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話語。所以她只能任憑雷克的手在手心處發涼,眼瞼合上,呼吸失去。

“這並不是終結,雷克。”

米雪兒像是在自言自語,輕聲地張嘴說著。雷克的肉身死去了,但他的靈魂依舊存在著,就寄宿在那守護著龍族女王的龍魂盔甲之中。

“肉身終究會隨著時間而消逝……但這副盔甲不會。它是我專門用死去的龍的鱗片打造的,我會用我的靈魂操控它。永遠保護著你,希斯,我唯一認可的……黑龍公主。”

米雪兒的腦海中回響起自己在遙遠的過去,還是少女時候偶然間聽到的話語。那時的她就躲在暗處,小心翼翼地偷看著不遠處那英俊瀟灑、魁梧強壯的人類。她對這人類有著莫名的好感,因為他是宮中唯一一個會笑著和她說話的人。而此刻,在那人類的身旁卻站著她一直憧憬羨慕,卻遙不可及的目標——她的姐姐,黑龍公主。

“聖龍保衛者,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應該要保護的是我的父皇。”

黑龍公主沒有正眼瞅他一下,只是冷冰冰地回答著他露骨的話語。

“……但是希斯,我是因為你才……”

“叫我公主大人。抱歉,聖龍保護者,這裡是宮廷,就算只有我們兩個人基本的禮節還是要遵守的。

我記得我很久以前就和你說過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我自己能夠保護自己。

更何況…你比我還弱……”

黑龍公主留下這段話以後拂袖而去,只留下愣神的雷克惆悵著望著黑龍公主遠去的背影,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就算不被你認可…我也一定會保護你的,希斯。一定會……”

………

米雪兒放下了手中逐漸變為光粒消逝的雷克。這對他來說並不是終結,相反僅僅是個開始。米雪兒站起了身,嘴裡吟唱著舊時的咒語。只見那些光粒最終都聚集到了一處,在那裡…一副巨型的盔甲突然像是啟用了意識,活動了起來。

“歸來吧,傳說中的獵龍劍士……再一次揮舞你手中的武器,來保護你珍愛之物吧!”

巨大的轟隆聲,那副獵龍盔甲抖去了身上堆積數千年的塵埃,一步步向著米雪兒她走來。他手中的巨劍就跟之前人類形態時拿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把劍的尺寸要大上數倍,而其材質…也是由專門獵殺龍族的紫鬼晶製作而成的。

“這裡是…哪裡?”

封印了千百年的靈魂和意識在此刻甦醒。雷克透著那冰冷的盔甲向外望去,一切過往的情景都已消逝,物是人非,除了他身旁的那個女人以外…讓他無比熟悉。

“莉絲……是你嗎?”

莉絲。沒錯,莉絲……當米雪兒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眼睛不禁淚眼朦朧,但這並不是她的名字。那是米蒂亞王族第二順位繼承者的名字,是默默無聞的白龍公主的名字,是她在成為封印者以後徹底拋棄的名字。但就算如此…她還是哭了,因為這是她多年以來,第一次聽到有人呼喚她過去的真名……

“雷克…歡迎回來。”

就在米雪兒或者應該叫做莉絲與雷克久別重逢的時候。從遠處的天邊落下了兩顆紅點,那是薇薇安與阿爾伯特,遵照瘟疫的指示,要奪走真龍的性命。

“龍血人……妾身原以為會在這裡看見不少嚴陣以待的真正巨龍,但沒想到遇見的卻是一隻贗品…還有不知哪裡出來的裝甲人。”

“女…女王大人!這…就是這個傢伙把別西卜大人給燒壞了的,就是她!”

一直躲藏在暗處的小妖看見薇薇安的降臨,立馬向她靠去,向她說明了這裡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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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一旁倒著,仍未恢復過來的別西卜,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廢物!竟然被一隻贗品給打倒了。”

“不是的,女王大人。您也應該知道小別他很怕火…他……”

“夠了,住嘴!失敗了就是失敗了,更別提輸成這副窩囊模樣。別西卜,回下面好好反省吧。”

薇薇安大手一揮,隨後在別西卜的底下逐漸生成一個紅色的魔法陣。利維坦看見這一幕,臉色馬上發生了變化,驚慌地說道:

“女…女王大人!就…就算小別他輸了…也沒必要處罰的這麼嚴重吧?我怕他……會在底下徹底瘋掉的!”

“你想和他一起受刑嗎?”

“我……”

望著別西卜已經沉下的身軀,利維坦咽了下口水,最終睜大了眼睛驚慌地搖了搖頭。

“沒必要這麼做,莉雅。”

一直沉默的阿爾伯特最後止住了薇薇安的施法,然後自己唸咒把別西卜轉移到了療傷的地方。

“阿爾伯特……”

“他還有利用價值。”

結束話題以後,阿爾伯特目視前方,望著眼前站著的兩個人。

“至少在解決這裡的事情以後再繼續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