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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二十三章:血腥回憶IX

劍已出鞘,透明的幻光突然發出了七彩的耀眼光芒,展示了卡爾沃維因的決心。他的表情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認真嚴肅。而他這一舉動馬上就招來了那些黑色怪物的反應,它們很快將那條剛剛繞開的道路重新堵上,然後張牙舞爪地露出了一張張兇狠恐怖的嘴臉。

至於亞普臉上的表情倒是沒多大的變化,但他的身體不知怎的突然開始了極其古怪的扭動,聲音也變得詭異了起來。

“卡…卡爾沃維因……你還真的是…一個該死的傢伙啊!”

“喂喂喂,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他的狀態不對勁啊!”

科瑞特察覺到了這其中的古怪,周邊的一切都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烏雲在聚集,雲地在顫抖,那些殘破的廢墟在崩塌……而卡爾沃維因心無雜念地舉著手中的劍,揮出了一道光刃。那光刃穿透了層層的黑色怪物的身體,最終來到了亞普的面前,幹淨利索地斬斷了他的表皮!炸裂,烏黑的血液揮灑在空中,然後…在那皮囊下展現而出的是一隻長滿了黑色腫塊,四肢扭曲的生物,它在痛苦劇烈地扭動,在這個過程中,它吞噬了它周邊的那些黑色怪物。伴隨著駭人驚悚的慘叫聲響徹雲霄,它的身體在逐漸擴大,最終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怪物!

“這是……邪惡的怪物…它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我沒能察覺到?”

科瑞特這時才意識到剛才的亞普只是這只怪物的偽裝,它的真實模樣是如此可怖,但就算如此…他也沒察覺到它的真實面貌。

只有卡爾沃維因自始至終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心無波瀾。因為他早就知道那副皮囊下隱藏的東西是什麼。

“亞普早就死了,寄生於他體內的是亞當之血和他彌留意識的結合體,就和我們一開始遇見的盧恩加爾一樣。從始至終都是它,引領著我們去找尋所謂的記憶,因為只有依靠這些記憶,我才能幫它把亞普的模樣具象化,讓它變得更為強大。

它說要讓我們離開,給我們讓開了一條道,其實它只是想麻痺我的警覺,等我背身的瞬間把我們給殺死。

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亞當之血設的局,我的哥哥…亞普,只是一個它想給我創造的假想的敵人罷了。”

面對著周遭急速變化的事物,卡爾沃維因寵辱不驚地用雙手握緊了手中的幻光,身體裡積聚著神聖的力量。

“我確實曾經做了無可挽回的事情,我不否認。即使那時的我也是在亞當之血的操控下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怪物一旦被放出,就會變得不可預知和操控,而我…必須要把這怪物給收回!”

“說得好…卡爾沃維因,神族王子……但是當初的你都對我束手無策,你的哥哥,你的父王,你的摯友,你的子民都最終倒在了我的腳下。甚至連你們的神明都無法消滅我,只能把我封印在此處……現在的你,又有何信心口出狂言?”

亞當之血的獰笑刺耳地喧鬧在卡爾沃維因的耳畔,他毫不猶豫,堅定不移地揮舞起了手中的劍,讓光明穿透了烏黑的雲層!

那掩蓋了數千年的陰霾在這一刻終於被驅散開來,耀眼的陽光透過雲中的縫隙灑在了雲地之上,令那些怪物暴露無遺。而這突然間的光明,竟然令眼前那龐大的怪物灼燒了起來!

“啊啊啊!你…這個…混蛋,怎麼會……”

亞當之血幻化的怪物痛苦地嚎叫著,以一種難以相信的語氣指向卡爾沃維因。

“我知道你的真名,該隱……你是最初的星辰之子亞當的兒子,因為憤慨兄弟之間的不公,殺死了你的親兄弟。因為此事你被永久驅逐和流放,永世不得踏上神族的地盤。但後來你在流浪過程中找到了地獄之境,並且從中獲得了腐化的力量,擁有力量的你為了復仇再次踏上了神界的故土掀起了一番腥風血雨。但最後…你還是被你的父親亞當費勁全身的力氣給封印住了。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你在被封印的那一刻把自己的意識從肉體內解脫,然後附身於他的體內。就算他後來死去,你也始終寄宿在他的鮮血當中,半死不活地苟延殘喘著……

因為你深受腐化之力的影響,所以你最害怕的就是光明和火焰,如果平日裡有皮囊的遮擋還好,但此時此刻…你既然露出了本體,那麼我也要讓你嚐嚐痛苦的滋味了!”

下一秒,卡爾沃維因的幻光變換成了千縷光箭,上升到了空中然後極速落下,在短時的剎那間就毀滅了近乎大半的黑色怪物!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的?”

“星辰告訴了我一切。別忘記了,該隱,我是星辰之子,這份力量不僅僅是我從亞普身上奪來的,我的體內本身也潛藏著星辰的力量。在兩份力量融合相撞以後,我變得比以往任何的一位星辰之子都能強大,因為我能看到過去真實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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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份力量……啊啊啊…我真的是,小看了你…怪不得當初我無論如何都無法腐化你的身心……原來你,竟然變得如此強大……”

該隱痛苦地扭曲著,最終他從那龐大怪異的身體裡分離了出來,他變回了他曾經尚為神族時的模樣,蓬頭垢面,面色蒼白地跪倒在地上,不得已地低下了頭。

“你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引人憎惡。”

卡爾沃維因收起了幻光,緩緩走到了該隱的面前,平淡地說道。

“呵呵……我曾經,就和那個男人一樣…被自己的父親所拋棄,被世界所唾罵。所以當初…在你把亞當之血滴給他的時候,我那渾噩的意識突然間就被驚醒了,我以為自己找到了相同遭遇的人,能夠進行相同的復仇。但是我錯了…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想復仇……他對於他所遭遇的一切並沒有多大的怨恨,相反…他還想拯救整個神族。

多麼諷刺的事情啊!我們兩個有著相同遭遇的人最終卻做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選擇,這讓我重新感受到了當初我那弟弟給我帶來的羞辱感……所以我要毀了他,毀了你,毀了那個愚蠢的父親,毀了這個不公的世界!但是沒想到…我最終還是敗了,就和當初我父親打敗我的方法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敗了……所以…你是用你那力量,學了他的方法來針對我的?”

“這些都無所謂了不是嗎?”

卡爾沃維因將手伸向了該隱,他抬起頭,從那耀眼炙熱的陽光中,他像是看透了一切……

“多久沒有正對過太陽了,這樣的感覺…也很不錯啊……”

最終…在日光下,該隱緩緩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