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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第一章:新的開始II

在空無一物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微弱的火光,他伸手抓去,便將自己拉到了現實世界當中。

“你醒過來了……孩子。”

塞德斯睜開了眼,耳邊聽到的就是陌生的女聲。這樣的情景不知重複了多少次,就像是當初的死亡回溯一般令他情不自禁地自嘲了起來。

呵,這下可好了……每次都死不掉,還要昏迷被人治好才能醒來……

不過他此刻的嗓音似乎還沒有恢復正常,他發不出什麼聲音來,只能睜著眼睛觀察著周圍的事物。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名纖瘦的女人,年齡看起來估約有四十多歲,眼角的皺紋有些明顯但是並不影響她那曾經美麗的面龐。她遞了一碗水給塞德斯,感到喉嚨乾澀的塞德斯沒想太多,咕嘟地就把碗中的水一飲而盡。隨後他發現自己又能夠說話了。

“你又是誰?”

塞德斯知道自己在哪裡,只是對這女人感到陌生罷了。

“我叫珊卓麗雅,是蘿西和艾米麗的師父。今天正好是我照顧你,然後你就醒了。”

珊卓麗雅一邊輕柔地回答著,一邊將手中的水碗放到一旁的水桶重又打了一碗水給他。

“不用了……蘿西的師父…我記得她以前總是經常提及到,我以為你早死了。”

“呵呵…我確實是死了,不過很可惜沒有死透,所以又從冥界回來了。”

“說起來,蘿西那個傢伙呢?還有艾琳…我能感覺到她們的存在。”

聽著塞德斯的話語,雖然語氣雲淡風輕一般,但珊卓麗雅還是能夠感受到其中的感情灌注,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她們兩個早就打成一片,現在正在做康復訓練呢。既然你都醒了,我馬上就去找她們,你在這裡等著。”

珊卓麗雅緩慢優雅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向著門外走去。就在她打開門以後,即將出去的瞬間,她突然又轉過頭來,問了塞德斯一個問題:

“說起來……你不害怕我嗎?”

這一問題似乎是在塞德斯的考慮之中,他面不改色地望著珊卓麗雅,不以為意地說道:

“惡魔我見多了……要是你想殺我的話,我早就死了。況且現在……生與死對於我來說早就無關緊要了。”

珊卓麗雅無言,意味深長地看了塞德斯一眼,隨後走出了房門。沒過多久,塞德斯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他輕而易舉就辨別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昏了又醒,醒了又昏的!你這個傢伙,實在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喲,又在這樣的場合見面了,這是第幾次來著的?”

面對著塞德斯輕描淡寫的一句玩笑話,來勢洶洶的蘿西突然間啞然無言,之前想說的話全部都忘記了。就在她發呆的片刻,從她的背後又緩緩出現了另一個女人的身影,艾琳…滿懷欣喜,聲音有些顫抖地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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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德斯……這次你總算是好好醒過來了。”

“艾琳…你這是……”

當塞德斯看到艾琳那蒙上黑布的雙眼時,他一時之間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但是很快他就恢復了鎮定,用近乎低吼的方式小聲提問道:

“這是誰幹的?”

“這事已經無關緊要了,塞德斯……你不用擔心我,蘿西和卡爾沃維因已經向我保證了,會很快將我的眼睛和力量復原好的。”

“是啊,是啊!你就別這麼大驚小怪了,好好休息吧,可別又出什麼岔子了。”

蘿西雙手叉腰地走到了塞德斯的面前,仔細打量了他全身的情況。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塞德斯的空洞的右眼上……

“反倒是你的眼睛……這玩意兒被人給搶走了,似乎會被壞人用於不好的企圖。你就不能注意點嗎?打不過別人,跑步就行了?”

蘿西雖然是用責怪的話語說的,但她表情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和憐惜卻像是在說另一件事情。

“我的眼睛……沒錯,我想起來了,它是被人奪走了。”

塞德斯喃喃自語著,這時他才想起來自己右眼被奪去那一刻的畫面,自己已經沒有古神的眼睛了。隨後一個不得不直視的問題擺在了他的面前:

那就是為什麼自己在失去了古神遺骸以後,仍然能和古神保持著聯絡,而且自己得益於他的力量更沒有完全消失……

“很顯然的事情,孩子……在如此漫長的時間裡…他已經逐漸滲透進了你的身體,心靈乃至於靈魂當中了。就算他沒有再透過眼睛與你聯絡,他殘留在你體內的意識也一直會影響著你,喚你再把其找回。”

珊卓麗雅突然間的發言讓艾琳和蘿西都陷入了迷惘混亂的狀態中。這是很顯然的事情,因為珊卓麗雅回覆的是塞德斯沒能說出口的問題,她看透了他的心思,同時也解答了他的疑問。

“他在我昏迷的時候和我說過……要拿走我的身體。但現在…這身體仍然屬於我,他卻不知去往了何處。”

“因為邪神的儀式,他與現世的通道都被一一堵上了。這對於你來說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你可以重新做回一個普通的人類了,你一路以來一直背負著的東西……現在終於可以放下了。”

房間內的氛圍突然變得死寂,所有人都將目光轉移到了塞德斯的身上,等待著他的反應。就算是與塞德斯僅僅短暫相處一小陣的蘿西都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絕不會是那種甘於平凡的人,更別提與他並肩作戰,朝夕相處的艾琳了……她幾乎一口咬定塞德斯會立刻拒絕這一毫無意義的提議,雖然她實際上希望塞德斯能夠放棄仇恨,迴歸平常之中。但是事情的發展卻總是如此地出人意料……

“你說的確實沒有錯。這麼多年,一路走來……我一直盯著一個目標在不斷前進,義無反顧地想要實現它。但現在…當我失去眼睛的那一刻,我才終於想明白了,我其實什麼都不是,我的憤怒,我的怨念,我的執著在愛開玩笑的命運之前恍若白紙!

我想…我也是時候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