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蟾蜍變成了小娃娃，無兒無女的拾荒老漢傻乎乎的站在那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倒是那個看起來兩三歲的小男孩響亮的叫了聲“爸爸”，把老爹激動的熱淚盈眶。
就算當年把兵痞一槍托砸掉兩個門牙，老爹也沒哭過……
後來老爹就想辦法在城裡給孩子辦個領養。
但是，這裡是京城，在這裡想辦個戶口，不敢說難於登天，最起碼也能媲美攀登珠穆朗瑪峰的難度。
街道辦的人善意的告訴老爹，收養兒童，收養人必須須有穩定的生活來源，固定合法的住所，身體健康，具有教育撫養子女能力……
前前後後十幾條規定，讓老爹面色蒼白的奪路而去。
不能上戶口，但誰也不能阻止老爹撫養這個孩子。
雖然老爹知道，這個孩子可能不是孩子。
甚至可能不是一個人。
一天天，一夜夜，老爹孜孜不倦的告訴這個孩子，他是一個孤兒，是自己從池塘邊撿來的。
幸好，小賴從一出生開始就沒讓老爹操過心：這孩子生來能說話，力氣還特麼非常大，另外還有個優點，就是這孩子從來不會生病或者鬧肚子。
老爹向小賴嘀咕了三年，最後小賴也確信自己是從池塘邊撿回來的，所以小賴整天望池塘邊跑。
然後又有一天傍晚，小賴回來了，手裡還牽了一個大嘴巴的小女孩。
小賴說，小花也是孤兒，是他在池塘邊撿到的。
老爹打心眼裡開心：這孩子真能幹，小小年紀就幫他自個兒把老婆找好了。
反正一個也是養，兩個也是養，老爹就把這倆孩子全養著了。
到了三年饑荒那會兒，大夥都吃不飽，老爹把食物儘量省給那一對少男少女吃，最後老人自己的身體漸漸撐不住了。
那一天，老人躺在病床上，他握著小賴和小花的手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然後在這對養子養女的陪伴下安詳閉上了眼睛。
小破屋裡哭聲漸起，徹夜未停。
天地間萬物有靈，人貴有惻隱之心。
力氣大、身體健壯的小賴繼承了老爹的衣缽，開始繼續在城市裡拾荒，他每天勤勤懇懇的忙碌著，雖然不怎麼和其他人交流，但脾氣也是極好的。
除了破四舊那會兒，一群人咋咋呼呼要來小賴家裡燒掉老爹留下的舊書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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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好脾氣的小賴變成了一頭瘋虎，七八個來燒書的人被他揍得吐血。
鬧革命的小將們自然不肯甘休，當天晚上又來了十幾號人，手裡還拿了棍棒鋼管。
然後依然被小賴揍了個雞飛狗跳。
幸好街道辦的大叔大媽都是實誠人，那些革命小將也都是街道居民的晚輩，大家一番勸解，總算把這件事情給壓了下去。
小賴繼續在這片城市裡生活著，慢慢的人們的生活富裕了，吃飯漸漸不是問題了。
但小賴的負擔更重了，因為家裡有孩子了。
而賴哈馬自己就沒有身份證和戶口，所以他的孩子自然也沒有戶口。
沒有身份證和戶口，就意味著沒有工作，沒法賺錢。
而且，這年頭連垃圾都不好拾了：城市的街道比賴哈馬他們家的地面還乾淨呢。
賴大嫂想了個辦法：“老賴你看了這麼多佛經道典，不如去算命吧？”
於是京城街頭多了個算命先生。
賴哈馬的算命生涯不算一帆風順，這些年他一直在和某種叫做“城管”的生物鬥智鬥勇。
當然了，以賴哈馬的力氣和彈跳力，城管什麼的也是徒呼奈何。
尤其是某一天賴哈馬被追急了，他噌的一下從五米高圍牆上面跳過去逃之夭夭了。
那天，追著賴哈馬的三個城管足足傻站了兩分鍾才回過神來。
這特麼還真是狗急了都跳牆啊……
這次事件之後，領隊的城管再三囑咐屬下們要人性執法、耐心勸說，要不然沒準就會發生什麼過激事件，你們看那個算命的老賴，愣是被我們追的直接從圍牆上跳過去了。
這人啊，可不都是逼出來的嗎……
……
燕赤霞的一指僅僅是短短的一秒，但對於賴哈馬來說，宛如一生一世。
“哈哈，醒了吧？”燕赤霞得意的笑道：“道爺我的啟靈指，可是能夠幫你這個傻偪妖怪……哎喲……”
沒等燕赤霞說完，賴哈馬已經掙脫束縛，重重一拳打在燕赤霞的臉上：“你特麼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你滿戶口本都是妖怪！”
賴哈馬重重一拍胸口：“我賴哈馬，生於斯長於斯，我雖然是一個普通小老百姓，但老賴我可不窩囊！”
賴哈馬脫掉黑西裝摔在地上：“臭道士，既然你想打架，我奉陪到底！”
燕赤霞斜眼看著賴哈馬，在蛤蟆精的襯衣下面，長了個肥碩的肚腩，看起來有些好笑。
但賴哈馬晃了晃胳膊猛然衝上來之後，速度竟非常快，在燕赤霞單手畫符之前，賴哈馬就一拳打在瘋道人的胸前。
燕赤霞趔趔趄趄的退後兩步，他歪著頭擦掉嘴角的血跡：“嘿嘿嘿，有點意思了……”
道士和妖怪之間，自古就是死對頭，雙方在鬥法的過程中各佔優勢：道士有各種強大符咒和法術，而妖怪則有著簡單直接的力量和速度，以及強悍的肉身防禦和種族異能。
不過賴哈馬雖然揍了燕赤霞兩拳，但基本上都是燕赤霞疏忽大意造成的。
至於兩人的真實戰力水平，依然是天壤之別。
所以，當燕赤霞認真對待起來，賴哈馬很快就有些撐不住了。
“哈哈哈，就你這幾下子也敢和道爺動手？”
燕赤霞將靈力匯聚而成的雙手劍舞的密不透風，賴哈馬幾次想湊到燕赤霞身邊再打他兩拳，都被燕赤霞給擋了下來。
靈力匯聚而成的劍砍在賴哈馬身上，很快衣衫破碎、鮮血橫流。
燕赤霞看著狼狽不堪的賴哈馬笑道：“怎麼樣？還撐得住嗎？道爺我已經玩夠了，呵呵，你要是再不讓路，我可就要破殺戒了。”
燕赤霞將手中的靈劍掄起來指著賴哈馬：“道爺我最後問你一句，讓路不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