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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人(六)

可是當朵朵緊張了半天,卻發現沒有動靜了。過了一會兒,朵朵悄悄地睜開眼睛一條小縫兒,偷偷地瞄瞄房間裡確定陳莫然是出去了這才起來,輕輕松了一口氣,也略感有些失望。朵朵小跑到房間門口像小偷似的把房間門開啟一天縫兒,心想,“我這樣算不算是門縫裡邊看人?哈哈,我要把陳莫然看扁了。”卻看見桌子上面放著一個盤子,盤子裡竟然有火苗不停的在燃燒,沙發上的陳莫然瘋狂的把手伸盤子裡又快速的伸出來在自己的臉上不停地摸來摸去。林朵朵手心裡捏著一把汗,卻也不敢衝出去,只能在房間裡心裡暗暗罵到,“陳莫然這個瘋子,不怕把自己燒傷了嗎?”過了一會兒莫然停了下來,躺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朵朵心裡終於又松了一口氣,心想,“這個陳莫然真是的,是個菸灰缸嗎?不停的吸菸!早晚有一天死了是因為肺癌,哼。”

莫然在客廳的沙發吧嗒吧嗒的吸著煙,回想到今晚也真是挺倒黴的也挺搞笑的,微微一笑。看著桌子上面剛剛林朵朵在看的相簿,盤子裡的火苗還沒有熄滅。正在相簿裡全部都是自己和夏夏的照片,可是夏夏已經走了。莫然想,既然夏夏已經走了,那麼這裡的一些照片也就不需要了吧,留著也是傷心,不如趁著現在的火焰燒了它。

朵朵從門縫裡看著莫然把相片一張一張抽出來放進盤子裡,盤子裡的火焰很快讓相片變成灰燼。朵朵很是疑惑,心想,“陳莫然在發什麼神經?先是燒自己,現在又開始燒相片!”

很快相片就被莫然燒光,莫然把手裡的菸頭滅在菸灰缸裡就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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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更加不能明白了,心說,“都已經這麼晚了,他不睡覺嗎,還要去哪裡?”朵朵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輕的開啟房間門躡手躡腳的小跑出來,看著桌子上盤子裡的灰燼感覺甚是可惜。

“好好的相片幹嘛要燒點,真是的!”

朵朵說著就聽見院子裡有流水聲,朵朵心想,“難道陳莫然還在洗衣服嗎?算了,這個笨蛋兩件衣服都能洗這麼久,還是我去吧。”

朵朵哪裡會想到自己剛剛出去就看見陳莫然舉起滿滿一桶水正開始往自己身上倒水,這可把朵朵嚇一大跳,卻也真料不到。朵朵想都沒想一個箭步衝上去雙手壓住水桶,陳莫然卻雙手用足了力氣往上抬。

原來莫然是因為今晚夏夏的離去所以才傷心過度,燒了自己和夏夏兩個人以前的合照,現在又想往自己身上倒水來使自己清醒清醒重新面對生活。朵朵突然出現雖然讓莫然有些意外,但還是沒能夠阻止莫然。

“林朵朵你不是睡了嗎?”

“沒有啊,我想起來上廁所。”

“上廁所你幹嘛搶我的水桶,沒有水桶你拉不出來嗎?”

“是呀,我拉肚子必須要抱著水桶才能拉出來。”

莫然和朵朵誰也沒有放手,一邊說著一邊手中的力氣也沒有鬆開。

“想要水桶廁所旁邊還有啊,別搶我這一桶行不行啊!”

“不行,我就要你這一桶。”

莫然突然不用力了,把水桶放了下來。認真的盯著朵朵問,“為什麼?”

“額。這個,這個。”朵朵不知說什麼好支支吾吾半天才這麼說,“這水桶和我是一個星座的。”

“什麼嘛,你怎麼不說你上廁所蹲的馬桶和你也是一個星座。”莫然說著突然就把水桶從左邊舉了起來,朵朵差點沒反應過來側身就去搶水桶,可惜晚了一步。朵朵沒能搶到水桶,反而水桶裡的水結果全部被倒在了朵朵身上。

“陳莫然,你故意的。”朵朵一腳踹在了莫然的小腿上。

“我怎麼啦,是你自己過來的哎,我沒說你就不錯了。”

“啊,陳莫然你故意不想讓我上廁所,想憋死我。”

“什嗎?”莫然真的也沒想到朵朵是因為自己不想讓她上廁所才生氣的。

“不是,你上廁所我挨著你什麼事啦!”

“不是告訴你了嗎,我要抱著那桶水啊,現在你把它到了,我怎麼上廁所。”朵朵幾乎是吼出來的。朵朵吼完轉身就要進屋子裡,轉身的時候太快頭髮上的水甩了莫然一臉。

“真的嗎?”陳莫然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理由,任誰也不會相信。

“廢話。”女生生氣的時候力氣最大,朵朵把玻璃推拉門拉過來,哐啷,聲音聽起來像是玻璃立刻就會碎了一般。這個動作讓莫然害怕,如果門被拉壞了,莫然老爸不知道有心疼呢。

“那你現在怎麼不去上廁所?”莫然故意問。

朵朵頓一頓說,故作生氣的說,“桶裡沒水了我怎麼去。”

不一會兒,莫然就提了一桶水放在朵朵面前,說,“諾,你去吧。”

朵朵窩在被子裡,怒視著陳莫然又踹了一腳,“你去死吧。”

莫然樂了,差點沒把鼻涕噴出來。

“不是的,我說林朵朵大晚上你上廁所真的要抱著馬桶嗎?”

朵朵又蔑視陳莫然,“滾。”

莫然知道朵朵真的生氣了沒敢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朵朵才說話,“陳莫然你知道嗎,剛剛我在房間裡看見你一會兒燒自己一會兒又燒相片的,後來你又出去準備往自己身上潑水,我以為發什麼神經呢?”

“哦,原來林女俠是擔心我呀。”莫然一臉的壞笑。

“陳莫然你今晚是不是瘋了?”朵朵說著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扔了過去。

陳莫然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靜靜的說,“快啦,你看到的那些照片就是我和夏夏以前出去玩的時候的相片。”

“哦。”

“今晚她和我徹底鬧掰了,我他媽真是一個膽小鬼。”

“對不起啊。”朵朵恨自己沒有早點想到莫然是因為林朵朵才喝醉發瘋的。

“我他媽就是一個傻逼,當時我要是追上去該多好。”莫然說著說著居然哭了,朵朵第一次見男生哭哎,而且是因為感情。這讓朵朵更加好奇喜歡一個人到底是怎麼滋味,朵朵小心翼翼給莫然遞過去衛生紙,害怕陳莫然因為傷心過度再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看著莫然哭這麼痛苦,朵朵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是個女生或許朵朵還可以陪她聊聊天談談心,可是面對陳莫然這樣的大男生,朵朵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嗚,嗚。”朵朵抓起旁邊水桶裡的水往臉上一撒就開始哭了,而且哭的比陳莫然還痛苦。一邊拿些衛生紙裝樣子擦擦臉,一邊發出嗚嗚的哭聲。

“你怎麼也哭了?”

朵朵聽見莫然的問候,哭的更痛了。“我想上廁所,可是你不讓我上,我難受。嗚嗚。”

“好了,你別再裝了,抱著水桶上廁所這理由太差勁了。”莫然終於破涕為笑。

“當時我不也是被逼無奈嘛!”

莫然摸下淚痕,“算了,時候不早了,睡吧。不應該對你說這些的,影響你的心情。”

雖然朵朵睡在陳莫然的房間裡,莫然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可是莫然哭聲林朵朵還是能夠聽到。我們總是後來才知道,年輕氣盛的我們,總是不顧一切的愛著那個以為可以陪伴一生的另外一個人,可最後另外一個人走的時候,我們才發現我們忘了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