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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章 大鬧一場

羅叢明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無論是他老媽的,還是阿姨阿婆的,更別說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在他面前哭。

“你別哭嘛!先說說,究竟出了什麼事兒!”羅叢明遞給董小藤一張紙巾,“我知道這件事一定和你沒關係,可想讓我幫你洗清嫌疑,你也要配合我的工作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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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藤瞬間收聲,再也不敢多掉一滴眼淚,抽泣著說道:“都說了這個和我真的沒關係,我就是奔著包子鋪裡神壇上的那個神像去的,我只是想搞清楚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羅叢明怎麼會不知道董小藤的想法,只不過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也不是他能夠預想得到的。

“你別急,把事情的始末和細節都要和我說清楚,只有這樣,我才能幫你找到解決的方案嘛!”羅叢明把本子合了起來,“我更知道,你所說的這些事情根本是有悖常理的,小張不相信,我相信。”

董小藤透過閃爍的淚光,看到羅叢明臉上的真誠,這一次她真的可以感受得到羅叢明發自內心的那句“我相信”是真的。

她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都和羅叢明說了個清楚,包括她擅自偷走了包子鋪裡的鬼嫆。

“那東西呢?”羅叢明伸手和董小藤要東西,“不是你的終歸不是你的!畢竟偷東西是不對的,你怎麼都要把東西歸還給本人嘛!而且按照你說的,那個廚師當時也在場,他應當也可以為你作證的。”

董小藤死死地抱著揹包,不肯給羅叢明,這東西一旦交出去,恐怕再回到她的手上就難了。

“不然這樣啊,你先把我放出去,我總歸能夠找到這鬼嫆和死者之間的關係!”董小藤不依不饒地晃著羅叢明的胳膊,“你不是說過相信我嘛,那就再相信一次好不好?”

羅叢明對女人的眼淚沒辦法,對女人撒嬌更是沒辦法,尤其是看到董小藤呆萌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樣子,整個人都被電住了。

他不知所措地唉聲嘆氣,明知道不能把董小藤放出去,可心裡卻一直有個聲音在勸他“放了吧放了吧”,兩個矛盾體在他的腦子裡打起了架來。

“你這不是讓我犯規嘛,這可是政治性的錯誤,我不能……”羅叢明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整個人糾結成了一團麻,“你不能這樣……”

就在董小藤和羅叢明在審訊室裡磨洋工的時候,門外已經吵翻天,從吵架的內容上來看,應當是死者的家屬來了。

負責這個案子的周隊在外面應付著,可爭吵的聲音卻依舊沒有停止下來,羅叢明再也坐不下去了,讓董小藤在這裡先待一會兒,他要出去看個究竟。

審訊室的門外,一個中年男子拉扯著周隊,口中揚言道:“就是你們在包庇兇手,我們現在就要你們看著把她定罪!”

羅叢明的眉頭緊皺,這男人的話太過刺耳,竟然用了“包庇”這個詞,他就不怕被人告誹謗嘛!

只可惜,周隊和董小藤也只不過是泛泛之交,他根本不會因為這種事兒和家屬鬧翻,還一味地在勸解。

羅叢明可不怕把事情鬧大,站到了周隊和家屬之前,指著那家屬的鼻子質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包庇了?還是哪個二拖聽到我們包庇了?事情不是還在調查之中麼,只要有了確鑿的證據,我一定可以幫死者找到真兇!”

被羅叢明這麼一說,家屬高昂的情緒頓時弱下來了很多,帶有抨擊性的言辭也收斂起來了。

“那你們給我一個準確的訊息,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調查出來?”

“三天!”不等周隊發話,羅叢明自作主張,“只需要三天的時間,請你們耐心等候!”

“好!就三天!”說完,家屬帶領著一群人從辦公區域離開。

他們的影子剛剛從轉角處消失,周隊猛然呵斥道:“三天?羅叢明,你怎麼又自作主張?難道你不闖禍就不行嗎?”

冷靜下來,羅叢明也知道自己剛才的確有些衝動了,他也有些後悔。

“這可是你放話出去的,如果三天不能破案,那這些人就由你來處理!”周隊一甩手回了辦公室。

其他的隊友們紛紛投給他同情的目光,都表示愛莫能助,唯有小張還站在他身邊。

“你真的打算自己獨自處理?”小張也嘆了一口氣,“別說我沒告訴你,這些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還是想想,怎麼把兇手找出來吧!”羅叢明點點頭,站在審訊室的門口,點了一支煙。

一條沒有監控的巷子,一個沒有目擊證人的案子,一個驚嚇過度死亡的屍體,還有一個和羅叢明關係斐然的董小藤,就算說他相信董小藤不是兇手,那麼難道真的要說死者是死於“嚇死”?就算是嚇死,也要有人嚇才對吧!

轉了一個彎後,案情最終又回到了董小藤的身上,她怎麼都逃避不了。

重新回到審訊室,董小藤坐在椅子上擺弄著手指頭,目光呆滯地看著桌子上的木紋,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硬生生被逼成了個痴呆兒。

“怎麼?有沒有想到什麼和死者有關係的線索?”羅叢明開口便問。

董小藤撥浪鼓般地搖著頭,表示對他的話一點興趣都沒有,重新開了一個話題:“那你有沒有去找那個廚子呀?他真的可以證明我沒有害死死者,他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畫面僵持在這一刻,羅叢明看著董小藤一張一合的嘴,董小藤看著羅叢明繃著的臉,兩個人都沒有再多說話。

按照常理來說,如果找不到嫌疑人的犯罪事實就要當場釋放,並沒有權利扣押董小藤。

羅叢明讓董小藤填了一張單子,敞開了審訊室,對她交代著:“你可以走了,不過在案子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請你不要離開本市,並且隨時配合傳喚。還有,你懷裡的那個東西,你回家研究一下,然後儘快還回來,我想死者家屬很快就會發現的,你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對吧?”

“嗯……”董小藤點著頭,這些話她在電視裡聽得耳朵都長繭了,還真沒想過有一天警察會對自己說。

不等她離開刑偵隊,小張便跟了出來,遞給她一瓶水,安慰著:“別怕,我相信這件事和你沒關係,我們一定會盡力找出這其中的原因的!”

董小藤嘴角露出了笑意來,可心裡卻是苦澀的。

在這種時候,她多希望有個人能挺身出來,讓她靠一下,紓解一下心中的委屈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