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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五章 不歡而散

此言一出,那貌美女侍只冷笑一聲道:“死到臨頭還要嘴硬。”

帕帕尼斯在此時卻是一嘆,這是即將面對失敗所帶來死亡的無奈之嘆嗎?當然不是。非常整齊又充滿韻律的吟唱突然迴響在大廳的各個角落,微光從他身上亮起,那些本已經勒入他皮膚之內的細絲,竟然被肌肉慢慢擠了出來。

貌美女侍在後退途中發出一聲輕微的悶哼,霎時間豆大的汗珠就從臉頰上劃過,要說是因為消耗太大的話,也不可能一下子出這麼多汗。這般光景讓宰相臉色微變,只見這貌美女侍腳步停下,竟然在不自覺的朝著帕帕尼斯走去。外人卻只看見貌美女侍一張俏臉都開始扭曲起來,原本幾乎是置之死地的帕帕尼斯竟然在一點點掙脫這些細絲。

宰相大人此時的雖然還在笑著,但已經成了強顏歡笑,身邊這一男一女跟著自己時日已久,他自然是對其功夫又所瞭解,這些細絲所承受的力道已經遠非常人所能想象,只賴著強韌性在死撐著。眼下的情況,不出十息,這些細絲便會全部斷裂,到時候,那貌美女侍定然香消玉殞。

“相爺,只是簡單的比武切磋,何必勉強您的手下呢,現如今二位近侍的本事大家都已經看得一二,就此收手如何?”單心此時以著只有二人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顯然是給相爺臺階下。

聽到這個話,宰相正準備招手,可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動作突然慢下一拍。

細不可聞的斷絃聲突然出現,就這麼慢一拍,帕帕尼斯使力又再多一分,而那貌美女侍的抵抗力道也再漲一分。就是這麼一拍時間,那些細絲再也無法承受巨力,紛紛發出悲鳴,根根斷裂。貌美女侍的周身毛孔流出的不再是汗水,而是通紅的鮮血,睜著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竟是暴死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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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袖袍中的拳頭猛然握緊,指甲刺破皮膚,血流出來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

這麼個美人就如此死在劇烈的痛苦之中了。

“好!”大廳裡都沒人敢說話,單心卻在此時突然拍起手來。“精彩!壯烈!”隨後他端起酒杯,敬道:“相爺手下果然都是忠貞不屈之士,在下佩服!”說完也不管宰相神色仰頭一口將酒喝下。

這場宴會的結局是宰相大人臉黑著拂袖而去,單心將其送到城堡外,大聲說著:“相爺!慢走!”

當宰相的隊伍消失在地平線的時候,所有人的心才放下來。折騰到半夜,大家都是身心俱疲,半夜裡大家都回到各自的住處休息了,而帕帕尼斯卻一個人走到最高的塔樓之上看著星空。

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也是堅強的。那暴死的貌美女侍於痛苦之中的堅持,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內心。她明明可以認輸,卻是寧願選擇了死亡,那些連線著她肌肉的細絲,對感覺的傳導堪比神經纖維,繃斷時候的痛苦等於是活生生的將身體撕裂,這樣也導致她的肌肉僵硬得連眼睛都合不上。

太慘了,太慘了。

“怎麼?還在想著那個女人嗎?”單心拿著酒瓶出現在帕帕尼斯身邊。“這是龍喉城堡內最烈的酒,喝點吧,醉了的話,心裡會好受些。”

“我的身體比普通人強太多,以前部落裡的長老們釀過酒,但我從來沒有喝醉過。”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讓你上場。”帕帕尼斯不答,單心瞭解這代表著什麼。“我那個時候想,如果是別人上,可能都要死在那裡,而你上,你能活,也可以讓他們活。”

“你想錯了。”

“不,你應該說我只對了一半。”那個壯漢還活著。“在很久之前,我的眼中只有對錯,對的就是正義的,錯的就是邪惡的。可是我後來才知道,這個想法,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世間的各種事情都是矛盾的綜合體,任何的一概而論的想法都是幼稚且不成熟的。”

“我以前能夠向敵人揮起武器,因為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以及這樣的利弊。但是今天這個事,我卻不知道我到底做得對還是不對。那個女人是無辜的,她更像一個犧牲品,我看不出她的目的是什麼,只是一個命令,她卻能夠為此付出生命。”

“帕帕尼斯,我能感受到你的疑惑,這種思考會給人帶來精神上的痛苦。但你看看下邊,這整個城堡,現在城堡裡居住著的所有人,都在以泰戈侖為中心而活。而我為何而活呢?我是為了守護大家,守護這個世界,即使這個世界上有著諸多黑暗,諸多不公,即使大家都討厭它,厭惡它。可我依舊會守護它,因為只要活著,世界就會不斷改變,總有一天,會變成所有人期望的樣子。到時候大家會記得我們的,這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難道說,那個女人,也有值得她付出生命守護的東西?”

“我不知道,但我想,那個女人在決定付出自己生命爭取勝利的時候,心裡絕對有與我相似的想法。”

“謝謝,兄弟,我現在沒那麼疑惑了。”帕帕尼斯說著,看向星空,此時在他的眼中,星星似乎都亮了些。

第二天,宰相的使者在天剛剛矇矇亮的時候便來到城門之外,在單心開門迎接之後,他拿出用金色絲帛包裹的華美卷軸。

聖旨到!

龍喉城堡上上下下齊齊下跪,恭迎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單心·泰戈侖,護國土有功,賞萬金,絲帛千匹。令其即日上京領賞,朕翹首以盼。欽此。

“謝主隆恩。”客套幾句官話,單心接過聖旨來,心中也是一沉,為什麼,鴻門宴啊。自己老爸去之後便京城沒了音信,這下又來招國際重施。不過目的為何,總覺得這事與宰相有脫不開的干係,看著樣子,勢必是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治身。開始那樣子看來是打算帶兵來抓自己,但是被邊界的發生的事情鎮住不敢妄動,現在這招叫引蛇出洞。

頭天走茶都沒涼聖旨就到,看來此次兇險又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