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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再見了塔巴莎

“他們每個人,每個人,在世間都是曾經經受過巨大的苦難,但同時罪大惡極的人。我將他們帶入自己的領域,給他們生活的意義,可以讓他們安然的度過此生。傑森在來馬戲團之前,確實是為了家人進入樹林尋找食物。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他是個精神分裂症的殺手,他殺掉了村子裡所有人,包括他的家人,然後將稻草紮成人形。放在家中,每天跟沾染了自己家人血液的稻草人說話。”

單心在書林找了片空地,能夠照耀到晨曦和夕陽餘暉的空地。用自己的雙手挖著坑。

“塔巴莎,是個例外,她們整個族群都喜歡遷徙。在經過我這裡的時候,他們遇見了土匪。男性的族人被殺死,女性則被淪為奴隸,她那個時候還只是個孩子,那樣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造成了巨大的創傷。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在夜裡殺死了四五十個土匪,並且將那些土匪的屍骸製作成某些邪惡儀式的道具。我看出她能夠與自己的先祖們交流,先祖的力量重新給予她人性,但是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她從此失去了自由。靈魂上的自由。”

坑挖的差不多了,找來許多的樹葉和草,在坑底鋪上一層,將塔巴莎放了進去。

“在我的領域內,我可以控制她與先祖的聯絡,所以,很諷刺吧,對於塔巴莎來說,自由,根本不存在。就像是天空中的焰火,可望不可即。我收留她,她則展現出自己的價值,就這麼簡單。可你的到來,卻打破了這種平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的精神能夠跟馬戲團中的混亂程度相似,但我看到你這幾個月享受這一切的樣子,發現,你好像更加的瘋狂一些。”

單心將塔巴莎放入坑中,抓起塔巴莎冰冷的手,最後再看一眼,感受著她的存在。他想留下陪伴,可是塔巴莎的靈魂已經回到她們先祖所在,自己在這,沒有任何意義。無數的悲傷湧上來,單心啜泣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對於我來說,能夠瘋狂成這個樣子的,要麼是神,要麼就是瘋子。但你顯然兩者都不是,我想就算是介於這兩者之間的任何一類,都是我這裡供不起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離開。真的,你應該安靜的離開,本來,這一切都不應該發生。這一切的憂愁都不應該存在我們兩者任何一人身上。現在,我的領域想要恢復,不知要多長時間。而你,心中也缺了一塊不是嗎?”

林中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樹叢沙沙響著,似乎有許多的生靈正在朝這裡聚集。單心還沉浸在悲傷中,第一只生靈來到空地,那是一頭碩大的狼,身形之大,幾乎有單心戰立高了。那頭狼盯著單心,眼中卻沒有敵意,只見它嘴裡銜著一支鮮花。慢慢的走到單心身邊將花放下。

單心看著狼的行為,似乎並沒有吃驚,他的一隻眼睛冒出血色,點點頭。巨狼慢慢退去,轉身離開,緊接著又有一隻狼前來。他們就像是人類的一樣,進行著肅穆的儀式。

“就在此永別吧,你已經不用再來這裡。你帶給我的悲傷,永遠也無法癒合。”

單心抱起塔巴莎的屍體,慢慢的離開山洞,走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腰間多了個袋子,裡面裝著自己的東西。

卡文的領域,究竟是煉獄,還是樂園呢?單心不知道,他現在才明白,看見了真相,未必就能夠通曉一切。就像是學完機關術的全部理論,未必就能夠造出天下第一的傀儡。真相,就在那,像一個圓球,而自己,永遠只會看見其中一面,在自己挪動圓球的時候,原來的一面已經發生變化。所有的事情糾纏在一起,自己只是一個凡人,即使得到強大的力量,依舊不能夠顧全全域性。

這個時候,自己所做的選擇,便會影響最後產生的東西。很顯然,如果那個時候,願意離開的話。他們會各自的心中留下美好的回憶與遺憾。自己會哭,塔巴莎也會哭,即使這樣,日後再見,也不死不可能。

但現在,他只能夠看著塔巴莎,努力的記住她,記住她給自己帶來的回憶,記住她給自己帶來的快樂,記住她最美的時刻。記住那時候溼潤的觸感,是否是她主動吻了自己,還是她只是用蘸著水的手指點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再見了,塔巴莎。

單心捧起土,一點點的將塔巴莎埋葬。狼群開始仰天呼嚎,悲傷的氛圍瀰漫了整個森林。

一切完成,單心轉過身,不管是哪個方向,徑直朝前走去。

或許走著走著,時間,命運,都會給自己答案。或許,所有的悲傷,快樂,會在這個過程中,變成永恆的烙印,讓自己的內心變得更加堅定。

走著走著,面前出現了一個村莊。看起來荒廢已久。微風刮過,竟然能聽見些許的哭聲。

這裡發生了什麼?沒有戰爭的跡象,這種處於森林深處的地方,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樣,沒有任何的國家宣稱此地為自己的領土。自然也沒有賦稅,沒有法律,對於常年深受賦稅之苦的底層人民來說,這裡已經很好了。

村子的一些地方已經長出一人粗的大樹,但是從明顯人為平整過的地面上看得出,這裡曾經被人耕作過。有些陽光比較好的空地上,還能看見些許的野小麥。

單心繼續朝村子裡走著,發現這裡的生活設施都很完善。乾涸的水井,殘破的籬笆,半敞開的門。一切表現出的樣子,就像是前一刻村子裡的人還在過著自己的生活,下一刻就集體蒸發了。

隨便找個房子進去,桌子上還擺放著餐具和碗。上面積著厚厚的灰,將大碗的蓋子揭開,裡面的東西都已經腐爛成灰,瀰漫著奇怪的氣味。

這家的人本來打算吃飯,然後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跑了出去,連門都沒有關。

單心一家家的看過去,腦海中組織出了一個場景,清晨,或者是傍晚,村子裡的人正在準備吃早餐或者晚餐。然後突然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跑了出去,大多數空房子中的擺設還算整齊。也就是說當時並沒有出現令所有人感到恐慌的事情,或者說,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慢慢的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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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單心發現了其中一家,大門緊閉。奇怪的氣息從房子中散發出來,更奇怪的是,裡面竟然還傳出了輕微的哭聲。

這棟房子相比村子中其它的建築,顯得更加破舊,房子外並沒有任何的籬笆,或者說,籬笆是被人毀掉了。

百年前的繁榮並不能表示這個地方現在適合住人,那這裡面,會是誰呢?

PS:繼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