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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暴風雨

龍州國海域出海兩三天,就到了公海,這是片神秘的領域,按照傳統的路線,貼著大陸走更安全一些。不過這已經是幾百年的事情了,由於國家之間的緊張情緒,任何在此處往來的船都會被嚴格審查,一旦發現是敵國的船就會被直接擊沉。所以走公海會更加安全一點,這個季節的洋流都是從南往北。要是是想去雪國,這日子是最好的了。

冷冽的海風吹拂者單心的面頰,他站在船首甲板上,看著遠方。天邊陰雲密布,穿上的大副走過來告訴他遠處已經開始出現雷陣雨,預計過半個小時就會出現在他們的航線上。在海上航行,遇上這種天氣運氣可以算得上非常差了。大副算了下風向,建議直接高速穿越這片區域。

單心點頭同意,命令開始傳到各個船艙。水手們開始將桅杆收起,全力趕往蒸汽機區域。一鏟鏟的煤塊被填入鍋爐中,兩側的水輪飛快運轉,整艘船都震顫起來。

“少爺,請儘快會到您的房間去吧。甲板上危險。”船長拿著羅盤走上來。

單心轉身看著這位船長,別裡科夫·賈伊爾曼,祖上是呼倫貝爾,在邊境緊張之前他正伴隨著叔叔來往呼倫貝爾和龍州國經商,雙方正式封鎖邊境之後便留在了龍州國境內,依舊是在做著生意,不過生意物件出現了變化,變成了遙遠的雪國。

迄今為止他已經在雪國和龍州國往返六次,堪稱經驗豐富。這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記錄,在往返雪國和龍州的航線中,有去無回的機率佔了七成,所以讓他來指揮是最好的選擇。

“別裡科夫船長,一切交給你了。”

“多謝少爺的信任。”在將單心送走之後,別裡科夫注視著遠方的那片雨雲,手上的羅盤穩穩的立在掌心,指標都沒有絲毫晃動。海風慢慢的開始加速,如刀般割過他的面頰,暴風雨要來了。

“所有人,進入自己的崗位!”

海浪的幅度明顯增加,在波濤洶湧之中,船身開始左搖右晃,水手們啟動機關,甲板外側的保護板開始慢慢升起來,可以讓船身擁有更深的吃水深度。

“船長,我們已經進入風暴的範圍裡面,您快進船艙裡吧!”大副衝到甲板上。

“不急,唱船歌。”

大副的眼神頓時變得明亮,言語中帶著興奮的問道:“好的船長,唱哪一首?”

“去往雪國航線的女人。”

“嘿嘿,兄弟們拉開嗓子!跟我一起唱!”

去往雪國的航線上有個女人!

我在海上遇見她!

現在想和她在一起!

水手們立刻齊聲合唱。

“嗯?”單心正在船中的走廊上行走,突然聽見所有的人都開始唱著奇怪的唱詞。他不禁停下腳步,駐足傾聽著。

去往雪國的航線上有個女人!

我在烈日下遇見她!

現在想和她在一起!

“有點意思。”單心頓時來了興趣,這兩段的唱詞都是相同的曲調韻律,十分上口,配合著暴風雨的呼嘯,竟然生出一種豪壯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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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雪國的航線上有個女人!

我在風暴中遇見她!

現在想和她在一起!

頓時興趣來了,單心飛快衝上甲板,風雨頓時將他的衣服打溼,水手們現在拼命拉著纜繩利用小帆調整方向與風暴搏鬥。

劇烈的風讓單心難以睜開眼睛,這時他聽到少年的聲音。

“哈哈哈哈,美麗的大海。”頓時海風和暴雨對他眼睛的影響就消失了,他看清了周圍的一切。大副單手抱住桅杆,正在帶領著所有的水手們唱歌。而別裡科夫單手扶著欄杆,聲音最為響亮。

去往雪國的航線上有個女人!

我在巨浪中遇見她!

現在想和她在一起!

不知道是興致來了還是受到情緒的感染,單心也跟著他們的聲音唱了起來。忽然,一道如山的巨浪朝著他們襲來,轉眼之間他們就彷彿置身於萬丈深淵,船正在巨浪的頂端!

來吧!!!別裡科夫雙手高舉,船在此時竟然開始懸空,徑直墜下浪尖。

去往雪國的航線讓有個女人!

我在深淵邊遇見她!

現在!想和她!在一起!!!

哦!!!!

單心彷彿聽見了無數雨滴在自己耳朵邊被風暴切割炸裂的聲音,在船距離水面只有不到十米的時候,大浪比他們早一步到達了下方,船首桅杆切開面前的水花,無數水滴打在大家身上。沒有任何的驚慌,大家反而暢快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小夥子們,看來那個女人又將我們拒之門外了!”大副大聲喊著,繼續帶領著大家唱歌。

生死付之一笑的豁達,少有人能做到。

海浪還在翻湧,單心也看夠了,他轉身走進船艙,來到自己的房間。雷森坐在座椅上,看來他並不是非常適應這種環境,單心的到來讓他站起身,對其行禮。

“雷森,是時候教你一些東西了。”單心嘴角露出微笑。

兩人來到一個特製的房間,雷森在進入的時候就感到不同,地板非常穩。在這洶湧的浪潮中竟然沒有絲毫的晃動。

“這裡連線了一百多根萬向軸,還有彈性材料減震,是船上最舒適的房間,原本是用來儲存珍貴的易碎品。不過在我的授意下,這裡被做成了實驗室,你在這裡可以實驗各種機關的構造,現在,你仔細聽好,我需要你製作的第一件物品。”

幾個小時之後,船艙的顛簸終於停下。暴風雨終於過去,水手們再次揚帆,調整航線。

值得注意的是,別裡科夫一直在船首,在風暴之中,他彷彿是水手們心中的一盞明燈,驅散著恐懼。單心從船艙中走出,換了一身衣物。

“少爺,感覺怎麼樣?”別裡科夫問道。

“還不錯,這真是一段奇異的經歷。”

“我不得不說,少爺的船歌唱得真不錯。”

單心多少覺得有些意外,別裡科夫竟然注意到了他。

“別裡科夫先生,如果你在軍中,絕對是個優秀的將領。”

別裡科夫轉過頭,說:“少爺,你言重了。文森特先生也曾經對我說出這句話,當時我是直接回絕了,因為我的才能在海上才能有最好的發揮,而在陸地上,我不過是個普通人。少爺,您比我更加優秀。很少有人第一次遭遇海浪的時候能有膽量站上甲板的。”

“對你們來說,這只不過是例行公事,小事一樁,對我來說也是。”單心微笑的說道。

經歷暴風雨之後,天邊會有彩虹。據說只要在航行中遇到彩虹,就預示著整次航行的好運。別裡科夫在看到彩虹之後,終於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