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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個故事:掌上舞(174)

燼從懷裡拿出那片葉子,放到我的手上,說道:“這片葉子,交給狄!”

不等我們爭辯什麼,燼一把將我們推開,用命令的語氣最後說了一句“快走!”接著,他轉過身,朝著我們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腳步聲開始向燼的方向聚集,侍衛們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

“該死!”獨眼低聲咒罵一句,就要不顧一切地追上去。我上前,將他拉住,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我還是說道:“燼說得對,我們必須和狄會面。”

“你是怕死吧!”獨眼看著,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經過之前的事情,我已經決定不再膽怯,於是提起勇氣直視對方,說道:“我不是怕死!是還有更多人需要我們,你這樣盲目追上去,只會白白送死!況且,燼不是說過,他能夠讓自己活下去嗎?”

“他是說,如果運氣好才會活下去,如果他死在侍衛手上,該怎麼辦?”獨眼反駁道。

我看著燼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說道:“我知道該怎麼辦!”

燼一直向前跑著,很快他就聽到兩邊的腳步聲,離自己已經很近了。身旁忽然竄出一道黑影,直向燼撲了過來。燼此時身體還沒恢復,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被那影子撞倒在地上。他看著那人的面貌,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果然是祭司的侍衛們。其他幾名侍衛陸續趕到,將燼團團圍住。他們沒有立刻動手的原因是,眼前這人似乎和祭司所說的目標不太一樣。

就在一眾侍衛舉棋不定的時候,侍衛長越眾而出,仔細打量著燼,用訝異卻又驚喜的口吻說道:“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燼!”

“他們認識?或許,是朋友也說不定呢?”我躲在樹上,小聲對身旁的獨眼說道。

獨眼冷笑著搖頭,“異類在灰鎮是不會有朋友的。”

果然,我從侍衛長接下來的話語裡,感覺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侍衛長的語氣透出兇狠,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的死期到了!”

“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獨眼躁動不安,幾乎要立刻跳下樹枝將燼救回來。

“你這樣幫不了他,只會讓局面更加混亂!”我連忙將他拉住。

“就讓燼這麼死掉麼!”獨眼瞪著我,憤怒地說道。

“如果他們真的動手,我和你一起下去!”我堅定地看著獨眼,說道,“這一次我絕不會再逃避!”

獨眼漸漸冷靜下來,我也終於放下心,往外偷看過去。幸好侍衛們的注意力都在燼的身上,才沒有發現樹枝上的騷動。

燼自從被撞倒在地,就一直沒辦法站起身,他就這麼躺著,臉上沒有絲毫恐懼,只是淡淡說道:“如果我死在你們手上,鎮長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鎮長?”侍衛長一愣,問道,“這和鎮長有什麼關係?你小子以為這樣就能拖延時間嗎?”

“不,只是一個善意的忠告。”燼嘴角微微勾起,“我是為你們好。你們也知道,鎮長想要親手殺了我,如果你們越權了,等待你們的將會是什麼?”

“只要將你悄無聲息的殺掉,鎮長怎麼會知道。”侍衛長冷笑著掃視周圍,其他侍衛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他有目光的接觸。

“抓住我,可是能向鎮長領賞的,你覺得這些人能守住秘密?或者說,為了向祭司邀功,你連侍衛長的位置也不想要了。”燼幽幽說道,對侍衛長的威脅毫不在意,甚至還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地上。

侍衛長惡狠狠地盯著燼,猶豫再三,最終咬著牙說道:“把他給我帶回去!活著,帶回去!”

侍衛們將燼架起,幾乎是拖著將他帶離現場。腳步聲遠去,樹下再次恢復了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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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見這一幕,獨眼長出一口氣。我看了看天,月亮已經出現在空中。

“不好!快來不及和狄見面了!”我驚呼著從樹枝跳下,向著月光石的方向狂奔而去。獨眼朝著燼離開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轉身向著我追了過來。

今夜有風,輕柔地撫摸著溪水,帶起微妙而輕靈的水聲。我看到遠處溪水邊上,一塊平坦寬大的石頭躺在那裡,靜靜地散發著來自月亮的光輝。

“狄在哪裡?”獨眼衝到月光石附近,焦急地四下張望,“難道我們還是錯過了見面的時間!”

我頹然坐在月光石下,剛才的奔跑已經用盡我最後的力氣,除了喘氣,我已經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早知道我就該聽你的,如果能潛入灰鎮,至少還有將燼救出來的可能!”獨眼自責地跪倒在地上,疲倦、失望在他的臉上表露無疑。

“你們說的是……燼?”狄的聲音在旁邊樹枝上響起,我抬頭望去,狄正站在那裡。

狄的神情複雜,似乎是高興又像是緊張,他問道:“燼……我的哥哥,他怎麼了?”

我的呼吸平伏下來,站起身,對狄說道:“燼需要你的幫助!”

我再一次回到了灰鎮,同樣是在狄的帶領下。但這次進入灰鎮,我們卻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從一個隱蔽的通道到達了狄的房間。獨眼偷偷看著灰鎮中的一切,輕聲感慨道:“這裡還和以前一樣,彷彿什麼都沒有變過。”

我看著灰鎮中的景色,卻感覺,那裡正被陰影籠罩著,即使月光也無法穿透的陰暗。

在狄的房間裡,我們將這段時間的經歷簡單地告訴了他。即使我們提到祭司的天火魔法,狄也沒有顯出一絲吃驚。的確,如燼所說的,狄早已經知道了灰鎮的陰影裡正在發生的事情。

“燼已經被侍衛長帶走了,我們要怎麼才能救他?”獨眼迫不及待地問道。

狄默默沉思著,說道:“燼告訴過我,一旦他回不來了,我的首要任務,是先將祭司用來施展天火魔法的法器找到。本來我一個人無法破壞那個法器,加上你們,應該就能夠成功了!”

“難道,你一直想的只有這個?”獨眼憤怒地揮出一拳,將狄打倒在地,喝道,“你哥哥危在旦夕,你想放任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