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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回首(203)自救

看著三人身影消失,許丁甲一屁股坐在地上,兀自大口喘氣,一副死裡逃生的表情。他笑著喃喃道:“幸好剛才的事情唬住了他們,不然真要動起手來,倒黴的還是我。”

說話間,他看向江城,後者一直表情呆滯地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回事啊你!”許丁甲拍了江城一下,開玩笑地問道:“該不會是嚇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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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江城喃喃道,“我分明記得,他們傷得很重,渾身都是血跡!可是……在我們撞倒他們以後,他們身上怎麼……一點事情也沒有,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你發現了。”許丁甲淡淡道。

“那是什麼?”江城問道,“如果他們只是遭遇到幻覺,可為什麼我也會看到?難道,我也在幻覺裡?”

許丁甲點點頭,“你也可以這麼理解。他們擾亂了線,你在亂線的餘波當中,所以,你能夠窺見他們的部分幻境。”

“幻境?那線又是什麼?”江城問道,“難道這裡真的有什麼幽靈之類的存在嗎?”

“線?”許丁甲搖了搖頭,說道:“我也無法說清楚那到底是什麼,總之,我能夠看到,好像是一種感覺。”

“又是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江城撇撇嘴,“難道你那是一雙陰陽眼?”

“陰陽眼?”許丁甲被逗笑了,說道,“你也相信那種迷信的東西嗎?”

“迷信?”江城看向許丁甲,“你的意思是……難道剛才的那一切不是什麼鬼怪之類的靈異現象?”

“所謂的靈異現象,不過是目前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不能和鬼神之類的迷信混為一談。”許丁甲一本正經地搖頭道,“那是……哎,我現在修行還不夠,很難解釋這一切。如果我師兄在就好了,他說不定能讓你瞭解一二。”

“好吧。”江城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說道,“現在還是要先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吧,不管是靈異還是……那個什麼線……”

許丁甲點點頭,臉上又恢復玩世不恭的表情,在旁碎碎念道:“幸好剛才那三人遇到了我,不然可有他們好受的了。平常人不知道如何自救的話,可是會有性命之憂的!”

“哦,什麼自救方法。”江城也就隨口一問,人已經向小院外走去。

“很簡單。”許丁甲說道,“自己摔自己一個跟頭就行了。”

“這麼簡單?”江城還以為是什麼高深的方法 ,不由好奇問道。

“沒錯,就是這麼簡單!”許丁甲得意地說道,“這是我根據長時間觀察得來的結論,因為一旦摔倒,你身體的行動就不是自主的行為,只有非主動行為,才能脫離線……”

眼看已經走到巷子裡,江城根本不想和這個話嘮無休止地聊下去,說不定還得再被蹭一頓飯,此時他的腦子裡已經在想著怎麼甩掉這人了。只是就當江城要加快腳步離開時,忽然感到臉上一涼。他下意識去摸,手指觸控到什麼液體,有點粘稠的感覺,放到眼前一看,那顏色竟然是鮮紅的,隱隱散發著一股鐵鏽般的腥味。滴在自己臉上的,竟然是一滴鮮血!

“血?”江城一驚,下意識抬頭看去。

整片天空忽然紅了!

“這是怎麼回事!”江城連忙向許丁甲求助,轉頭卻發現身旁空無一人。甚至,自己根本不是在青梅巷中!

周圍視野空曠,遠方灰暗的天空佔據了大片視野。江城發現自己好像站在某座高山上,俯瞰山下,那竟然是熠臨市。天空傳來滾滾悶雷之聲,耳邊隱隱聽到悉悉索索的雨聲。空氣中瀰漫的,卻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江城這才發現,那雨竟然是紅色的,血一般的鮮紅。

江城還來不及驚恐,忽然感覺腳下在震動,一陣一陣的,彷彿是巨人的腳步。血雨越下越大,前方視野一片模糊。江城隱約看到,前方一個影子正向著這裡奔跑而來。他本能地感覺到,那個影子十分危險!

江城想要逃離,卻發現四周都彷彿是懸崖,根本沒有逃離的路線。腳下的城市彷彿被灰霧籠罩,顯得十分陰暗。引人注目的是其一處鐘樓附近。在鐘樓周圍的一片區域,彷彿是純粹的漆黑一般,除了那鐘樓的微微光亮,其他事物全部被淹沒在黑暗之中。

天空一聲炸裂聲響,江城看到了,那閃電竟然也是紅色的!遠處的影子越來越近了,江城無法相信,明明四周都是懸崖,這影子究竟是怎麼向這裡移動的。恐懼之中,他發覺心裡居然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想要看清那影子的真實面目。江城不受控制地盯著那影子,影子居然在視野中越來越清晰,他看到那……東西,彷彿有一隻魚的尾巴,身上卻彷彿揹著一朵巨大的……花?除了這些,還有無數的觸手、巨口、它們不停地擺動著,彷彿有著某種催眠的效果,讓人心中止不住地恐懼,卻又不得不繼續盯著它看。

“快清醒過來!”

似乎是許丁甲在遠處的叫喊聲,雖然輕微,卻讓他有了恢復清醒的憑藉。

“幻覺!”江城喃喃自語,“這些都是幻覺!”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將雙眼緊緊閉上。

劇烈的咆哮聲,彷彿是山崩地裂一般,江城感覺自己的內臟幾乎都要被震碎。口中湧出一陣腥甜,自己居然被震得嘔出血來!雖然沒有睜開眼,江城卻清晰地感覺到,那怪物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在感覺中,那怪物無比巨大,遮蔽了整片天空,而自己在那怪物之下,顯得無比脆弱和渺小。一種崩潰的情緒蔓延心頭,江城雙腿發軟,幾乎就要當場跪了下去。

“幻覺!一切都只是幻覺而已!”江城還在奮力抵抗著,“許丁甲怎麼還不來救我!難道……只能靠我自己了麼!”

“自救!”江城勉強從全力抵抗的精神中擠出一絲神智思考著,“許丁甲告訴過我自救的方法……那……那是什麼……”

慌亂、恐懼交雜,江城的腦海中已經亂成一團漿糊。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拼命地思考著。

“是……很簡單……是……摔倒!”江城終於理清思緒,回憶起了自救之法。他不敢有絲毫遲疑,拙劣地控制著越發僵硬的身體,將腿伸了出去……

“轟!”

天旋地轉。

江城再度感覺到有一瞬間,空氣變得粘稠,彷彿自己穿過了某個無形的屏障,接著……他狠狠摔在了地上。

睜開眼,又是那條陰暗詭異的小巷。此時這裡的陰森氛圍,竟然讓他感到有些親切。最起碼,周圍的一切都在告訴江城,自己又回到現實世界了。

“我成功了!”江城還來不及驚喜,突然看到一個漆黑的影子從天而降,朝著自己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