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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回首(253)逃生

“只是肩膀被蹭了一下。”張奕笑笑,“我就算是被砸死了,過不了多久又會復活的吧。”

“你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許丁甲對這小孩的豁達也是心生佩服。

周圍景物崩壞加速,大大小小碎塊如雨般落下,光是躲閃已經讓眾人疲於奔命。而事情發展遠不止如此。江城隱隱聽得空氣中有種碎裂一般的聲響,周圍隨時塵土瀰漫,卻讓人有種一切變得清晰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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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猜測道:“這種感覺……難道是……”

許丁甲接過話頭,連聲喊道:“空間扭曲隨著牆壁被破壞了,那怪物就要闖進來了!”

話音未落,無數粗壯觸鬚憑空顯露,如蛇般扭動著,加速破壞著周圍的牆壁。

張奕見此情形,把心一橫,說道:“我去把這怪物引開,你們找機會逃走吧!反正我也死不掉!”

“不行!我不能再看你就這麼死在面前!”江城連忙拉住張奕,拒絕了這個建議。

許丁甲也在一旁說道:“這怪物的目標是我們,你根本幫不上忙!”

李峰也是說道:“與其和我們一起送死,張奕你倒不如趁機逃走!有我們拖著,最起碼,你的痛苦會來得晚一些。”

張奕頹然道:“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區別呢?反正我已經沒有了希望,只能留在這裡看看能不能盡最後一份力了。如果你們能活著離開,希望你們能夠代我見見我的朋友們。”

“朋友們?井!”江城腦中靈光一閃,忽然道:“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許丁甲不想放棄任何希望,連忙問道。

江城說道:“我們可以從這個井中離開!”

許丁甲立刻明白了對方意思,說道:“可是,井中扭曲空間極不穩定,只有十分低的機率會通向外面的世界。即使那種機會出現,也只有一瞬間的機會!太冒險了!”

江城道:“我們現在的情況,還能更危險嗎?”

李峰在旁斷然道:“江城說得對,反正也不過是死中求活,無論結果如何我也沒有任何怨言。”

許丁甲深深看了江城一眼,才說道:“但願你真人傳人的身份能夠為我們帶來好運!你放手去做吧!”

江城點點頭,抽出量天尺,一邊躲避著碎石落下,一邊向古井靠近。只見量天尺在其手上顫抖不已,尖頭那段飛速旋轉,彷彿在告訴眾人這井中空間正在不斷變幻著。

其餘眾人只有靠近江城,在一旁看著,這或許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井中空間變幻無序且混亂,江城也無法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正確的通道。很有可能在正確通道出現之前,那龐大可怖的觸鬚已經掃清障礙將他們全部抓住。

江城暗自祈禱著,全副精神都投入到尋找出口中去。一時間,江城感覺到周圍的聲音、光亮甚至觸覺都消失了,自己彷彿遁入潛意識深處。而在意識深處,那裡並非一無所有,而是存在著用語言無法描述的種種怪異事物。江城之前已經有過類似體驗,他成功穩住心神沒有被這一切迷惑,而是準確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一段不停扭曲變化著的線,正是那古井在其意識中的形象。漸漸得,江城對於這扭曲線段生出某種不可思議的領悟,他彷彿明白了這種無序變化中的有序。

事實上,世間萬物皆有規律可循,即便是無序,也是遵循著某種規律的,或者說,那是一種超出規律的存在,是宇宙萬物最初的本質,古人將其稱之為——道!

彷彿悟道一般,一種玄之又玄的感應在心中升起,江城神情忽悲忽喜,彷彿在一瞬間經歷著前世今生一般。

“觸手快掃平所有牆壁了!”許丁甲的警告在耳邊響起,聽起來彷彿十分遙遠。

“就是現在!”江城雙目忽然恢復清明,叫道:“你們快跳進去!”

幾乎與此同時,量天尺倏然停頓,穩定地指向井中。許丁甲和李峰早已在旁待命,一聽這話想也不想便向古井跳去。江城才要跟隨他們離去,卻看到張奕孤零零站在一旁。

“走!我帶你出去!”江城不等對方反應,拉著張奕一同跳入井內。

許丁甲看到這一幕,叫道:“沒用的!”

“你說什麼?”江城一愣,發現眼前的張奕身軀漸漸透明扭曲,彷彿如白煙一般向著井外飄去。

“等……等等!”江城大叫著,伸出手試圖將張奕抓住。

此時張奕身影變得十分模糊,眾人隱隱聽到他在告別:“謝謝你們!這一次,真的再見了!”

張奕完全消失了,半空中一張照片緩緩飄落,江城接過一看,正是之前他們贈與張奕的那張。照片上,程鵬和郎志佳開心的笑著,裡面卻沒有張奕的身影。

恍惚之間,頭頂井口形象消失了,上下周圍景物全都模糊一片,似乎存在著什麼,卻讓人無法描述。江城不知道自己是在墜落還是漂浮,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彷彿所有感知包括預感都被矇蔽了一般,讓他十分難過。

不過,這種難受的感覺只有一瞬間,又或者,在穿越扭曲空間時,他根本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無論如何,江城回過神時,他和其他兩人再次站在了孤兒院外的地面上。天色灰暗,周圍是幾頂帳篷,漆黑的樹幹,深色的草地。風一吹過,一切彷彿是沙子做的一般,緩緩飄散。周圍一片寂靜,彷彿是在荒蕪宇宙當中才能感受的寂靜。

“快離開這裡!孤兒院的影響正在擴大,很快就會把營地也囊括進去!”許丁甲解釋道。

三人快步離開,跨過水溝,找到了停在那裡的轎車。鑽入車廂當中,眾人一言不發,皆是長長呼出口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丁甲突然坐起,並發出一聲痛呼。江城一看,這人竟然將插在腹部的刀給拔了出來。而另江城意外的是,想象中鮮血噴湧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對方腹部只有一道很小的傷口,彷彿只是被刀尖戳了一下。

“呼!好險!差點忘了這茬兒了!”許丁甲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嘆氣道。

李峰也注意到異樣,問道:“你的傷口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