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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回首(273)出口

遠方街道中,高大的身軀忽然一抖,失聲叫道:“什麼?這怎麼可能!”

“居然失敗了?他一定會懲罰我的!我……我不能坐以待斃!”陸伏淵說話中帶著恐懼,他向著那遙遠的方向,發出困獸一般的嚎叫聲,彷彿要拼盡全力與那遠方的敵人做垂死一搏。

小巷牢籠之中,江城才把楚雪櫻送走,突然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

空間牢籠中,起風了。

江城看到,手中量天尺極速旋轉,並且發出一陣陣顫抖。而抓住量天尺的左手也傳來一陣陣不適的反應,眼看手背青筋暴現,並且整條手臂肌肉都有一種痠痛僵硬的感覺。

江城連忙抬頭看天空,夜空星斗亦如量天尺般急速旋轉,星光殘影連成一個個圓圈,看得人目眩神迷,頭腦發脹。江城連忙垂下頭不敢繼續看,口中卻罵道:“該死!空間的旋轉加速了!”

話音剛落,量天尺忽然傳來異響,再聽“啪”的一聲,尖頭那端脫手飛出,掠過江城臉頰,釘在其身後的牆壁之上。量天尺居然斷了!

江城左手彷彿石頭般僵硬,死死捏著量天尺後半截,斷口清晰可見。風刮過臉頰,傳來陣陣刺痛,他伸手一摸,滿手鮮紅。只差一寸,量天尺的尖端就會釘在自己的臉上。江城並為因此感到幸運,此時的他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都陷入震驚當中。量天尺是他賴以逃生的重要工具,在這關鍵時刻居然斷了,那是否意味著,自己逃脫無望了?

許丁甲三人還在牢籠之外,那裡是否安全還不確定,如果那些瘋狗還在的話……

江城大口調整著呼吸,試圖讓自己放鬆冷靜下來。

“冷靜點!一定會有辦法的!”他努力地勸說著自己,可是心跳沒有絲毫放緩的跡象,全身亦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一定會有辦法的!”江城彷彿唸咒一般不停說著,“必須有辦法!他們還等著我!”

極度混亂之中,江城頭疼欲裂,意識下沉,彷彿要陷入極度緊張之後的昏厥當中。

“不能睡!”

江城抬起手臂,狠狠一口咬了下去,試圖讓疼痛刺激神經,好繼續維持清醒的狀態。

就在昏厥和清醒的交戰之中,江城眼前金星亂竄,眼前景物能夠看到卻又彷彿看不真切,他明白,這是意識混亂的前兆。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下一秒他就將徹底淪陷。

或許是福禍相依,江城視覺雖然失去,卻在剎那間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潛意識,並且在其中發現一絲若隱若現的光芒。他沒來由地知道,那一點靈光就是自己一個念頭,也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江城在意識中伸出手(如果還有手這個概念的話),念頭在江城意識中展露開來,那是許丁甲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話語的具體內容,江城記不清了,但是其中的意思很明確,也讓江城找到了一絲希望。

許丁甲曾說過,量天尺本身沒有什麼神奇的力量,只不過將身體產生的微妙反應放大了而已。

意思是說,真正能夠找到出路的,並非量天尺,而是擁有真人體質的自己!

一語驚醒夢中人,江城所有混亂的思緒,全因這一個念頭穩定下來。所有雜念消失無蹤,此時的他彷彿劫後餘生一般,腦中一片清明。

“沒錯,真正能夠找到出路的,是我自己!”江城盯著前方虛空,沉聲道:“此時還不到絕望的時候,外面有人在等我回去!”

收拾起量天尺碎片,抹去臉頰鮮血,江城這一切動作都顯得緩慢又珍而重之,彷彿是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一般。

儀式感,能夠讓人的心迅速寧靜,並且進入到一種莊重神聖的氛圍當中,這是最好的集中精神的方法。

這句話,似乎是好友柳驚蟄曾經說過的。江城在不知不覺間,竟然近乎本能地進入了這種狀態,全副精神都高度集中起來。

閉上雙眼,江城試圖感受著周圍的一切變化,很快,在他意識深處,形成了一個漩渦一般的畫面。江城彷彿感覺到了,他正處在龍捲風的正中心,周圍似乎是空氣一般的東西在狂暴地旋轉著。他知道,那並非是龍捲風,也並非空氣,而是扭曲的空間。任何觸碰,都會被這空間旋風帶動地扭曲,撕裂。

這時,江城才明白,自己正處在多麼危險的境地當中。

但他並沒有因此畏懼,因為,在那空間旋風當中,還有一絲光亮的存在。那一點光亮隨著空間旋轉著,飄忽不定,但仍讓江城感覺到了一絲希望。

沒有絲毫懷疑,江城十分確定,那就是自己逃生的方向,是空間牢籠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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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能夠看到了,但他並沒有立刻做出行動,因為出口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完全無法捕捉到。不僅如此,因為將潛能發揮到極限,江城的身體也開始出現了不良反應。如果有旁觀者的話,他就會看到,此時江城滿臉痛苦,額頭青筋凸顯,渾身汗如雨下,並且身軀還在一陣陣地抽搐著。就如同握著量天尺的左手一樣,江城全身肌肉痠痛且僵硬,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有能力追趕上高速運動中的出口。

畢竟能夠看到希望,江城此時並沒有陷入悲觀消極之中,反而積極地開始思考透過出口的辦法。

“摔倒?”

曾經的隻言片語飄入意識之中,讓江城找到了一絲靈感,也讓他有了衝入通道的信心。事實上,任何方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城必須要有成功的信心和決心。真人體質,強的並不是在身體上,而是在精神上。一旦他下定決心,那麼身體就能夠被精神徹底支配,發揮出曾經無法想象的能力。

果然,隨著信心的建立,江城漸漸注意到,通道的執行速度似乎放緩了。他知道,這只是自己的錯覺,因為此時的他精神更集中了,思考速度也變快了,漸漸能夠跟上周圍的變化。

當然,如此一來,身體的負荷也變得更大了。即使在意識中,江城也能感覺到有些脫力和乾渴,這是身體極度消耗能量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