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崔本善的詢問，江城毫無反應，而是箭步上前，對其展開了攻擊。只見江城雙肩一抖，瞬間打出一連串拳影，將崔本善完全籠罩在內。
崔本善整個人還在半空之中，無從借力騰挪，只能眼睜睜看著雨點般的拳影傾瀉而來。好在他也算是經驗老道，心想既然不能躲避，那便硬接這波攻擊，等落地再做打算。一念及此，崔本善眼中綻放精光，神情不見絲毫膽怯，也是揮拳迎了過去。
雙方拳影交錯，空氣中傳來炒豆般連串爆響。短短一秒鐘時間，雙方居然對拳十多次。江城的攻擊雖然兇猛，但對崔本善來說，仍顯得稚嫩直接，後者並沒有費太多心思，便將這波攻擊全數接下，自身絲毫無損。
短暫且激烈的交鋒之後，崔本善雙腳落地，第一時間抽身退開，與對方保持一段安全距離。他並非懼怕江城的攻擊，而是不希望戰鬥失控，導致任何一方承受不必要的傷害。
反觀江城，見崔本善退開之後，居然沒有立刻追上，而是身形微躬做出準備戰鬥的姿態，一雙眼睛則死死盯著對方，彷彿在盤算著什麼。
遠遠看著躍躍欲試的江城，崔本善悄悄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低聲自言自語道，“這小子的怪力果然可怕，如果這麼一直對拳下去，我這雙手都要被打殘了。”
到現在為止，崔本善還沒能搞明白江城這身怪力因何而來，但這怪力的可怕他這次算是親身體驗到了。若僅僅是怪力，這對崔本善來說根本不構成威脅，因為決定戰鬥勝負的因素實在太多了，江城一個菜鳥，空有一身力量還是不夠看。不過，經剛才這番短暫交手，崔本善也有了新的發現。
“這小子的戰鬥力比剛才又提升了一個檔次！雖然攻擊顯得太過直接，容易被看穿，但他時機的掌握卻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不僅是這樣，而且就在剛才崔本善退開的時候，其實他已經藏有後手。如果江城那時貿然追擊，很快便會遭到崔本善的雷霆反擊。可剛才，也不知道江城是否察覺到了什麼，居然沒有追上前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崔本善趁著這短暫的對峙時間，思維飛速運轉著。
不過江城卻沒有給崔本善足夠的思考時間，又或者說，他看出對方有一絲分神，居然又主動發起攻擊。這次江城居然不是直接朝崔本善衝去，反而身形壓低，腳步飄忽不定，導致身影也如鬼魅般難以預測。
崔本善見到這一幕，心裡終於生出一絲危險的感覺。
說遲那時快，江城在離崔本善還有兩米多距離時，身形陡然加速，眨眼間便朝對方身側竄了過去。
“改變進攻節奏！”
崔本善心中一驚，之前對江城攻擊的預判全數被打亂，只能憑著經驗，頭也不回地朝身側踹出一腳。這一腳看似倉促，其實是崔本善心神所聚，短時間已經重新計算出對方進攻軌跡，正踹在對方即將出手之前。無論如何，對方面對這一腳，都無法再繼續之前的攻擊，只能被動防禦。
果然，此時在崔本善身側，江城一隻拳頭才剛剛抬起，而這一腳已然飛速踹向其胸口。但在這個時候，江城卻沒有被動放手，反而身形前衝，主動朝這一腳迎了過去。
毫無懸念的，這一腳踹到了對方胸口，可崔本善的眉頭卻突然皺了起來。
江城這個應對大有文章，雖然確實被對方踢中受傷，可因為他在對方蓄力未足之際就已然迎了上去，實際上等於只承受了這一腳七成力道。不僅最大程度地減少了承受的傷害，而且，這樣出乎意料的行為，使得他再次佔據了主動。只見他抓住崔本善的腳踝，從胸前拉開，身體再度前驅，之前便蓄勢待發的一拳，終於破空擊出。
崔本善腳踝被抓住，身形無法維持平衡。但他此刻也不驚慌，立刻扭腰轉身，一邊抽回被抓住的腳，另一只腳更朝江城腦門橫掃而去。
儘管崔本善應變極快，可畢竟江城出拳在先，這一腳雖然踢到，自己的腰窩還是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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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響起的兩聲悶響之後，崔本善和江城各自飛退開來。可兩人才一站定，由再次相對著衝了過去。
崔本善知道，此時已然不能留手，必須全力運轉戰鬥意識，才能將對方制服。而經過之前這一番交手後，他也終於看明白江城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改變進攻節奏，以最小代價換取進攻主動，這已經是具備戰鬥意識的表現。不！不是具備戰鬥意識，現在的他整個人都被這種初步成型的戰鬥意識支配著，卻沒有自己的理智思維。這種狀態是——無我心魔！”
崔本善猜的不錯，江城的確是進入了無我心魔的狀態。所謂不瘋魔不成佛，這是一種身心專注到極點，甚至超出自己控制後產生的狀態。不用於一般的走火入魔，卻也存在著一定的危險性。
“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崔本善本以為對真人已經足夠瞭解，可是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有讓他感覺到自己失算了。
事實上，這並不算是崔本善的錯誤，只是他沒有料到，在訓練之前，江城已經接觸過戰鬥意識。
那是在於黑殼戰鬥的時候，段飛借給他的戰鬥意識。這種行為與修行無關，而是一種戰鬥手段。借來的戰鬥意識不能持久，而且在結束之後會全盤還給原有的主人，而承受借來意識的人並不會留下一點印象，對其修行也不會有任何幫助。但問題就在於，當時的江城已經能夠開啟真人感知第二重，其學習和理解能力已經超乎常人。戰鬥意識雖然還了回去，可是在江城潛意識中，還是存在著一絲印象和感悟。而且為了在一天內初步答道真人中階，崔本善的訓練也異常殘酷，而江城也十分認真，這種種機緣，最終觸發了潛藏的一絲戰鬥意識，並與江城的意識產生結合，最終達到了無我心魔的狀態。
關於這一點，崔本善不會想到，換做任何一個資深的修真者也不可能想到。
擁有真人感知第二重，達到中階是遲早的事，根本不會有人做出借用戰鬥意識的行為。可以說，這麼巧合的情況，在修真界都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問題雖然搞清楚了，但解決方式是什麼？
面對著越戰越勇的江城，崔本善開始覺得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