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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個故事:雨鎮(66)

楊墨向沒頭蒼蠅一樣再小鎮亂轉,周圍屋子沉默地立在周圍,一個個視窗都是黑漆漆的,彷彿裡面根本沒有人居住。不知道是不是風雨淋溼了衣衫,楊墨感覺渾身一陣陣發冷。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一座房屋後面,楊墨看到嚇了一跳。

“陳珏?”楊墨大著膽子向影子喊道,卻看見那影子轉而又往另一座房屋後跑去,彷彿在躲避著什麼。

楊墨看得奇怪,又怕對方真是陳珏只是沒注意到自己,還是壯著膽子追了過去。追到小屋之後,他終於確定對方並非陳珏,竟然是本該被關在小鎮另一頭的江婆婆。

“是你!”楊墨驚叫道。

江婆婆見到楊墨也是一驚,卻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道:“小聲點!不要把他們吵醒了!”

楊墨看江婆婆所指,正是周圍的屋子。楊墨卻沒有心思管她,只問道:“你看見陳珏了嗎?就是和我一起來的,戴眼鏡的大學生!”

江婆婆若有所思,“你是說中午的那個小子?”

“你果然見過他!”楊墨追問,“他去哪兒了?”

江婆婆冷哼一聲,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之前讓你把我放出來都不肯,現在還想找我幫忙?”

楊墨威脅道:“你要是不告訴我,我現在就喊人!你休想逃出小鎮!”

江婆婆眼珠轉了轉,才說道:“我告訴你,你就放我走。”

“好!”楊墨果斷答應。

江婆婆指著小鎮外的山林說道:“我記得,那小子往山上去了。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裡好像是……嘿嘿……”

江婆婆的怪笑聲讓楊墨渾身不舒服,他努力向遠處看,但在雨幕遮擋下一切都透出一股未知的恐懼。楊墨想要去山林當中尋找陳珏,可怎麼都邁不開步子。他想起江婆婆剛才的話,遲疑地問道:“那山上有什麼?”

江婆婆沒有回答他,只是說道:“我已經告訴你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根本與我無關。”

“不行!你還不能走!”楊墨一把抓住江婆婆的手,不知道是否下雨的關係,他感覺到對方的手竟然很滑,好像塗了層油一般,這一抓居然沒抓住。

江婆婆抽開手,立刻與楊墨拉開距離,神情顯得有些猙獰,“你出爾反爾?我就知道你們城裡人根本都是不講信用的小人!”

楊墨看江婆婆神態,隱隱感覺對方似乎就要犯瘋病。他不禁想起夜夜穿破雨幕的淒厲哀嚎,此時不由得忐忑起來。

“啊!”尖叫聲驟起,此時在屋外聽得格外清楚。

楊墨瞪著江婆婆,眼神中透出無比的恐懼,因為那聲音並不是眼前人發出的,而是在他身後的遠處!

“那尖叫聲……不是你?”楊墨顫聲問道,這個問題其實不用問也知道,而且楊墨甚至能夠確定,聲音就是從那片山林中發出的。

“你在說什麼?”江婆婆一臉茫然。

楊墨深吸一口陰冷的空氣,再次問道:“那山上,到底有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包老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楊墨想要轉身,卻被一棍結結實實打在背上。楊墨後背感到一陣劇痛,身軀不受控制撲倒在地,濺起沖天泥水。包老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決不能讓你們知道,山上的秘密!”

回到警局的路上,郭岸和龐姣姣再沒多說過一句話。龐姣姣隱隱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有了一種無形的聯絡,並且在不久的將來,這份聯絡會越來越深。此時的龐姣姣還不清楚那是什麼,只知道她從未有現在那麼信任郭岸。

兩人剛到辦公室門口,迎面就碰上了匆匆走來的方旭輝。

方旭輝看到郭岸臉上閃過一絲驚慌,還是說道:“郭隊,剛得到鄒天凱的訊息!”

“鄒天凱?”龐姣姣看向郭岸。

郭岸解釋道:“就是二十年的富商鄒志國的兒子。”

龐姣姣垂下頭,有意避開方旭輝的目光。

方旭輝繼續說道:“鄒天凱四天前就開著私人遊艇出海了,但從昨天開始就偏離了原定的航線,現在已經無法確定其位置所在。”

“昨天?”郭岸皺起眉頭,喃喃道:“事情不太妙!”

“什麼?”方旭輝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郭岸神色有些焦慮,就要往辦公室裡走,他突然發現,方旭輝依舊攔在身前。

龐姣姣本準備離開,看到這個情況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郭隊……”方旭輝有些猶豫,“……龐局有事找您。”

郭岸盯著方旭輝看了一陣,後者神情越發窘迫,過道中顯得異常寂靜。郭岸緩緩呼了口氣,看其神情,彷彿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

方旭輝低下頭,小聲道:“對不起,郭隊……我……”

郭岸拍了拍方旭輝的肩膀,安慰道:“作為一個警察,你做得沒錯。倒是我,太過感情用事,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待到方旭輝離開,龐姣姣上前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郭岸淡淡回答道:“想來是龐局得知我和案件有關,想讓我迴避這次的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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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方旭輝告的密!”龐姣姣義憤填膺地說道。

“不,本來錯就在我。”郭岸說道。

龐姣姣氣不過,抬腳就往局長辦公室走去,邊走邊說道:“怎麼會這樣?爸爸也太不近人情了,不行,我這就去找他!”

“等等!”龐姣姣聽到郭岸叫住她,轉頭看見對方錯愕的神情。

“你父親?龐局?”郭岸長大嘴巴,現在還沒有合上。

“對啊!都姓龐,這很奇怪嗎?”龐姣姣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個案子對你很重要,我去找他說說。”

郭岸搖頭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規定就是規定,作為警察更不能以身試法!”

郭岸對龐姣姣笑了笑,向著局長辦公室走去。這是龐姣姣第一次看到郭岸的笑容,她沒想到,這樣一個鐵血錚錚的漢子的笑容竟然如此溫和,一時間不由痴了。望著對方背影,龐姣姣猜想,那笑容背後,一定隱藏著深深的失落吧。

就在這個時候,郭岸忽然停下了腳步,只聽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徹過道。

郭岸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楊博川打來的。他接起手機,還沒說話,就聽到楊博川慌張的說話聲。

“地圖!地圖不見了!”

郭岸聽得有些莫名,問道:“您別著急,慢慢說,什麼地圖?”

“就是你父親交給我的地圖!不見了!我想會不會是楊墨這小子……”

郭岸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立刻對楊博川說道:“您放心,我一定儘快找到楊墨!”

“對了!”楊博川想起什麼,連忙說道:“我跟鄰居問起過,之前家裡曾來了一個客人,據說是燕慶大學的研究生,叫陳珏。楊墨似乎是和他一起出門的。”

郭岸答應一聲,將這名字記在心裡。

掛掉電話,郭岸站在原地沉思良久,看得龐姣姣莫名其妙。

“或許,一直以來,我都錯了!”郭岸忽然發出這樣一句感慨,在龐姣姣不解的目光中,郭岸徑直往局長辦公室走去。

山中小鎮。

漆黑的房間中,門窗緊閉,楊墨正一臉驚恐地望著身前的江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