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沒想到楊晨和姚柔的婚禮竟然如此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簡陋。
這和那種不喜歡張揚以及奢華而只邀請一些知心好友參加的小型婚禮不同，處處細節可以看得出來一種敷衍和草率的感覺。
就像是水準不高的隨筆塗鴉一樣。
來的客人並不少，但是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的關注點真的在婚禮上的一對新人幸福不幸福，般配不般配，喜歡對方或者不喜歡對方身上。
西式的婚禮，自助酒會，三三兩兩的來賓湊在一起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楊晨穿著一身帥氣的西裝，再一次恢復了無可挑剔的陽光笑容，臉上看不出一絲絲的不高興和勉強。
姚柔挽著楊晨的胳膊跟著楊晨一起給來賓敬酒，接受或者真心或者客氣的祝福，而後客套的聊上幾句。
臉上的幸福像是要溢位來一樣，笑靨如花。
實際上就這麼看過去，姚柔和楊晨無疑是很般配的，無論是從身世背景，個人條件，甚至是表現出來的性格等等方方面面都是完美的一對。
姚柔足夠溫柔，楊晨也足夠陽光。
就像是那種模範情侶一樣讓人羨慕和驚豔，彷彿是在為這個世界證明真愛的存在。
可是他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有誰知道呢？
又有誰在乎？
過來給王衡和宋瑤慧等人敬酒的時候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碰了下杯。
林安姝倒是和姚柔輕輕的擁抱了一下，當初被姚龍綁架的時候，是溫柔的姚柔暗中相助，不論當時姚柔是出於幫弟弟贖罪，不想讓姚龍罪孽太深的心理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客觀上來說，都幫助了林安姝。
兩個人的關係其實也一直都不差。
後來林安姝用林安芷的身份考了大學，還正好是姚柔所在的學校。
兩個人的關係也更近了一步，在王衡的身邊人之中，林安姝是和姚柔關係最好的一位。
兩個人是好閨蜜，好姐妹。
這一次參加婚禮的人中，也許最為姚柔感到開心的，就是林安姝了。
畢竟得償所願，應該是很幸福的吧？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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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並不開心。”
婚禮已經結束，酒席也早就散了。
喝了不少酒的楊晨臉有些紅，然而沒有什麼表情，聲音也是淡淡的，甚至有些冷漠。
“啊？沒有啊，怎麼會？”姚柔很燦爛的笑了笑。
兩個人在新房裡，今天晚上就是洞房花燭夜。
同樣喝了不少酒的姚柔的臉上也紅彤彤的，在雪白婚紗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嬌俏動人。
“是啊？”楊晨應了一聲。
而後沉默下去。
說來好像有些可笑，兩個人一時間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並不是什麼情侶的暗鬥冷戰，而是真的沒有話說。
無話可說。
半晌之後姚柔開口道：“嗯，你累嗎？”
“不累。”
“啊。”姚柔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你累嗎？”
這次是楊晨問姚柔。
姚柔像是完全沒想到楊晨會問自己一樣，被嚇了一跳：“不累不累！”
兩個小手連連擺動，顯得稚氣又可愛。
“那，睡覺吧。”
“好，我先去洗澡。”
說完姚柔像是逃跑一樣趕緊起身離開，楊晨看著姚柔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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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關上了。
窗簾也早就已經被拉上了。
房間裡黑暗的很純粹。
就好像一瞬間把所有的光明都抽空了一樣，一下子掉下了深淵。
姚柔抓著被角，很用力的抓著被角。
她很緊張。
畢竟是第一次，還是洞房花燭夜。
楊晨要是有什麼動作的話該怎麼辦呢？
都說那樣很疼很疼，到底是有多疼啊？
林安姝說到時候我自己就知道了，其他的什麼都不告訴我，真的是太不講義氣了。
可是實際上相比於緊張，姚柔更加感到害怕。
害怕楊晨什麼動作都沒有。
所幸沒用姚柔一個人擔心太久，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楊晨翻了個身，而後很自然的把姚柔摟在懷裡，從背後輕輕撫摸著姚柔的頭髮。
臉湊的很近，姚柔能感受到楊晨炙熱的鼻息。
姚柔一瞬間緊張的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動都動不了一下。
只有大腦還在運轉，在楊晨的手搭上姚柔的一瞬間，身為妻子或者說女人的天性讓姚柔直接想到為什麼楊晨這麼熟練？
之前有什麼女人嗎？
然而隨後就想到了莫霖和蔣芷妶。
是的啊，確實是有的，而且還不是一個人。
只是關鍵在於，都已經是死人了。
如果讓姚柔現在面對莫霖和蔣芷妶，那麼姚柔其實無所畏懼。
只是可惜的是不論是莫霖還是蔣芷妶都已經死了。
死了的人也就是無法再戰勝的，不論你做什麼，他記憶中的那個形象和影子都是最完美的。
甚至於在潛意識之中都在幫助他美化那些人。
這就讓姚柔很是喪氣。
甚至於一下子不緊張了，身體也有了直覺。
只不過這直覺來的有些不是時候，讓姚柔一下子羞的臉通紅，本來兩腮就帶著些許酒紅，這一下子是真的想要滴出血來了。
“你在想些什麼？”
你說我在想些什麼？還不是你以前的紅顏？
姚柔也只敢在心裡吐槽楊晨，可是嘴上說出來的卻成了：“沒有啊，你，你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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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莫霖和芷妶？”
為什麼要說出來呢？
姚柔一臉錯愕的看著楊晨：“為什麼要這麼問我？”
“你在想她們是嗎？”
雖然是問姚柔，但是楊晨說的語氣極為肯定。
“我說你為什麼要說出來？！”
姚柔突然的大聲爆發似乎是楊晨早有預料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
“這是我們的洞房夜，是屬於我的婚禮，你是我的丈夫，為什麼要說她們？為什麼？”
姚柔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這些年來姚柔一直跟著楊晨不離不棄，難道心裡就沒有委屈嗎？
怎麼會沒有，只是因為太喜歡而忍下來罷了。
可是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加上喝了很多酒，讓姚柔實在是忍不了了。
我知道你心裡裝著別的人，知道你和我結婚是沒有什麼感情的，知道我得不到你的喜歡和愛，我什麼都知道。
可是我已經滿足了，至少現在你是我的丈夫，就足夠了。
可是我已經這麼自欺欺人了，為什麼你還要說出來？
為什麼？
楊晨直接吻上了姚柔的唇，然而姚柔死命的掙扎，用一種自暴自棄的語氣說道：“別碰我！
“我是你的丈夫。”
楊晨的話像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姚柔一下子安靜溫順下來。
“會過去的，會過去的。”
楊晨在姚柔耳邊輕聲呢喃，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而後就已經聽不到完整的聲音了。
夜色還在繼續，
但是明天終究會到來，新的太陽也總會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