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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謀

殷賦那些話本不必說得絕對,若真把趙裘激個好歹,大軍攻山可就不太容易收場了,但能唬住眼前這叄兒,還算有些用處。

“怎麼?你不打算問我是否開啟斷龍閘?”殷賦開口詢問雲蒼,那副模樣看得宋櫟氣不打一處來。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剛剛那出戲你不就是唱給我們看的嗎?”宋櫟藏不住話,想說便說出來了。

殷賦早就知道這傢伙憋不住,畢竟自己這事兒做的確實不太妥當。可處於他這個位置上,指上的翠綠掌門扳指讓他不得不如此。斷龍閘一開,初平的戰事又會浮上一層不定陰雲。他又如何忍心要了宋櫟的性命,若能拿自己換他,他定不眨一眼。

“這話……從何說起?”殷賦依舊裝傻,連段寒煙都看不過去了。

“你這臭道士,那日人前辱我,今日又仗著自己身份欺壓他倆,你這宗主……好大的派頭!”段寒煙在路上時便聽聞二人說起此行的目的,沒想到眼前的道士竟不顧兄弟情義,執意要將他置於死地。

“之前是在下多有冒犯,還望公主海涵。可如今這……欺壓二字從何而來?”殷賦裝不明白搪塞三人。

“罷了,宗主你我都是明白人,這等彎彎繞犯不著。就算你不打算開啟,那你也總得給我們個說法吧?”雲蒼如今只想解決這個難題,同宋櫟一起回到汴梁去,他們在苗疆已經呆太久了。

“斷龍閘這……開與不開,不過是一人揮手間,我說的對吧?公主……只怕日後得喚你陛下了吧?”

殷賦瞥了一眼段寒煙,後者立馬明白了他的用意。

“許諾給大宋的北郡疆土,我一分都不會少他的。如今打不開啟已然不重要,為何不救下這二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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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段寒煙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殷賦嘆了口氣,眉頭微皺若有所思,“你當真以為,大宋要的僅僅是你許諾的那點疆土?”

殷賦從書案中抽出一卷中原地圖攤給三人看,“如今西北夏人大舉來犯,僅靠白衛、火林兩軍早已無法抵擋,這才必須將鎮守西南的荒川軍調去西北。他們想要的不是你這百里土地,而是……一勞永逸。”

殷賦一語道破天地,三人為之一震,看來這大宋目的在於將大理國從地圖上抹去。若真是如此,宋櫟與雲蒼,便成了千古罪人。見他三人震驚不已,殷賦輕叩書案。

“這斷龍閘……你們還開不開?”

“不開了!說什麼都不開了!”宋櫟急忙擺手,砍頭是小失節是大,若再弄個遺臭萬年的罪名,那他這二流子的一輩子也不會好過。

“人道即天道,這般喪德之事,我倆斷不能做。可眼下我和這嗤子的腦袋……”

雲蒼剛說到這兒,殷賦便站起身來走到二人案前,“剛剛那位姓趙的特使讓我告知二位,他心裡已有一計可破除死陣。”

聽到這兒,宋櫟立馬站起身來,“那還扯什麼,呆子!你跟我去見趙小王爺。”宋櫟一把拽起雲蒼走出仁道殿,把段寒煙一人留在了仁道殿內。

殷賦見她無事本想問候幾句,可一想到她還記著自己的仇,又不好再開口。 殷賦瞥了一眼她被宋櫟撕得破破爛爛的衣物,“若是無事,公主先回屋換身衣裳吧。”

“不必了,你這宗主當著可真有意思啊?這麼大的局,一人下得不亦樂乎。這苗疆是我的天下,不是你的,你可知這般將百姓捏於手中的行徑,為人不齒?”並非段寒煙任性,任何一個帝王,都無法容忍這般越俎代庖的行徑。

“殷賦不過是個道人,追求兩儀之道六根清淨,渡人本事分內之事,何來這番?”

段寒煙冷哼一聲,“我告訴你,就算要救這苗疆百姓,那也該由我之手,你?不過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道人,休要插手帝王的棋盤!”

這話殷賦聽在耳裡不解其意,“這苗疆確實是公主說了算,可玥山宗立於天地間,立於正道匡扶正義,有何不可?”

眼前道人雖有一腔濟世熱血,可對這帝王術、人心一概不知,讓段寒煙不知說啥是好,“罷了罷了,這等道理你這輩子是不會瞭解的。我問你,這玥山住著可還有趣?”

“有趣無趣也不該我來說道,在下是修道之人,修身養性是本職。”殷賦嘴上雖如此說,可這千年未變的雲海焉能有趣?

“那……不妨隨我去大理城做個國師,如何?”段寒煙語如驚雷,讓殷賦一驚。

“公主休要開這等玩笑。”殷賦背過身去,似乎是有些生氣了。

“你以為我框你不成?我段寒煙是何人你不會不知道吧?”見他不應,段寒煙嘆了口氣。

“唉……你是不知道我身邊呆著的那幫人,不是趨炎附勢的宵小之輩,就是人模狗樣的望族子弟。我需要的,是像你這樣的一個心懷天下的睿智之人。怎麼樣?趁著年輕,要不要隨我去闖闖?”

段寒煙這話徹底激怒了殷賦,他生平最恨別人用這般俗物侮辱於他,“胡鬧!公主休要再出此言侮辱在下,這些話……我就當沒聽見,公主請回吧!”

見他生氣段寒煙倒笑出聲來,笑得那麼苦,那麼哀,“呵呵,你可知有多少人在我手下謀求一官半職?我連那君子竹都不曾考慮國師之位,你可知為何?”

段寒煙的話並未讓殷賦轉過身來,“那是因為他雲揚!將我視為棋子,別說帝王……連人都不是!”

“不必再說了!公主請出去,我得歇息了!”

見他鐵了心,段寒煙只得作罷,走到門前還不忘回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只怕到時候……由不得你。”說完便奪門而出,掠過正站在臺階下說話的宋櫟等人,徑直回了客房。

宋櫟瞥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還以為是誰得罪了她。

“你瞧瞧,這要是在大宋,除了師姐,哪個女子敢這麼橫?也不怕嫁不出去。”宋櫟嚼舌根的模樣像極了長舌婦。

“哎哎哎!行了!再讓公主聽見。對了小王爺,你說的計謀……究竟——”雲蒼剛想問,趙央一手抓一個,拽著他倆走進廂房,合上房門後這才舒了口氣。

“宋兄、雲兄,接下來的話希望你們聽著給我爛到肚子裡,切莫到處聲張,這可是殺頭的大罪。”趙央少有的正經模樣,讓兩人都察覺此事定不簡單。

“你說吧,我們絕不外傳。”宋櫟還檢查了下門窗是否關好。

“這事兒還得從荒川軍數十年前的一次內鬥說起。”趙央與二人坐下,緩緩道來。

“數十年前,荒川將軍趙志被人暗殺在府內,朝廷上下為之一振,作為天下五軍其一的鎮國大將軍,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府邸裡,實在有些蹊蹺。可後來查案的捕風衛們卻追查出了一件事情。”

“那趙志……是妖怪。”趙央說到這兒,雲蒼大驚失色。

“不對啊,荒川軍不是一直有朝廷子弟掌管的嗎?一個妖怪如何坐得了將軍之位?”

“要麼,是原將軍被殺頂替。要麼……是皇室成員中確有妖怪存在。”趙央曾經到一些風聲,真火教妖眾不僅侵入朝野,甚至染指禁宮。

“既然牽扯到了妖怪,捕風衛自然不得獨自調查,這才拜託了當年的幽鬼司的鬼使前來協助,這鬼使你二人都認識。”

“等會兒……你說的可是老頭子?”宋櫟想到了趙申。

“正是……趙大人協助調查後,這才發現趙家上下一干人等皆為妖物。先皇震怒,下令滿門抄斬。可這其中有一位十七八的少女,趙大人一絲惻隱竟將她保了下來。”

“這人……難不成是師孃?”雲蒼曾聽師父說過自己妻兒死於妖怪之手,他當時還在奇怪,鬼使無法生育哪來的妻兒,如今來看……只怕他娶的便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妖。

“正是,趙夫人嫁與趙大人認養了一個孩子,這孩子便是……前任荒川將軍。”

聽到這兒宋櫟又覺得不對,“不對啊,你不是都說了荒川將軍只有皇室子弟才可擔任嗎?就算老頭子是先皇的族弟,可那認養的孩子並沒有皇室血統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趙大人如何安排進去的我也不知道,可那孩子武藝超群,年近十九歲便登上荒川將軍之位。可惜好景不長,與趙夫人外出時被妖物所害。”趙央說到這兒戛然而止,畢竟樂亭瑤的名字萬不能提,否則宋櫟……

“你說了這麼半天,與現狀有何關係?”宋櫟有些不耐煩了,他才沒興趣知道上輩人的恩恩怨怨。還是糊塗得好,知道得越多活著越累。

“趙裘……便是趙申領養之子的親弟弟。”

這話可讓二人炸了鍋,宋櫟急忙追問,“等會兒?!你是說……趙裘也不是皇室子弟?這些訊息你都是從哪兒得到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皇上並不知曉趙裘的身世……我們的取勝之機便在這兒。”趙央輕輕叩了叩桌面兒,眼神突然凌厲起來。

“等會兒,頂有人!”伴著趙央這句話,房頂瓦片踩踏聲傳進兩人耳中。

“該死!”雲蒼提劍衝出房門躍上屋頂,可那人早就不見了蹤影,只留一塊小碎布落在屋頂,雲蒼撿起,上面紋著半朵黑墨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