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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二 【戰】山無稜(壹)

江南沿海硝煙不絕,可唯獨貓兒蕩安靜異常。並非是此處地形易守難攻的緣故,而是因為這裡一人持劍擋在軍士跟前,他身邊站著的都是由聶禮親自帶來的聶家劍俠。

若問天下除妖哪家強?太原顧氏、幽州客氏、袁州雲氏、江州萬氏四足鼎立於江湖,降魔令一出何人不從?但凡是研修除妖之道者,望見四門家徽無不退步讓道。可若要問那個氏族在江湖上久負盛名,自大宋開國而來,這殊榮便由金陵聶家獨佔。

白鷺震袖天劍袍,一身白衣紅塵入。劍芒所指無留處,鋒芒畢露畫江湖。

雖說聶陽身邊的年輕劍俠不過數十人,可那手中長劍如虹鮮血濺沙,讓那些妖物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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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劍袍在妖軍眼裡猶如戰神般,眾妖再不敢上前一步。聶陽就知道聶禮不可能平白無故來汴梁,畢竟燁王府在金陵,若是江南有什麼風吹草動,想來也不會逃過他們的眼睛。

聶陽輕輕收回故意,冷瞥一眼逃向海上的妖軍道:“擦乾你們的劍,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聶氏子弟紛紛收劍入鞘,雖然聶陽是燁王次子,可自他離開家門那刻,他便再也不是燁王府之人。如今的聶氏子弟不過是遵從聶禮的命令前來相助而已,對眼前這個冷俊劍客沒有半點尊敬之意。

若論輩分,他們都是聶陽的小輩,可如今若論身份,他們皆是燁王府的門生,聶陽……不過是個四品小官罷了。聶陽知道這點,但出於禮數還是叮囑了他們幾句,就算不顧同門之誼,至少在這貓兒蕩,他還是御妖軍的統帥。

聶陽瞥了一眼下著小雨的天空,道:“傳令下去,將木樁削尖打入砂礫之下,以做阻礙之用。”

雖說這些小把戲用處不大,但畢竟貓兒蕩易守難攻,有了這些東西防備便會更上一層。周圍的蘆葦已讓聶陽砍掉,免得被妖軍火攻形成燎原之勢。好在數個時辰前從水鳳灘散開的靈陣蓋住了這片天空,如此他們便無需再擔心天狗的從天而降。否則剛剛部好的陣列在天狗面前猶如待宰羔羊。

聶陽剛回扎於貓兒蕩旁樹叢中的軍寨,隔老遠就瞥見一個白袍少年,拿著一根馬鞭抽打著一位赤裸上身的兵士,那模樣惱中帶怨,好似失去了什麼寶貝般。待他走近些,這才聽到少年口中的謾罵之音。

“崽種!你知不知道小爺這身衣裳多少錢?!你狗大包天竟然敢給我小爺割破了?!你知不知道這可是燁王府的衣服?!”聶禮罵還不夠,手中馬鞭一下又一下抽打在了兵士身上。

那兵士叫喊道:“嗷!!!小公子,俺不曉得那個白劍袍是你的呀,否則俺怎麼會拿去鋪草地……”

沒等他說完,聶禮又是一記馬鞭抽在了他的後背上,他怒道:“瞎了你的狗眼!你以為就這些死丘八穿得起這上好的絲綢?小爺今天非得抽死你這狗眼看人低的蠢貨!”

聶禮的馬鞭舉得老高,就在兵士任命抱頭蹲下時,聶陽突然出現在聶禮身後,一把抓住他揮動馬鞭的手臂冷道:“誰教你的這樣?恃強凌弱。”

聶禮本就不喜歡這個被聶家除名的堂哥,見他管自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管我?!呵!一個被大伯攆出家門的棄子,也有資格碰我?滾遠些。”

聶禮掙脫開聶陽的手臂,竟拔出背上長劍。見他將要斬人,聶陽故意出鞘將他劍刃挑開,道:“聶氏祖訓有約,為俠者,不可濫殺無辜。”

聽到這話,聶禮訕笑後退幾步,冷嘲道:“呵,怎麼?如今聶氏門規還要你這被攆出門去的賤種教我?!叫你一聲陽哥是給你面子,可別蹬鼻子上臉。在這兒你雖是統帥,但終究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官職。”

說到這兒,聶禮收回長劍側身走到聶陽身邊小聲道:“今日賣你個面子,改日他可就沒有這麼走運了,礙我眼者……必死無疑。”聶禮說罷便帶著幾位聶家劍侍回了自己的營帳。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聶陽暗自嘆氣,從前自己尚在聶家之時他還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為何如今變成了這幅乖戾模樣。

御妖聯軍只有兩萬餘人,但貓兒蕩地勢險要防守倒也不難,可若是被敵人三面圍攻,只怕這些士兵與俠士便凶多吉少了。

好在聶禮帶來數百聶家劍俠,這才讓妖軍不敢踏上海岸。可畢竟人數有限,這幾日雖然減員甚少,但整日緊繃的神經以及那如潮水般湧來的妖怪,也給不少士兵帶來了恐懼。

聶陽在帳中自己檢視著江南沿海的地圖,除了陸松山外,只怕自己這裡便是最主要的戰場。他雖擔心鐵羽軍對付妖物的實力,但畢竟寧泉久經沙場,鐵羽精騎也是天下聞名,想來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他現在焦慮的是離自己不遠的流雲島,自昨日凌晨,自己派出信使聯絡源賴姐妹後至今未有答覆,他的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妙。流雲島孤懸在外易受圍攻,加之妖軍若想撕開靈陣,就必須經過那裡,如此想來那裡的戰鬥也不會輕鬆。

妖軍停止了進攻,久違的寧靜降臨到了這塊血戰之地。聶陽雖不是行伍之人,但也知道這般反常的平靜只會招來更大的麻煩。他勒令聶氏門人三人為伍帶領士兵尋訪海岸,加緊修築陷阱壕溝阻擋即將到來的妖海。

兩日沒有閤眼的他,剛剛坐在椅子上準備小憩片刻,帳簾一撩,走進來一位怒氣衝衝的白衣少年,手裡還提著一壺酒。這幅天不怕地不怕見誰都敢罵的模樣,除了他聶禮還有誰?

聶禮將酒壺“砰”的一聲杵在書案上怒道:“你看看!你看看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小爺在王府什麼時候喝過這種泔水?!”

原來是這傢伙喝慣了好酒,這些尋常百姓下肚的清酒濁水他便有些接受不了。聶陽揉了揉太陽穴小聲道:“這裡不是燁王府,軍中本不能飲酒,念在你是朝廷派來的監軍,我才開此特例。”

聶禮嘴角一咧訕笑道:“呵!如此我是不是還要謝謝聶大鬼使了?你!可別忘了自己身份!”

聶陽沒有理會他,閉上眼睛凝神道:“我是統帥,你是監軍,這便是身份。”

聶禮怒火中燒,用手指頭指著聶陽的臉頰:“你!你不要太過分了?!”

“何來過分一說?你可知若是在軍中頂撞上級,是何等大罪?你在此叫囂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聶陽話說的淡然,聶禮卻有些走心了。艱難的收回手指咬牙切齒,撩開大帳準備出去時還不忘放句狠話:“這仗總歸是要打完的!等到那時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資格與我頂嘴!”

伴著踢倒旗杆旗杆和漸遠謾罵聲,聶陽所需要的安靜終於降臨了……雖然只是一小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