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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八 【戰】何為醫(叄)

箭矢劃破火牆飛向狂僧,可畢竟是箭矢速度有限難以及身。狂僧不費吹灰之力便躲開了飛梭而過的箭矢。剛剛在營外他便察覺到這營寨附近密佈的毒膏陷阱,若不是他提前吩咐士兵不可輕舉妄動,否則光是那索命的毒膏,就能讓他麾下一般小妖沒了性命。他便有些好奇這位擅使毒素的醫官,究竟是何方神聖。

可如今瞥見的不過是個半大丫頭,以弓為器以火為障,自己這心裡竟有一些失望。兩人對望卻無法傷及對方絲毫,他便心生一計,能夠讓這個小丫頭自己踏火而來。

他攔住一個準備追擊的小妖呵斥道:“將這附近活著的傷兵都給我帶來!”

既是醫生,便有救人渡世之心,如此他便有辦法將這個居高臨下、偏安一隅的小丫頭喚至身前。

寧安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命人將內營密道開啟,由寧寧帶領殘餘士兵與傷患先行撤離,自己在塔下撒上了生石灰,手中箭矢注魔火魄,以火為障以身為牆庇護大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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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本不願撇下她獨自離去,可當她看到一向溫柔的姐姐一臉決絕,那個溫柔待人暖如冬陽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我為醫者,自當救世渡世,以拯救蒼生為己任,以歧黃之術感化現世之人,醫人肉體渡人魂魄。

寧寧勸不動她,也不敢勸她,只得在心裡默唸一聲阿姐平安。

不過眨眼功夫,狂僧便將數十位五花大綁的傷兵押至身前,冷道:“把噬心散拿出來!給他們喂下去!”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小妖們將小紙包中的藥粉盡數灌進傷兵嘴裡。伴著萬蟻噬心的劇痛,這些傷兵倒地抽搐哀嚎,這一切……都是狂僧做給寧安看的。

寧安緊攥衣角不為所動,這無疑讓她猶如萬箭穿心般刺痛,可她必須忍住,因為火牆之後尚有千人未走。

若她離開高塔便無人斷後,她做不出來。即使拳心攥血、牙嵌唇血,她依舊面不改色看這個挑釁他的妖魔。對他而言,這些傷兵不過是些血肉皮囊,可對自己而言,這便是她的醫道。

狂僧見她默不作聲,心中好奇之心又被重新激發出來,輕輕從衣衫中掏出一個小花瓶,扔向高臺。

寧安見並非是什麼咒術暗器,一把接住攥在手心。狂僧高喊道:“你手中的便是這噬心散的解藥,中毒者若是在一炷香之內將其飲下便不會暴斃而亡,怎樣?”

寧安心裡明白他的打算,若想傷兵活命就必須服下解藥。將解藥交與自己,若是不救便與殺人無異。即為醫者救人乏術還害人性命,這比殺了寧安的都難受,狂僧想做的無非於此。

殺人,誅心。人世間的狠毒莫過於此。死,寧安是不怕的,所以當最後一名士兵踏過內營的密道時,她便一躍而下。將手中決意弓化為手鐲,拔出腰間短劍以靈氣護身走過火牆。小妖本準備一擁而上,可礙於狂僧下令,他們只得給寧安讓出一片區域,讓她將解藥一一給傷兵喂下。

殺人對於狂僧而言太簡單了,看到眼前這個自詡為醫者的女子,他想要的卻是好好折磨她。正如狂僧所說,寧安將解藥給眾人服下號脈時,除了有些血流過快外已無大礙。雖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但性命卻已無憂。

待寧安抬起一名女衛手掌號脈時,她體內突然出現的那股異常靈力的湧動讓她覺得不安。

果不其然,這幫服下解藥的士兵立馬站起身來,眼仁泛紅殺意騰騰。寧安剜了狂僧一眼,怒吼:“你!你好惡毒!”

這咒術便是八蠱奪魄咒,就算中術者服下瞭解藥也只得解開死咒,早已被蠱蟲啃食損壞的靈脈會使他們魂魄凌亂,變為分不清敵我變成一具只知殺戮的軀殼。

見她幡然醒悟,狂僧大笑道:“哈哈哈哈!要殺你易如反掌,可貧僧卻想看看,對付這幫人,你又該如何?”

十幾位失魂女衛朝寧安緩緩圍去,那眼瞳裡再無神色唯有殺戮之紅。寧安緊握腰間短劍冷笑道:“他們自被俘時便已死了,如今軀殼尚在魂魄卻散,我當以持劍,渡他們在天之靈。”

寧安之所以從小身子便比別人羸弱,那是當年自己獨身一人前往汴梁時路過黃花崗,被一道人種下寄生印。此咒雖然能夠在短時間內給予寧安強大靈力,但相對的也會吸收寧安的生命力作為代價。

寧安做了數十年鬼使從未用過,而如今看到這揮刀向手無寸鐵之人時,她再也忍不住了。

靈力在體內流淌衝穴,那個塵封已久的靈樞被再次啟用。自心臟想全身流淌這一股洶湧之力。

寧安震袖揮劍,刃風包裹劍刃,青絲微飄氣宇軒昂。那個溫柔的醫師已久蕩然無存,如今的她手背上凝成一道陰陽八卦印,半輪勾玉襲上劍刃。

寧安靈力在短時間內強化了數十倍,這讓狂僧驚嘆不已。不過是個羸弱的中原女子,怎麼會有這等強大之力?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寧安凌空踏虛拔劍飛閃,待劍刃入鞘之時,所有女衛皆脖頸被斬倒在地上。周遭圍著她的妖軍被嚇得不輕,紛紛朝後躡足。狂僧一把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小嘍囉,抄起斧鉞走到寧安面前。

“好身手,我雖不知道你用了什麼奇怪法術,但你若是想憑藉這等不靠譜之力戰勝,是痴人說夢!”

狂僧抄起斧鉞一刀揮來,寧安側身躲閃,以劍尖貼斧鉞桿直逼狂僧。後者震兵擋開,又以斧鉞之尾的槍尖刺她。寧安劍鞘將其撥開,反手一劍斬去。這次狂僧躲閃不及,偌大的佛珠被她斬斷一顆一顆墜落在地。

兩人相交數十回合,狂僧被劍刃步步緊逼連連後退。周遭的小嘍囉本想上前幫忙,可沒踏近一步都能感覺得到寧安自劍刃發出了駭人靈壓,這幫沒膽的小崽子們便只得站在原地祈求他們的大將能夠收拾掉這個中原女子。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眼前的寧安早已不是剛剛那個羸弱女子。劍術凌厲兇狠,就像是在替那些死在狂僧手上的無辜士兵報仇般乖戾。

醫者當救人於水火,不興殺戮唯渡他人。可對於那些死去的人而言,殺掉這個惡魔,又何嘗不是一種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