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前,某城池中。
小蝶和小花。
她們都是貧窮家裡孩子,而窮人家孩子,都得利用各種方式謀生,她們則因為身材曼妙,臉蛋精緻,因此得以當上舞姬。
她們又有跳舞天資,因此很快被大老闆看中,收購進來,在十六歲那年後,就得以天天在城內最大的舞場內表演,每晚只需跳上幾支,就能贏得眾人的不斷叫好以及豐厚收入。
自然也有不少腰纏萬貫之商賈,或者家世殷實之公子,都想以千金將她們入手,卻都被大老闆拒絕。對於大老闆而言,她們可是搖錢樹,只要扭扭腰肢,就能抖出不少銀子出來,而他只需分出很少一部分給她們作為獎勵。
大老闆當然也屢次打過她們主意,他很多次慾火焚身時,腦海裡想到的都是她們,但他最終忍住,他不想因此為自己招來麻煩。同時他也花費重金僱傭好手,來保護姐妹倆安全。
小虎便是因此被招募而來。
大老闆知道這個小子,他替城內最大的黑幫做事,不僅下手狠辣,令敵人聞風喪膽,還豪邁重義,深得眾人歡心。他雖然只有十八歲,但只要光在那裡一站,別人就不敢接近姐妹倆了。
小蝶。
小蝶注意小虎已經很久了,雖然傳言都說他有多兇惡,但在她看來,他不過是個害羞的大男孩子。他甚至從來都不敢正眼看自己,每次她從他身邊走過時,他都會故意低下頭去。
但她想和他說話。
又一天晚上,在跳完舞後,她和小花向觀眾翩翩施了一禮,就退到後臺,路過他時,她便鼓起勇氣問道,“怎麼樣?”
他沒料到她會跟自己說話,一下就慌了神,“什、什麼?”
她輕聲問,“我跳舞怎麼樣?”
他連連點頭,“好看……好看!”
於是她衝他微微一笑,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之後他們便會有意無意的,相互聊上幾句,小花很快就注意到她的異樣舉動,告誡她道,“你不要和那家夥走太近哦,若是給大老闆知道,我們就有麻煩了。”
小蝶聽罷挑眉,“他敢揍我們不成?”
小花搖頭,“不敢。”
小蝶又問,“他敢揍小虎?”
小花想了想道,“小虎是黑道中人,大老闆也不敢為難他,但他會讓小虎離開。”
小蝶聽罷,氣的跺跺腳,快步走了。
自己這樣做對嗎?
她不知道,但她就是想投入進去,於是就有了第一次的吻,第一次約會,第一次纏綿……太多的第一次,都給了彼此。直到後來,大老闆終於得知此事,將小虎交還給其老大,小虎因此得到嚴厲懲罰,他被打得皮開肉綻,一連兩個月都不能下床。
但能走動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自己。那時小蝶天真的以為,他們會一直在一起,無論發生什麼。
後來回憶時,她便覺得那時的自己……
實在實在是太天真了。
現在。
虎老大某分宅邸內,蝴蝶娘對著鏡子,細心打扮,她覺得鏡子裡那張臉,簡直完美到無可挑剔,簡直就如巧匠花費一生嘔心瀝血般雕出的傑作一般。
正當她忙著自戀時,門被嘩啦一下推開,採花娘走了進來,“你妝也化夠久了,我們能出去嗎?”
蝴蝶娘先委屈嘟嘴,然後衝她嫣然一笑,“好啦姐姐,咱這就走。”
她們於是從宅邸出來,走到街上,開始東張西望。
然後蝴蝶娘笑了,“話說--”
“什麼?”
“這些天來,我們究竟是在逛街還是找人?”
採花娘聞言忍不住一笑,“大概兩者兼有吧。”
蝴蝶娘悠悠道,“當真?我可就實說了,我只是在逛街。”
採花娘也道,“其實我也是。”說罷她們便同時大笑起來。
隨後採花娘神情肅容起來。“放棄吧,”她忽然這麼對蝴蝶娘說道。
“你在說什麼啊姐姐?”
“不要再對他有任何妄想了,”採花娘淡淡道,“而且他都有了家室,你還想插足進去?”
“我沒有,”蝴蝶娘聽罷有些惱怒,但她隨後嘆了口氣,“他對我有恩,我當時不知好歹,誤解了他很多次……而我從未道過歉。”
“所以你此刻來,就是為了找機會道歉?”採花娘問她。
“道歉?不存在的,女人從來都不用道歉,”蝴蝶娘衝採花娘嫵媚一笑,“但作為補償,我可以替他辦一次事,我希望能幫他幹掉蛇老大。”
“可當時你和他能在一起,蛇老大多少也有功勞吧?”採花娘苦笑。
“誰叫他非要反派啊……咦?”
“怎麼?”採花娘察覺到蝴蝶娘神情不對,立即問道。
“那個……”蝴蝶娘眯著眼,死死盯住街道對面一個人,同時低聲道,“我看見他們其中一人了。”
半個時辰後。
另一宅邸內。
御天神雕。
御天神雕正大跨著步伐往外走去,卻聽旁邊有人笑道,“神鵰大人今天也很緊張啊。”
他皺眉側頭看去,發現那是虎老大請來的諸多好手之一,似乎叫楊白,善使雙刀。
御天神雕於是不耐煩問他,“你有何事?”
“也沒什麼,”楊白走來後,笑道,“神鵰大人近日都是比較暴躁,若是不冷靜些,只怕不好找人啊。”
“這和你無關,小子,”御天神雕說罷就往前走去,卻又被對方叫住。
“且慢,大人,”楊白竟然又走上來,淡淡道,“神鵰大人還請冷靜幾分,我知道大人你前陣子敗給一無名小輩,急著報仇,但若因此壞了虎老大大事,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你要攔我?”
“我只是受命行事,確保大人你不會意氣用事而已。”
“好吧,”御天神雕點了點頭,驀地一個箭步衝去,同時右爪猛然探出。楊丹雖然看著真切,卻根本不及躲閃,他唯有眼睜睜看著對方一爪便探破自己胸膛,然後把自己老大一顆鮮活心臟掏了出來。
楊丹跪了下去,倒地,御天神雕則隨手一甩,把他心臟丟到一邊,然後一個展翅便飛走了。
後面有兩虎老大的人見了,紛紛駭然,其中一人道,“不好,我們得去報告給一掌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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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點頭,“正是,快走!”他們便立即離開現場。
而御天神雕則已開始在上空盤旋,同時俯瞰這座城池。
百丈城也不算小了,但若從上空看去,卻發現它也不過一巴掌地,這種居高臨下之感,往往叫御天神雕極為暢快,但又想到自己昔日被一無名小子所敗,便又但覺怒火中燒。
但他亦清楚,憤怒之下,行事自然會有所偏差,是以他很快冷靜下來,一雙眼睛敏銳地掃視 下方每道街頭,以防漏過任何蛛絲馬跡。
在盤旋一陣後,他便落了下來,稍作休息,接著又飛到空中巡邏。就在一個時辰之後,他驀地一喜--
發現了!
御天神雕發現一道身影在一片屋瓦上來回跳躍,然後又跳回地面,他立即清晰看出,那就是那天在場的那個小妞。
“哼,這小娘們也罪禍不淺,得先好好玩玩再殺,”御天神雕心念至此,稍微飛低了些,便又將對方收入自己視野之內,他隨後便看到霍羽。
霍羽正在大街上悠哉走著,似乎完全不擔心自己被發現。御天神雕見狀大為惱怒,他於是提了一口內氣,便俯衝而下,打算一擊就將這小子一隻手掏下,再將他好好玩弄。
誰料才俯衝到一半,御天神雕驀地一驚,便感覺有股強勁掌力從旁邊襲來,一下打中了他,御天神雕便往旁邊連續幾個翻騰,落到一屋頂上。
他惱怒抬頭,喝道,“何人!?”
但見有兩人出現在對面屋頂,分別是一掌定天與流星槍。
他們跳了過來,一掌定天先冷冷道,“你要壞事?”
御天神雕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一掌定天便又道,“你平日行事一向穩重是,是以虎老大才願讓你掌事,但你稍微受辱就亂了分寸,這豈有武林前輩風範?”
流星槍在旁亦笑道,“那小子遲早為我等囊中之物,不急此刻收網,若是操之過急,搞不好反而就叫其溜走了。”
御天神雕只得道,“言之有理。”
一掌定天見他態度暖了,於是道,“你且放心,我們已跟到他們其中一人,現下正在收網,興許等到明日,你就可以如願以償了。”
御天神雕道,“那個鐵袖先生呢?”
一掌定天道,“他始終沒現身,我們若發現他,便求驟雨刀出動就是,你不必擔心。”
御天神雕於是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他說罷便展翅走了。
流星槍見狀苦笑,“他可一向喜歡獨行。”
一掌定天點頭,“他之前還單獨刺殺蛇老大,若不是虎老大遣我們過去,險些壞事……不過算了,若是順利,諸事明天便可解決。”
流星槍但覺心下輕鬆不少,一個人影在他腦海冒出,他便也笑道,“那明日便稍微開下殺戒,後日各自回家。”
他們於是也各自散去。
就如一掌定天所言。
明日。
便是決戰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