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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舊光殘血·罷(二)

“什麼?”百里歸不敢妄動,偷偷瞥過去一眼,頓時移不開了。

好熟悉,這張笑眯眯抿著嘴的娃娃臉,這頭頂掛著一個“·w·”文字泡般的蘿莉……百里歸呆了下,從窺視變成明目張膽的凝視。

蘿莉顯然清楚自己被人發現了,她一點不慌,反而很高興似的,舉起手來揮了揮。

“你認識?”佑齊問。

“認識。”百里歸松了口氣,掛上笑容回了個手勢,“算是……朋友吧。”

蘿莉開開心心往這邊走,身後跟著個身材高挑的青年。

百里歸想起對方說“搭檔先行回了川貫”——指的大概就是這位少年。背了個細細長長的布包裹,束著高馬尾,英挺利落,沒有一點娘炮的感覺。

“虛子。”百里歸笑了笑,“別過來了,我過去。”

那個在海葉市初見,帶他登上客輪並在海難中失散的少女,如今正迎面走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

螢幕上飛速轉動的數字和圖案漸漸挺下來,三個裂空座擺做一行,四周裝飾用的彩燈閃爍。

鈴聲大作,蘿莉的腳步停下來,跟在她後面的男性趕緊收住步子。

佑齊看著百里歸,整個遊戲廳都靜了一瞬。

“怎麼了?”百里歸在鈴聲裡手足無措。

“中獎了。”小光解釋。

就這麼一小會的功夫,圍觀的人都已經收回了視線。大廳裡重新熱鬧起來,百里歸擦擦汗,把贏來的遊戲幣都送給佑齊,自己只留下二十來枚。

“你不去前臺換東西嗎?”有紀問。

“不去,我去和他們敘敘舊。”百里歸換到虛子在的區域,邊寒暄邊打射擊遊戲消磨時間,代幣用完時,順道共進一餐。

·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約定俗成的習慣,虛子也把用餐地點定在了蛇刺的小酒肆。

這次百里歸特地注意了下店名,粗劣的木製牌匾上寫著“醉罷”兩個大字,讓人搞不清是幾種含義、哪些意思。

整個過程,都是虛子和阿歸在說話,跟在虛子身後的青年一言不發,抄著口袋心不在焉地吹泡泡糖玩。他嚼的很帶勁,看的 百里歸牙根發癢,忍不住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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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身材偏瘦,眉目頗英氣,長馬尾一直長到腰間,是很常見的黑髮褐瞳,挽起的袖子下露出半個小臂和龍形紋身。偏頭看了百里歸 一眼,掏掏口袋,用眼神瞄瞄指尖。

百里歸低頭一看,發現他手裡捏著一條口香糖,頓時哭笑不得。

看不出來啊,這哥們瞧上去是個沉默寡言的酷哥,結果竟然還挺溫柔細心的。

“搞什麼阿青,都要吃飯了。”虛子也想笑,按下了青年的手。他撇撇嘴,吐掉口香糖悶頭吃飯。

百里歸數度猜測此人身份,兄長?保鏢?……搭檔?如果真的是搭檔,年紀相差也太大了,看上去怎麼也有二十六七八。況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保護者情緒是如此明顯。百里歸敢肯定,如果有人敢對虛子出手,他絕對會不問緣由的出手,毫不手軟將對方揍趴。

“總之,能見到你真是意外!”百里歸感慨道,“我都快忘了……”

還有你這麼個人。

“我說太無情了吧!”虛子不輕不重拍了下桌子,“你怎麼到這裡的?”

時至今日再談當初,百里歸心裡一陣惆悵。

說不好為什麼,就是空落落的。

“海難時被盛利先生的獨女救了……”他嘆了口氣,一語帶過“你呢?”

“唔,我和大部分人上了搜救隊的船,除了丟掉些資料外沒什麼大事。”

“那怎麼來天元了?你家是這的啊?”

“不是,今天過來談樁生意。”她頂著那張不諳世事的臉,說這種世故的話,顯得格外違和。

“又辦假證?”百里歸調侃。

虛子笑著搖搖頭:“不知道,僱主臨時有事,我們還沒來得及見面呢。”

“芥子接活還需要面談?” 有人插嘴過來,聲音由遠及近,冷嘲熱諷,“不是黑白通吃,給錢就幹嗎?”

百里歸看了眼炎真映在湯水上臉,心亂如麻。

好在悶頭扒飯的青年很乾脆,啪一聲摔掉筷子,拍案而起。

“說話給我注意點。”他一言不發時,顯得特別深沉憂鬱,結果一開口,竟然是股痞子氣息,混不吝的嗆人。

“那你想怎樣。”炎真一點不怵,“芥子的情報販子,以前老鼠似的東西,現在也敢走到太陽底下學別人人模狗樣了?”

“我想叫你把話收回去。”青年說。

這句話一出口,蛇刺眼皮就抬了起來。

虛子臉色也不太好看,開口想說什麼,被一句話搶斷。

“但是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麼收回去?為難你就太不講道理了。”青年話還沒落下,手就提了起來,“所以該付多少,還是直接還吧!”

他拳上生風迎面揮出,胳膊上的青龍隱隱欲現。兩人扭打著撞到櫃檯上,顧客在一旁起鬨叫好,蛇刺額角跳了跳,有人路過門口看了一眼,被他一句話吼出去。

“看什麼看,不接客!”他氣沉丹田一聲獅吼,廝打中的兩人也心神一晃。

炎真正吃虧,想趁機撤開一波,對方卻步步緊逼,每一拳都帶著要命的狠勁,誓不罷休。

又一下迎頭擊來,炎真舉起雙臂,狼狽地擋在臉前。

沒辦法,對方力氣太大了,一隻手竟然擋不住一拳。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單挑靠蠻力胡來,一點不講技術。而他還就是沒辦法,每次發現破綻想要扳回劣勢,對方就恰巧走到狗屎運,或化解或防備地避開了。

這一拳讓炎真往後踉蹌幾步。然而拳勢已盡,風聲不停,他心裡發緊飛快後撤,仍被狠狠一腿踢飛出去。

笑聲如浪潮一般湧來,青年也笑了笑,倒沒有多嘲諷,只是驕傲和不屑。

“芥子沒種,你有種。都說闊野厲害,是群瘋子,三把火唯恐天不亂。”他又抄起口袋,居高臨下俯視摔在地上的炎真,“有本事你在這兒也放把火啊?”

炎真是個自卑到自傲的人,而這樣一個人在嘲笑中被如此俯視,會是什麼反應?

“他一個小毛孩,哪敢在蛇刺的店鬧騰啊?”有人大笑著。

男孩雙眼發紅的瞅著他,猛地轉身掏槍,嚇得他脊樑一軟,下意識往桌子後面藏。

周圍的顧客一下子散開了,沒有尖叫,只是能跑多遠跑多遠,炎真環顧四周,原本往桌子後面躲的人好像也發覺進退兩難,硬著頭皮坐直身子。

誰叫這條道上,面子有時候比命還重要呢?

他咬咬牙,強自鎮定地抬起酒杯,裝出一副不在乎的膽氣,“有本……”

“砰!”

他愣了愣,不敢相信地低頭看向胸口。

衣服上一片鮮血染開,他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摔向地面,手中還捏著酒杯。

蛇刺愣了,虛子也不例外,所有人都有些發懵,誰都沒想到有人敢在蛇刺的店裡動手,甚至連話都沒讓對方說完。

只有那個被虛子喊作“阿青”的人沒愣,他看了看滿臉驚訝的路人,又看了看穩穩舉著槍面無表情的炎真,“啪、啪、啪"緩之又緩鼓了幾聲掌。

“牛逼啊,牛逼。”他脫掉外套,露出紋著整條龍的左臂,以及有著微妙起伏的胸膛,“虛子,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把‘瘋子’這個外號讓出來吧?我看他比你瘋。”

炎真仍然無動於衷地抬著胳膊,讓人疑心他的手是不是不會僵不會累。

“艹……”炎真輕聲說,“走火了……”

“你……敢……”躺在地上的人掙扎著撐起身,怒指炎真嘶聲說道,“在……蛇刺……”

“砰!”

這次連阿青也嚇了一跳。

“要不是走火,怎麼可能打了一槍還讓你活著。”炎真輕描淡寫地說,“走了狗屎運都不知道夾著尾巴做人,真是活該去死。”

“哈……哈哈。”阿青乾巴巴笑了幾聲,一直興趣缺缺的眼裡忽然亮起光來。

炎真掃了他一眼,把槍口轉向對方。

“想比比?行啊!”阿青就這麼讓他順順當當調整好角度,躍躍欲試地活動手腕,“正好我想試試,到底是闊野更瘋,還是我更……”

“砰!”

“……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