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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舊光殘血·罷(五)

蛇刺嘆了口氣,又笑了兩聲,攥起拳來捶捶桌子。

“自從天元被大浪完全把持,闊野就被堵在東邊不得存進。長空疲軟,聯盟內亂,從索羅伊上任,他們一家獨大的勢頭還不明顯麼?”燎原說。

“何來東邊西邊、南部北部?”蛇刺問,“川貫已經統一多時了。”

“合久必分嘛,是時候讓車輪倒退一步了。”燎原氣定神閒收回手,飲了杯酒,看向門外殘陽,“再說社團間打打鬧鬧,也不會折騰個天翻地覆。”

不會折騰個天翻地覆?蛇刺勉強扯住了往上揚的嘴角。

“這次不是我自己的野心,也不是闊野的瘋狂。”燎原放下筷子,“是很多人的意思。”

蛇刺也看向門外,酒肆建在河堤附近,遠遠望去,隱約能看到對岸一絲水光。

“讓炎真來找我的時候,你們就找過很多人了?”

燎原點頭。

“都有誰?”

燎原沉吟著。

燎原嘆了口氣:“神幡的無門社,芥子,鎮水的張家……”

“張家?”蛇刺打斷他的話,“是我想的那個張家麼?”

“是。”燎原說,“現在鎮水市是他們說話了,除了芥子那些見縫插針的老鼠,誰也插不進去。”

“他們的‘掌舵人’換了嗎?”

“沒有啊,還是諾言。”燎原在眼睛上比了個手勢,“就是那個一表人才的斯文敗類。”

“那那個張青……也快四十年了吧?”

蛇刺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肩膀。

那後面有一道疤,是他逃離鎮水時一個張家後生留下的。

現在想來,那雙刀子似的眼睛,不正是張青麼?

怪不得他會覺得熟悉。

“怎麼一點也看不出變老來?”

“大概龍都是長壽吧?”燎原搖搖頭,“不知道,她不一直都是個怪胎麼?”

蛇刺很驚奇,他記得那時張家還是個以血脈維繫組織的小家族,代代經營武館。老龍頭剛死,新任頭目是其義子,年僅十六,瘦瘦弱弱斯斯文文,鏡片下的黑眼睛空洞無神,還手無縛雞之力。

什麼時候,這個小不點將張家發展的這麼龐大了?

“意外吧?”燎原說,“你沒做到的事,你瞧不起的人做到了。九命曇花一現,張家常開不敗,你孔武有力,能拼能打,卻只能蟄伏,諾言沉默少言,長居幕後,可每句話都讓人畏懼。”

蛇刺不說話了,許多年前他經常和年輕的燎原一起喝酒聊天,微醺時經常指點江山,難免漏出些輕蔑的話,時隔多年被打臉,感覺還是挺疼的。

“那蕭家呢?”蛇刺問。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在,不過就像長空一樣,沒多少活力了。”燎原說,“最近還跑了丟了個小少爺,真是荒唐的不行。”

“你們沒有拉攏聯盟麼?”

“沒有,川貫的事是川貫的事,社團間再怎麼撕咬最後也都是天涯後裔、大煜舊民。”燎原好像對這種古怪的認同感有些唏噓,“但放聯盟這種野心勃勃的外來人進門,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它們都答應闊野了麼?”

“除了無門社,都點頭了。還有一人……不便說與你。”

“你不說,我大體也猜到了。”蛇刺說,“你們怎麼就相信這些人不是虛與委蛇?”

“那些事有其他人操心,用不著我頭疼。”燎原笑了笑,“其實要我說,大家幾百年前都是天涯會的人,俠客、大賊、野心家什麼人沒有?一條道黑白糾纏,不就是所謂江湖麼。這路上,還是要講信用的,就像你一直信的那樣,任俠重義,一諾千金。”

“說什麼任俠重義,我就是個砍人的混混。”蛇刺低聲說,“有人告訴我,那些東西不好使啦。”

“世道變了,但有些東西不會變的。”燎原替他滿了杯酒,“至少我還會來找你喝酒不是。”

“就是來的有點晚。”蛇刺笑了兩聲,端起酒杯。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燎原露出驚喜的表情。

“你們這是要開始對大浪發起清算了啊?”他緩慢地喝著杯中酒液。

“是。”燎原嘬了下牙花,“作威作福那麼久,是時候算算賬了吧?看看能敲下它幾斤肉。”

“那為什麼不同意?”蛇刺開懷大笑,掌中空杯砰一聲捏碎,“這些年來我每天都準備著兩瓶酒一份鍋,等某個人來找我。你以為我在等什麼?”

燎原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擔心有些多餘:“本來我還想問,用不用我幫忙整理下九命,省得有人陽奉陰違。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我自己建立的東西,什麼時候都不用別人插手。”

蛇刺眯起眼,露出冷森森的殺意,“我弟弟的仇,早就該跟索羅伊好好算清!這一天,真是等久了!”

·

兩三天一晃就過去了,三月五號驚蟄前一天學校開學,百里歸拿著蘇遠遞給自己的工作表十分茫然。好在對方很靠譜,有沒有人幫忙都是一樣遊刃有餘。他在教室最後一排瞌睡了一整天,晚上被交代了一份新的工作安排。

除了幾項可以忽略不計的雜事,他的工作只有一項。

“什麼鬼啦,為什麼讓你來做輔導!!!”霧山嵐對著百里歸遞給她的安排表一頓痛罵。

“你家大師兄自己安排的啊,不關我事。”

“這是誤人子弟!”

“說不定他壓根沒指望你出線……”

“百里先生這話就不對了。”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耳雅異常重視這場比賽,難得發表反對意見。

“是我失言……”百里歸立刻改口,“不過我也就是個陪練,你們平時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蘇遠過會就會來。”大概會來,“平時你們現在該做什麼了?”

“和學校裡其他準備參賽的同學對戰。”

“誒對手固定的話思路會僵住哦。”

“不準!用!教育的口氣!跟我說話!”霧山嵐抓住百里歸衣領搖晃,“真當你是指導啊!”

“哪有,只是人生經驗嘛,而且都是血的教訓哦。”百里歸早知霧山脾氣嘴硬心軟,壓根就不往心裡去,一點也不惱。“那該去切磋就去吧,我在這看著,給你們吶喊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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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上支援,行動上圍觀?”

“差不多吧。”百里歸含糊道,“當然你要是不幸被狂扁,我也不會放任你被對手揍死的。”

“不用我去找麻煩,麻煩也找上來了!可勁烏鴉嘴吧你就!”她呸了聲,鬆開手向耳雅身邊走去,男孩身邊圍著三三兩兩的人,看上去並不像友好交流。

“圍著我搭檔幹什麼!”霧山撥開耳雅阻攔她的手臂,硬擠到幾人面前兇巴巴瞪了幾眼,硬是逼出一絲空隙。“想交流那就挨個上臺看看高下!沒聽說大賽裡還有以多欺少這一項!”

"那不就是打群架麼!"有人推開體育館的門,聲音興奮。

百里歸看了看拄著柺杖的來客,又看看手機日曆,確認時間只過了幾天而不是幾個月。他以為自己的自愈能力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今天看到個更變態的,總算知道了什麼叫一山更有一山高。

柺棍杵在地上發出篤篤的聲響,在突然寂靜下來的體育館裡顯得特別清晰。

“這我擅長。”張青停在百里歸身邊,誠懇地問,“這屆我也打算參賽來著,算我一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