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江南皮革廠開始流傳出這樣一段流言，說老方的死不是偶然，而是他偶然間撞見了老闆黃鶴與他小姨子不可描述的事情，為了兩人的醜事不被暴露，所以老方就被跳樓自殺了。
起初，這種流言僅僅只在小範圍內傳播，就算旁人聽了也笑笑，皮革廠裡面這點貓膩的事情，都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憑藉這點事情想要給老闆潑髒水，似乎也太過弱智。
只是，這種謠言並沒有止於智者，相反還越演越烈，甚至到最後傳出，老方之所以被自殺，除了因為撞破姦情之外，還因為發現了皮革廠一個驚天大秘密，為了避免秘密暴露出去，老方才被殺人滅口。
秘密一向是人們好奇心的原動力：說起秘密二字，沒有人不興奮，尤其是維多利亞的秘密這些特殊秘密。
所以到這裡，事情似乎就有點失控下去了，就算是平日專心工作的老實人也好奇皮革廠隱藏的驚天秘密是什麼……然後各種版本的猜測流言就流傳開來。
有的說江南皮革廠之所以建在這裡，是千萬年前西楚中學戰後的廢墟，裡面埋藏有西楚中學一生的財富，誰得到了就可以重現西楚中學往日榮光。
有的說江南皮革廠這裡擁有上三天遺落的至寶，得到這個至寶，便可以殘破高中的奧秘，直飛上三天……
總之，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暗地裡推波助瀾，想要讓江南皮革廠亂起來。
的確，隨著這些謠言的四處擴散，原本一切都井井有條的江南皮革廠開始鬆懈了起來。工人不再一門心思老老實實做工，相反還時不時的在江南皮革廠各種角落翻翻找找，似乎想要憑藉運氣找到什麼。
工廠中層也沒有心思指揮工人們繼續工作了，經常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密謀什麼，讓整個皮革廠的氣氛越發詭異湧動起來。
而工廠的老闆周靜，在這種時期反而不出來闢謠，穩定大局，選擇消失。
這越發讓江南皮革廠前途未卜起來。
至於這個時候的曹衝，居然變成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學霸，他整天沉浸在老王教授給他的一些物理公式當中去，經常廢寢忘食，夜以繼日。
這種情況，起初老王和黃藥師還不以為意，直到突然有一天，他們兩去食堂發現廚師罷工，他們沒有吃的時候，才發現事情的大條。
“還老方一個公道，我們需要真相，我們有知情權！”
等到老王和黃藥師走出食堂的時候，才發現江南皮革廠的中心主樓那邊，聚集了幾乎全部工人，他們舉著橫幅，喊著口號，義憤填膺的想要為老方討回公道。
“周靜，你不得好死，你還我的老方來。”
“還我的老方來。”
……
在遊行隊伍面前，居然還有三四個披麻戴孝的女人在控訴著， 老王與黃藥師登時更加驚訝了，據他們所知，老方那麼多年來都單身一人，從沒有聽過有什麼姘頭，這一下子跳出三四個，是傻子也明白江南皮革廠的氛圍變了。
“我們需要公道！周靜，我們知道你在裡面，有本事把黃鶴老闆請出來，別以為你當了我們老闆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隊伍最前面，老王也赫然看見南宮無淚一行人在肆無忌憚的大喊著。
面對這種員工罷工的情況，廠長大樓居然牢牢緊閉，根本沒有一絲回應。
變了，江南皮革廠可能從此就要走向破產之路了。
看著這一切，老王內心一動，好在他提前有了準備，當下直接轉身回到住處，並且找到了還在研究萬有引力公式的曹衝。
“衝兒，別研究這公式了，皮革廠現在亂了，你能聯絡到你靜姨嗎？她再不出來，皮革廠就毀了。”老王一下子擋住了曹衝視線，試圖搶救一下即將落入深淵的皮革廠。
“王叔，你說什麼？”
曹衝這才雙眼透紅的抬起頭，廢寢忘食研究這超過他想象的萬有引力公式，讓曹衝略顯憔悴。
老王只好把剛剛說的再重複一次。
“哦，就是這事啊。”
然而曹衝聽完之後，出乎意料的反應很平淡，就像是聽到到一件意料當中的事情一般。
“怎麼？衝兒，你們不急？要這江南皮革廠倒了，那你怎麼辦？”老王驚訝起來，旁邊的黃藥師也滿臉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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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衝見老王驚訝表情，才是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王叔，稍安勿躁，你看我，您都成了我的幕僚，我竟然忘記告訴你這麼重要的事情了。”曹衝恭敬的把老王請到一旁：“王叔，您先坐下，事到如今，我也得必須向你透露一些事情了。”
“這內中還有隱情？”
老王不淡定了，一向被他視為老實忠厚的曹衝居然隱藏了這種事情，讓他有些看不透現在這世界了。
“是有隱情，其實現在這局面，應該是靜姨和黃叔有意推動的。”曹衝點點頭，一下子就透露了一個讓老王和黃藥師都三觀盡毀的資訊。
“有意推動？為啥？”
老王只感覺滿腦子都是問號，好好的工廠說亂就亂，誰能這麼敗家。
“因為我們就想讓工廠破產。”曹衝平淡的回答，讓老王和黃藥師險些回不過神來。
“確切來說，我們北魏中學，想要讓江南皮革廠破產，因為這江南皮革廠，是我們北魏中學安插在東吳中學這邊一枚重要棋子，現在需要它發揮作用了。”曹衝的補充讓老王回過神來。
“無間道？”
“恩，的確也算無間道，因為東吳中學這些年來同樣也在我們北魏中學安插了不少暗棋。”
曹衝很坦然承認了，北魏中學和東吳中學註定有一戰，也沒必要隱藏。
尤其是在老王面前，自從老王拿出神秘莫測的萬有引力公式，曹衝就已經真的把老王視為可信賴的幕僚了，所以告訴老王這些關鍵資訊，也不算洩密。
“北魏中學，東吳中學……”
聽到曹衝這樣說，老王也算勉強接受了，畢竟在他看來，這兩者簡直是天生對立的，不打一次都對不起這種設定，只是老王沒料到的是，他竟然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被拉扯進來了。
“那工廠中流傳出來的皮革廠有劉微的《九章算術》遺本，也是公子你們故意透露出來的假消息嗎？”這時，許久沉默的黃藥師，突然插話道。
“嗯？《九章算術》遺本？你從哪兒得知這訊息的？？”曹衝不算明亮的眸子，閃過一縷精光，直直的盯著黃藥師，一時間，他身上發出了一股很強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