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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裂隙

“元老們,元老們,請安靜一下!安靜一下!”

元老院是這片大陸的霸主——瑞帕布蘭克共和國的最高權力機關,瑞帕布蘭克在發展輝煌了五百年後,瑞帕布蘭克歷501年1月的一天清晨,元老們再次齊聚元老院,為瑞帕布蘭克未來的發展出謀劃策,殫精竭慮。

“不需要再議了!無論如何,全國道路網預算還要再次追加。”

“那這麼說的話,東部六行省的大教堂建設也需要追加預算。”

“元老們,在我們商議追加預算的時候,是不是應該記起西南方面的21軍團已經欠餉半年了。”

“我們的財政情況大家都是知道的,預算要在合理的範圍內。”

元老們各抒己見,對瑞帕布蘭克未來一年的發展都有著各自的想法。但是這些想法與現實總是有那麼些許衝突的地方,元老們都開動腦筋,讓思維的火花點亮出智慧的方法。

“既然如此,那就加稅吧!”

“必須在下個月提高稅率。”

“對,再加稅!”

“土地稅和商業稅已經在去年提高到六成,不能再提高了。”

“可以在未來修建的道路上透過道路使用稅來徵收稅收。”

“道路網的預算已經追加了十三次,工程進度卻一拖再拖。”

元老們各司其職,在討論各項政策的時候難免有偏向於關注自己所在的領域,與其他元老也總有相衝突的地方。這時候,元老們通常以辯論的方式,以嚴謹的邏輯和卓越的口才為自己的觀點搏下一片掌聲。

“去你的!你以為大家不知道追加的預算都進了你的口袋嗎?你竟然還有臉要求預算追加。你這個骯髒的吸血鬼,中飽私囊,想要吸乾瑞帕布蘭克的血液。”

“不要臉的是你吧!用賄賂的手段當了三屆稅務總長,口袋鼓的都要破了!”

“臭不要臉的東西,你血口噴人!”

當元老們相持不下的時候,則總會有中立正直的元老站出來調節。

“以政府的名義放貸,可以暫時集聚資金。”

“放貸?你私挪公款做投機生意結果虧了本,你想藉此機會掩蓋吧?”

“血口噴人!別搞的你多乾淨似的。”

“王八蛋,你個噁心的臭蟲,靠變賣少女和奴隸發家的暴發戶。”

“混賬!”

“垃圾!”

“臭不要臉的男妓!”

“安靜,安靜元老們,這裡是瑞帕布蘭克元老院。”元老院議長蘇拉奮力的用法錘敲了幾下演講臺,每敲一下,他臉上厚厚的像糖稀一樣的贅肉就會跟著抖兩下。

元老院是這個古老的國家在推翻國王的殘暴統治以後,為了防止獨裁與殘暴統治的再度出現,由各氏族的長老們組成,共同治理國家的莊嚴機構。隨著瑞帕布蘭克的不斷擴張,從氏族部落聯合而成的城邦走向同一民族的國家,氏族長老們也蛻變成為貴族階級。各部門長官,大商人,大奴隸主,軍團指揮官共同構成了瑞帕布蘭克三百人元老院。

蘇拉今年已經接近60歲。禿頭,肥臉,沒鬍子,身材矮小,體態臃腫,走起路來一顫一顫,活像只蛤蟆。蘇拉混跡元老院近四十年,能力平平,什麼都幹不好,但也什麼都搞不砸。他最拿手的就是見風使舵,看見哪一派得勢就毅然決然的拋棄本陣營,用出賣,巴結,奉承的方式一步步向上爬。五年前執政官揚主持改革的時候,此君站在改革派一邊,但是在當年的春季大會上,楊被投票罷免的時候,只用一個休會的功夫,他便以保守派自居,是個能在好幾個雞蛋上跳舞的傢伙。

蘇拉的錘子聲相比議員們的吵架聲,就好像菜市場上飛過一隻蚊子。就在他氣得滿臉通紅,舉起法錘要把演講臺砸個稀巴爛的時候。議事堂側門彈出一個侍從官,連滾帶趴的跑到蘇拉的身邊,在他的耳旁低語幾句。剎那,蘇拉的臉從烈日火山口變成了極地冰川。連忙問道:“此事大主教知道了嗎?”

“還沒有,我先去報告的大主教,但是大主教還沒有起床,不敢打擾就先趕過來了。”侍從官答道。

“行,我去稟報大主教,這裡就是個擺設,決定不了這麼大的事情。”

拜月教大主教,這個國家實際的掌握者。傳說當年一個叫做羅慕路斯的奴隸在月圓之夜獲得了月神賜予的狼之力,並且使用它推翻了暴君的統治,建立了瑞帕布蘭克。

從那以後瑞帕布蘭克的人民便虔誠地信奉拜月教,奉行行善,聖潔,公義的教義,他們認為堅信拜月的領導,行善,團結,奮鬥就可以創造出完美的理想社會。

蘇拉的笨重的身體,一蹦一蹦的邁出元老院,直迎上金色的陽光。斑斑的陽光牽著悠長的銅鐘聲,緩緩的落在元老院滄桑的石階上。潔白的元老院穹頂上,羅慕路斯帶領狼群和人民奮力向倉皇的國王衝去的浮雕栩栩如生。羅慕路斯的眼睛極目遠眺,瑞帕布蘭克首都聖羅城對著輪轉的天穹,茫茫大地,顯得安靜而端莊。

離開位於聖羅城元老院,到達城市的西郊。西山腳下的不知名湖泊旁有一個佔地一千五百畝的別墅群就是拜月教總部。沒有高大的圍牆,沒有金碧輝煌的宮殿。三座淺淺清清的湖泊相依卻不相連,星羅棋佈著上百座的木質別墅,湖畔的翠柳輕撫長廊的簷角,風聲伴著風鈴聲,清脆而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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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狄,拜月教大主教,應該有一百歲左右了,是一位頭髮花白,滿臉倦容的老者。他深邃的眼睛早就看透了世間的蒼涼。如果省略他的眼睛,乾枯的爬滿青莖的雙手,洗了無數次泛白的衣服,千溝萬壑的臉下亂七八糟的鬍子,那他也只不過是差一步就踏進棺材的矮老頭,跟大街上的乞討者沒什麼分別。但加上這雙眼睛,他就是這個國家的主宰。

時間接近下午三點,陽光熱烈地充滿了整個別墅,克勞狄懶洋洋的在侍從們的服侍下起床享用下午茶。他的雙手早以乾枯無力,就像被抽走了肌肉留下皮包骨頭,緩緩地用勺子舀起一勺燕麥粥,沙漏都流的慢了。當克勞狄的唇終於碰到勺子時,滋的一下,燕麥粥卻從克勞狄的嘴邊逃回到碗裡。

周圍侍者剛上前,外面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蘇拉這個大胖子,咚,咚,咚,打著腳步排山倒海的趕了進來:“都出去。”

侍者見是議長便緩緩退了出去,靜靜的關上了門。

“不著急,坐下喝杯水。”克勞狄靈活地用方巾擦了擦嘴,沒有讓侍從服侍。

蘇拉咚的一下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一杯涼水一飲而盡。呼呼的喘了兩下大氣:“主上,卡普亞行省發生了叛亂,奴隸兵和平民。”

克勞狄:“克里古拉呢?”

蘇拉:“他死了,奴隸兵和平民已經佔領了整個行省。21軍團全軍覆沒。是一個叫斯巴達的奴隸。”

克勞狄:“什麼時候的事情?”

蘇拉:“有幾個月了”

克勞狄:“克里古拉很厲害啊。”

蘇拉:“主上,卡普亞行省已經被叛亂者佔領,他們殺光了所有貴族,官員,士兵,瓜分了土地,並且向臨近的薩姆尼姆行省擴充套件。”

克勞狄:“克里古拉很厲害,叛亂到這種程度了,他還有辦法封鎖消息,我們身邊有他的人。你是愚蠢還是?”

蘇拉膝蓋一打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生生的疼:“主上,臣下...卡普亞地處偏遠,克里古拉這幾年在那裡發展勢力,連軍餉都有辦法挪動,元老會、大本營都有他的人...”

“算了,事情發展的很快。斯巴達?真是難聽的名字。卡普亞行省邊緣22、24軍團已經在薩姆尼姆行省集結完畢,讓德魯蘇斯去,調動令我已經簽字了,拿給元老院那幫豬頭透過。”克勞狄從座位上緩緩的站起,迎著窗外射進的陽光:“好了,我要出去澆澆花,人吶,年紀大了,就喜歡弄點花啊,草啊的,看著有生氣。人也舒服。”

蘇拉顫顫巍巍的收起了調動令:“主上,要不要跟其他幾位長老......”

“好了!”克勞狄直了身子,用一種錐子般的眼神看著蘇拉:“你下去吧。”

卡普亞位於西南大盆地之中,南部成喇叭型開口對著撒哈里海,海的對岸就是富饒的孟斐斯國。東部是德普大高原。北方被高大的阿泰山脈擋住,使得這裡地形險要,易守難攻。每年的西南季風使得這裡降水,光熱充足,奔騰的泰普河給沿岸帶來了肥沃的土壤與充足的水源,再加上才被人們發現的優質大理石礦脈。根據記載:卡普亞地廣人稀,物產豐富,不須從外地購買,便能自給自足。遍佈木材、皮革、桐油、鐵礦、尤其以儲量巨大的大理石礦脈聞名,此外西南盆地沃野千里,再加上南臨撒哈里海,漁業發達,是瑞帕布蘭克重要的糧倉之一。

十幾年前,二十多歲的克里古拉帶著年輕的夢想來到的卡普亞,看中了這裡取之不盡的資源、財富和權力。十多年來,克里古拉揮起征服自然的斧子,山頭被消平,木材,石材溯流而上像威武的軍隊在河面上行進,沼澤被填滿,稻田被風撫起的波浪打在黃昏的太陽上,濤濤的泰普河被攔腰截斷,立起了恢弘的大壩,這是人類一柄利劍插在自然的腹心上。

卡普亞城內,克里古拉用大理石和杉木建造了比金碧輝煌更雄偉壯麗的富人城區,這裡沒有夜晚,貴族們狂歡宴飲,縱情笙歌的豔火染紅了天空,遮蔽了群星。教士,官員,商人,奴隸主在克里古拉的銷金窟裡縱情聲色,荒淫無度。富人區的美酒剛起開就被倒進下水道,流出燈火通明的大理白玉,流進黑暗如漆平民瓦舍。

這幾年,克里古拉突然將此地的稅收提高到了六成,大肆的掠盡一切資源財富,早已習慣了苛政重稅的人民只能麻木的像沙漠的駱駝一樣苦苦的忍耐著。屋漏偏逢連夜雨,亞熱帶季風氣候給卡普亞行省帶來的不僅有豐富的降水和充足的陽光。還有季風進退不規律引起的旱澇災害。去年的季風來異乎尋常的異乎尋常,先是春夏之交的降水幾乎沒有,太陽莫名興奮了半年多不休息,用溫暖的陽光撫摸卡普亞盆地,直到把它摸的禿了皮,百姓們的春季稻徹底絕收。接著到了八月太陽就罷工了,天上像破了洞一樣連下了三個月大雨,本來泰普河大壩還可以起到防洪的作用。暴雨來臨的時候克里古拉正好在下游巡視,居然不允許上游開閘放水,等到上游都被泡爛了。這時候克里古拉卻一紙命令:開閘。憋緊了上游一開閘就把怨氣水氣都撒在了下游上。

“大人,我們已經將所有的東西交出來了。”衣著襤褸,皺紋裡夾雜著黃土的老村長,顫顫巍巍地將小半車糧食獻到徵稅官面前。

稅吏看著跪了一地的瑟瑟發抖的民眾,慢悠悠的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在了麻袋上,就像刺在了農民的心頭,碎屑般地流了一地,就像老人的心在流血。

“混賬東西,就拿這豬吃的東西來糊弄老子,不想活了!”稅吏狠狠的踩在老村長的背上,想把他踩進土裡去,踩實了。

“連年...重稅,今年又...是大旱,又是...大水,實在是沒有...”老村長不斷親吻著地面,啃了一嘴泥,哽咽著回答。

“賤民,你們的土地是月神給的。別說糧食,讓你們交命都得交。誰不知道你們這幫賤民,比狐狸的都狡猾,肯定還偷藏糧食。來人,給我搜!”

稅吏剛撤下一步,老村長跪著撲上去,抱住稅吏的大腿,沾著鼻涕塵土的嘴唇顫抖地哭嚎:“沒有了,真的沒有,剩下的是種子啊,我們吃草根樹皮都不能吃種子啊,求求大人,發發仁慈吧,看在月神的份上。”

“賤民。總督之所以第六次加稅,就是為了幫你們治理水患。不知道感激月神的恩典,還敢偷藏糧食。來人,把糧食收走,再給這幫賤民烙上奴隸印,狗東西。”稅吏朝著村長的後腦勺啐了一口唾沫,剛一轉頭,伴隨一身悶響,就是一陣眩暈。

不知從哪裡飛來的一個石塊落到地上。

“誰?哪個王八蛋!”稅吏捂著流血的額頭嘶吼到。

“你爺爺我!”人群中站起來一個八九歲的少年,皮膚蠟黃,赤裸著上身,胸膛上一根根排骨根根凸起,清晰可見,瘦得如一片葉子,風一吹能吹出幾碼遠。

“小....風!”老村長和眾人被著突發的一幕驚得凝住了血液。

“小東西,你打我,看我今天不把你的皮扒了。”稅吏反握著匕首像小風走去,可是小風卻沒有絲毫畏懼,而是用他噴射著仇恨的眼神狠狠的瞪著稅吏。周圍的民眾們此時都冷漠得像瞎子一樣,五體投地跪在地上的,不住地顫抖著,淚水鼻涕帶著恐懼滿臉的爬。靠近小風的幾個紛紛像烏龜一樣,背朝天空爬向旁邊,給稅吏讓出一條路。

稅吏提起匕首,破空一刺,殷虹的鮮血在空中開了花。老村長擋在了小風的面前,用自己的雙手死死握著徵稅官提匕首的手,拼盡最後一絲氣力把匕首的按進自己的胸膛。

稅吏睜大著眼睛,臉嚇的慘白,幾個衛士也不知所措,民眾們狠命的用頭頂著地,彷彿什麼都看不到。

“混蛋!”小風從地上抄起一塊大石頭,朝著稅吏撲去,一擊再次擊中了稅吏的腦袋,稅吏和小風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的飛散了大半魂魄,只剩圓睜的眼珠子,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凍結成了冰塊。

“啊,死人啦!”一個跪在小風附近的膽小女人,看見了地上的鮮血和徵稅官倒地的噁心樣子,忍不住驚叫起來。

“稅吏死了,打死這幫渾球!”

“打死這幫畜生!”

“上啊,為村長報仇!”

上百個精壯的男子從人群中一躍而起撲向縮成一團的七八個衛士。就這樣瑞帕布蘭克第一場抗稅暴動就這麼爆發了。

緊接著,卡普亞省大大小小的村莊相繼發生了抗稅暴動。而克里古拉所會做的,和所能做的,就是動用他的第21軍團。很快道路被封死,驛站被接管,所有信件扣押,所有對外訊息,統統被蓋死在卡普亞省;一支支百人隊迅速進入各個村莊,火焰,黑煙,鎖鏈,烙印......還有無數十字架上烏鴉啃食的屍體。

但是沒有了軍團保護的卡普亞城變得空虛起來,小販,工匠,平民,奴隸也紛紛起來反抗,暴動,他們試圖扒開圍牆,衝擊貴族城區。無奈之下,克里古拉武裝了城內的奴隸兵,用來充當肉盾,再有精銳的少數督戰隊鎮壓暴動。

所謂奴隸兵,就是由奴隸構成的用於戰爭的苦力。他們負責運送給養,裝備,構建工事,充當苦力,戰事緊急了就派到前線送死。武裝奴隸兵必須隨時戴著腳鐐手銬,並且幾個人連在一起防止奴隸兵造反,戰鬥結束後會被收走武器,像動物一樣被關進籠子。

這天,奴隸兵斯巴達剛剛結束了鎮壓居民暴動的行動,就被戰友們抬了回來。

奴隸出身的斯巴達從小叛逆,因為多次試圖逃跑,沒少受奴隸主的鞭子。斯巴達的朋友黑勞士總是勸他:“逃了又能怎麼樣,我們的肉體都烙上了去不了的奴隸印。”

斯巴達總是說:“烙印在身上,不能在心上。”

屢敗屢戰的斯巴達,仍然毫不氣餒,繼續逃跑。由於斯巴達平時在奴隸們身邊的威望很高,奴隸主不敢輕易處死他,最後沒有辦法的奴隸主只有把他和他的哥們們送進了奴隸兵營。

“讓一讓,讓一讓!”黑勞士和幾個奴隸兵抬著受傷的斯巴達就往牢房裡面衝。

“站住。”管理奴隸兵的牢頭,端著酒碗擋住了黑勞士的去路。

“怎麼啦?”

黑勞士:“大人,斯巴達的腿受傷了。”

“我看看。”牢頭把斯巴達翻到側邊,斯巴達的大腿上開了一道兩寸的大口,血不住的往下流。

“咦。”牢頭一臉嫌惡,隨意地搜了搜幾個人,確認了沒有偷藏武器後,從桌上拿出半卷麻布。

“來,給他止止血,看著噁心。”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黑勞士千恩萬謝的抬著斯巴達走了。

約莫幾個鐘頭,到了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月色涼如水,牢頭們喝了點小酒,瞌睡蟲早就鑽進了腦髓,呼嚕聲此起彼伏。只剩下兩三個守衛,閉著眼睛,耷拉著腦袋,像個殭屍一樣,沒魂沒腦地巡邏著。

“大人,大人,死人啦!”

黑暗之中傳出了黑勞士的呼喊聲,像把錘子一樣把巡邏兵瞌睡的腦袋給砸醒了。

“死了就死了,別打擾大爺,大爺我困著呢!”巡邏兵叫罵著。

“大人,快來看看吧,死人了!”黑勞士再次呼喊。

“你是想吃點苦頭吧!”巡邏兵憤怒的開啟牢門:“死的那家夥呢?”

黑勞士:“這呢,他大腿受傷,應該流血過多死了!”

巡邏兵不耐煩的走到斯巴達的面前,還未看清斯巴達的臉,一道亮光就進入了太陽穴。與此同時,黑勞士猛撲向另外兩個巡邏兵,廝打在一起。斯巴達拔出利刃又撲向了另外兩名巡邏兵。

為了防止奴隸兵聚眾叛亂,一個極其狹窄的牢房,或者說不是牢房而是個用泥砌起來的箱子。只允許兩個奴隸居住,可是守衛一般都三人一組。欺騙這幫蠢豬開門不是件難事,但憑兩個手無寸鐵的奴隸想幹掉三個武裝巡邏兵就沒那麼簡單。斯巴達在今天外出鎮壓暴動的機會,發現了一段兩寸長的小鐵片,他機智的劃開自己以前的舊傷口將鐵塊放了進去。等到了監獄再抽出來,用木塊和雜草綁牢就成了一柄簡單的匕首。

黑勞士雙拳難敵四手,和巡邏兵們廝打在一起。斯巴達拐著腿要追趕的時候,另一名巡邏兵踉蹌的跑出牢房,他長大嘴巴,聲帶下一秒就要發出求救的呼喊。

突然,一隻從地上冒出來的手的拖住了他的腳踝,狠狠把他摔在了地上。斯巴達趕緊一個箭步騎上了巡邏兵,照著他的腦幹就是一刀。

黑勞士扯下鑰匙率先給拖住巡邏兵的奴隸開啟了自由之門,隨後幾十個奴隸被從地獄的牢籠裡放了出來。

他們是來自地獄的魔鬼,他們被放到人間,來審判人間的魔鬼。

沉睡的牢頭們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大地在顫抖,天空在嚎叫,空氣裡窒息的味道在彌散,似乎是地震,又像是海嘯,火山噴發,形象來說應該是末日到來。

他們最後一次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來自地獄的火焰。

奴隸們像洪水一樣衝開一重又一重閘門,逐漸匯聚成一股不可阻擋的鋼鐵洪流。上千名名奴隸在貴族區內衝出了牢籠,幾十最強壯的奴隸兵突襲了貴族區的大門,毀掉了這罪惡的等級限制。

區外面上萬的平民,奴隸順勢衝進了貴族區,開始洗劫克里古拉花了十幾年建立起來的夢幻國度。

他們手持著火把,一個個燃燒著復仇的怒火,誓要夷平這個罪惡之地。一座座精美的雕塑一錘子砸毀,歌劇院,公共浴場,運動場,公園,學院扔上兩個火把就走。麵包坊,酒館,飯店,珠寶店,衣坊,藥店撕開大門大肆洗劫。他們瘋狂的破壞,把一切能破壞的東西都破壞掉。

他們砸開一家又一家貴族的大門,見活人就殺,見東西就搶,嘴上叼著臘肉,身上披著兩匹綢緞,滿地的抓雞抓鴨,牽馬拉牛。倉皇的僕人打著照面連忙回頭,一塊大石頭就要了他的命,小貴族好奇地探頭探腦就給長矛挑死。作威作福的貴族們正要拔出掛在牆上的寶劍,便被劈成了兩半。

那些平日裡捎首弄姿,作威作福的貴婦們連同的她們的婢女一起遭了秧。她們被瘋狂的強暴,再被殘忍的殺害。耳朵和嘴巴上留殘著鮮血,耳環和金牙都被粗暴的扯走撬走,留下赤裸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

他們搜刮著貴族區裡的一切,金銀器皿,寶石珠釵,香木家具,絲綢霓裳,香薰茶葉甚至是窗簾,地毯,夜壺能帶走的都帶走。

幸運的發現了貴族的貯藏室,裡面堆積成山的大米,豬肉,麵包,葡萄酒,散發著腐爛而又誘惑的味道,連稗子糠皮都沒吃上的他們見到了天堂,管不上自己的嘴多小,撲上去就又咬又啃。

不幸運的在角落裡面發現幾個蜷縮著的貴族就上去給他們照著脖子來一刀,再扒走他們的衣裳,首飾,仔細的開啟每個人的嘴巴,看看有沒有金牙落下了。

斯巴達帶著上千名剛剛獲得自由的奴隸藉著無法抵擋的憤怒的力量,輕而易舉的攻入了總督府。克里古拉的總督府裝飾的比國王的宮殿富麗奢華,直看得人頭暈眼花。路是大理石,柱是紅杉木,頂是琉璃瓦,一路上綠水翠柳,碧瓦飛甍。既然建的比外面要豪華,那洗劫它也要洗劫得乾淨些。奴隸上一路砸,搶,扒,刮,扣,一路尋找貴族的蹤影。稅務長在自己的保險庫裡被找到了,農務長躲在馬廄的草堆裡瑟瑟發抖,法官抱著一袋子金銀珠寶在狗洞裡撲騰,治安官塗脂抹粉扮成婢女要渾水摸魚,沒刮乾淨的鬍子卻出賣了他。

“紫衣主教在哪裡。”

“教堂那裡沒有,肯定跑總督府來了。”

“這裡也沒有。”

“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等等,井裡有動靜。”

“喂,出來!”

“再不出來倒火油了。”

“別!別!”

“我放個籃子,你坐上來,拉你上來。”

“好,好,大些,大些。”

“放心,夠大。”

“嘿,怎麼這麼重,來兩個幫忙。”

“不行,再來兩個人。”

四五個壯小夥子拉了半天,一個油頭粉面,肥頭大耳,喘氣時肚子是的肥肉上下一抖一抖的紫衣主教冒了出來,身邊兩個年輕美麗的少女,三人都赤身裸體,好不害臊。

“骯髒的肥豬,滿口的禁慾虔誠,背地裡都是怎樣的骯髒齷齪。”

“各位,各位英雄,放我走,放我走,這些都是你們的。”主教一手揪著繩子,一手遞出個綢袋子,金銀珠寶,金光燦燦。

“狗東西,想得美。”

各處官員紛紛被起義者抓獲,只剩下了行省總督克里古拉仍然不見蹤影。克里古拉在總督府裡的住所是一座用黃金鍍頂的豪奢別墅,在他們的火光之中照得格外刺眼。他們撞開了開門往裡衝,在克里古拉的黃金屋頂下四處尋找克里古拉的蹤影,什麼隔間閣樓,床底櫃子,箱子花瓶,水井馬槽甚至是筆筒水杯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克里古拉的蹤跡。

斯巴達一路而來已經是十分虛弱,急切著要抓住克里古拉,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突然間,在眼睛忽明忽暗間,他感受到了一道攝人心魄的光芒,直衝到他的心臟。那光芒來自克里古拉辦公桌上的一顆白色的珠子,在四處的火光裡,斯巴達可以從它身上看到一股幽幽熒熒的綠光。斯巴達下意識地想要抓住這顆珠子,伸出手去猛地一撲不知道是碰到了什麼機關,在地毯子下面露出一條暗道來。

“是密道!”

“克里古拉肯定往這跑了,快追!”

大夥叫吼著魚貫而入。本來時間過去這麼久了,要跑也早跑了,他們看著前面的暗道越來越窄,越來越暗,越來越沒蹤影,這心中的希望也就越來越小。該是天神眷顧或是惡人總逃不脫懲罰,當走到這暗道只容一人透過的時候,竟發現前面四仰八叉地擠著一個怪物,張牙舞爪的,四五個手,兩三個腦袋。初看被嚇了一跳,火把一揮,原來是克里古拉擠在衛士屍體的中間,被暗道卡著過不去。

原來克里古拉看情勢不妙,便帶著幾個衛士倉皇從暗道出逃。但是暗道新修的,到了末端,只容一人透過,大家爭相逃命便堵著過不去,心狠手辣的克里古拉揮動短劍連殺幾個衛士要硬行闖過,結果被幾個衛士的屍體死死的纏住。

克里古拉被抓住之後,硬生生地給起義者拖到了總督府門口。他蓬頭垢面,散發披面,渾身抽走了骨頭軟趴趴的跪在地上,他的手上,身上沾了太多血腥與邪惡。

斯巴達抖擻起最後的精神,抽出克里古拉的名為卡普亞之光的佩劍,劍起頭落,動脈噴出的鮮血濺了一地。

斯巴達拎著克里古拉的頭顱,嘶吼著:

“為了這個世界不再有奴隸!”

萬千起義者跟著發出嘶吼。

“為了不再有奴隸!”

剎那間好似天崩地裂,海哭山倒,天地山川群星眾神無一不驚,冥府地獄妖魔鬼怪無一不懼。而這僅僅只是瑞帕布蘭克,甚至整個大陸天崩地陷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