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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打草驚蛇

湄婆河下游一處隱蔽在爬滿藤蔓的偽裝網下的簡易木屋中,一個手拿望遠鏡赤身披著一件綠色馬甲的黝黑漢子正在衝著對講機吼著蒲甘語。受電影《第一滴血》的影響,很多東南亞武裝人員都喜歡做這幅打扮,幻想著自己就是蘭博,諷刺的是當年的蘭博們正是來屠殺他們的。

他剛剛接到上游一處暗哨的報告,說原本應該在上游執行警戒任務的6號船此時正向下游駛來。這個情況很不尋常,那漢子馬上拿起望遠鏡到窗前觀察,從他的位置可以將不遠處湄婆河上的情況盡收眼底,可在河面上卻只能看到這邊有一個簡陋的碼頭,碼頭後的營地都隱藏在茂密的叢林中。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那艘此時絕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漁船。漢子試圖用無線電聯絡這艘船的船長,然而無線電那頭卻沒有任何回應,他把手中的對講機往桌上一摔,一手抄起桌邊的AK47一腳踢在正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盹的手下屁股上,大聲的嚷嚷起來。

很快屋子裡的其他人全都從睡夢中驚醒,踩著滿地的啤酒瓶和花生殼提著手邊的槍支衝出了木屋,一群人跌跌撞撞向不遠處的河邊跑去。

一行人來到河邊,從上游駛來的那艘漁船已經清晰可見。綠馬甲漢子讓手下的人拿出手電筒,向著船隻的方向打起了燈語,不出所料,那邊依然沒有任何回應。這下漢子更認定出事了,船上的人九成已經被人家幹掉了。

那漢子呼哨一聲,四下裡登時槍聲大作,七八把長短不一的制式武器向那艘漁船猛烈的開火。黑狗要是看到人家手上的傢伙什,估計能驚掉下巴。除了AK這類的自動步槍之外,居然還有被國人稱為盒子炮的毛瑟C96這樣的老古董,斯特林這種在外面早已經絕跡的收藏品,整一個萬國牌。

一時之間河道上槍聲大作,整個河道上都是瀰漫的硝煙。直到打空了彈匣,漢子才讓手下的人停止射擊。這個時候再看那艘漁船,整個船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彈孔,早已經了篩子。

然而奇怪的是那艘漁船並沒有停下來,依然急速的向這邊碼頭這邊駛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漢子只感到那艘船越開越快,朝著自己這邊就撞了過來。

那漢子驚得尿都撇出來好幾滴,扭頭就往回跑。一邊跑還一邊呼喊著,其他人看到他這個樣子頓做鳥獸散,呼啦啦向四周圍散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艘千瘡百孔的漁船撞上碼頭的一剎那,一聲巨響傳來,整艘漁船化作一個巨大的火球,方圓數十米的範圍瞬間被火球吞噬。向四面八方逃竄的人也被巨大的衝擊波波及,狼狽不堪的摔倒在地,有的人身上起了火,哭爹喊娘的在地上打著滾。

巨大的爆炸聲讓整個樹林都震動了,激烈的槍聲和爆炸聲把營地中所有的人都驚醒了,紛紛提著槍從屋子裡衝出來,有的人邊跑邊提著褲子,有的人甚至穿著穿洞的褲衩就衝了出來,一群人大呼小叫的朝著河岸邊趕過來。

與此同時,河對岸的密林當中,一雙雙冰冷的眼睛正在注視著這一幕。

“對方約有四十到五十人,裝備輕型武器,重複一遍,對方約有四十到五十人,裝備輕型武器。”塔樓上的準星對著領口上的耳麥說道。這裡原本是獨立軍設定在一個樹冠上的瞭望塔,被他用D80解決掉了裡面的哨兵之後,現在成了他的狙擊點,河對岸的碼頭和營地在他的面前一覽無遺。

“開火。”對講機中傳來了陸淵鳴的命令,數道火舌立刻從密林當中噴射而出,那些急匆匆從屋子裡衝出來的獨立軍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已經紛紛倒地死的死傷的傷。此時他們就好像練習場上的移動靶,被隱藏在暗處的死神無情的收割著生命。

有些老兵油子反應比較快,聽到槍聲後趕忙尋找掩體躲避,躲在樹後草叢中連頭都不敢抬。然而這些人也不會活得太久,塔樓上的準星早已將這些人一一鎖定,一槍就是一個,絕不留活口。

準星正收割著一條條罪惡的生命,突然看到一個隱蔽的掩體下方有人扛著RPG出來了。剛剛逃過一劫的綠馬甲漢子一把從手下的手中搶過火箭筒,朝著河的這邊就瞄了過來。準星當然不會給他發射的機會,他手中輕釦,呼嘯的子彈朝著對方射了過去。

雙方的距離大概有三百米左右,此時準星又是居高臨下,這個距離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指哪打哪,要射對方右眼絕對不會打到左眼。扣動扳機的時候他還耍了個小心機,將槍口稍稍的移動了一點,結果子彈並沒有直接將那漢子擊斃,而是將他的整隻右手撕裂開來。

就在手被打斷的同時,漢子也扣下了扳機。只見他手中的火箭筒準頭一偏,並沒有朝著河對岸發射過去,反而射向了身邊的木屋。

然後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那個被命中的木屋居然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熊熊的烈火沖天而起,幾乎將半個營地都掀了起來。

那裡竟然是營地的武器庫!

準星暗道不好“完了,頭兒在那邊呢。”

原來早在船上的對講機中傳來質問之前,陸淵鳴就已經意識到自己進入了對方的領地。因為河道兩邊的樹木逐漸稀疏起來,可以看得出明顯人工改造的痕跡。這樣做是為了掃清射界,減少隱蔽物,便於觀察和火力覆蓋。如果他們是從路上過來的話,將很難穿越這片光禿禿的空曠地帶,如果硬來,那麼傷亡在所難免。

好在他們“徵用”了對方的漁船,正好避開了這片開闊地。但同樣的,這艘船的目標太大,早晚會被發現,所以當對講機當中傳來獨立軍的聲音時,陸淵鳴馬上下達了命令。

“棄船上岸。”

他們當然不會蠢到駕駛著對方的船隻進入人家的營地,那樣做和自殺沒什麼區別。不過這艘漁船也不能就這麼白白浪費,不但可以用它來吸引對方的注意,還可以製造不小的殺傷。

既然秘密潛入已經不可能了,就只能開殺戒了。

於是在下船之前,陸淵鳴讓炮仗在船上安裝了大量的C4炸藥,並且把引爆裝置安裝在了船頭的部位,最後他再將船舵鎖死,這樣船隻就會朝著獨立軍的碼頭方向徑直衝過去,而只要船頭發生猛烈撞擊,整艘船就會劇烈的爆炸。

爆炸的主要目的並不是殺傷敵軍,沒有幾個敵人會傻傻的站在原地等著船撞上去。陸淵鳴是要藉助爆炸把隱藏在營地當中獨立軍引出來,只要他們一現身就會成為河對岸行動組成員的活靶。

另一方面他也能藉助爆炸找到人質的關押點。

因此陸淵鳴下船之後就和其他隊員分開了,其他隊員潛上了河的對岸尋找視野開闊的射擊位置,而他卻深入到了營地當中。

清晨時刻,營地附近密密麻麻的全是茂密的樹木,很難發現其中營地的具體位置,更別說人質的關押點了。但這對於陸淵鳴來說並不難,他在密林之中前進了一陣,戰術電臺的耳機中突然傳出斷斷續續的“吱吱”聲。他知道這是電波干擾的聲音。陸淵鳴四下裡尋找了一下,確定了幹擾源,便悄無聲息的潛行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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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陸淵鳴就在一棵茂密的樹上發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他並沒有貿然幹掉那個暗哨,而是繼續開著戰術電臺四下裡找了一圈,終於發現了隱藏在樹下塗著偽裝色的Dy紅外感應器。果然不出所料,這種營地附近的暗哨一崗就是一夜,很難一直保持專注,天亮之前更是他們最睏乏的時候。因此一般都會在自己身邊裝個紅外感應器,防止有人靠近。

樹上那家夥用的是盟國產的民用品,這種產品靠探測人體發出的8-12UM紅外波長來實現預警,缺點是掃描訊號會被電臺接收到,剛才陸淵鳴聽到的聲音就是這玩意兒發出來的。

行動小組的迷彩服本來就是防紅外探測的,他只要把防紅外的FH油膏塗在皮膚上就行了。做好了準備,陸淵鳴一縱身竄上了那棵樹,把那個還處在夢鄉中的暗哨送上了西天。

最理想的情況是他們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對方的營地當中,展開營救行動,奈何對方的隱蔽措施做得實在太到位,哪怕此時他已經身處營地附近了,也依然無法確定營地的具體位置,萬般無奈之下只能使出打草驚蛇的辦法。好在根據他們的情報,這附近就這麼一個獨立軍的營地,他們的敵人也就是那幾十個獨立軍而已,要解決他們應該不難。

當激烈的槍聲和爆炸傳來的時候,整個營地都被震動了,一個個隱藏在藤蔓和落葉等各種偽裝網下的出口被開啟,獨立軍們吱哇亂叫著就衝了出來。那場面倒真有點像老電影《地道戰》當中的場景,不同的是衝出的人不是正義的人民戰士,成了窮兇極惡的獨立軍。

陸淵鳴按兵不動,只是仔細的觀察著營地中的情況,不放過任何的額蛛絲馬跡。很快他就發現在一棵大樹下,一座半隱蔽在草叢中的木屋顯得不同尋常。起先當槍聲響起的時候,木屋的窗子馬上就被人開啟了,屋內有人在向外張望。這說明屋子裡的人根本沒有睡覺,一直保持著極強的戒備心理,因此反應才會這麼快。可當爆炸聲傳來其他據點當中的獨立軍都衝向河邊前去增援的時候,這裡反而把窗門都關了起來,鎖得嚴嚴實實的,好像生怕有人衝進去。

根據這兩點,陸淵鳴判斷人質就被關押在這個木屋裡。

他從樹上滑了下去,藉助樹木的掩護迅速的穿過營地,朝著那間木屋飛奔過去。

此時獨立軍正在和河對岸的行動組交火,準確的說正在被虐殺,就算在第一波伏擊當中沒有被幹掉的人也完全找不到襲擊者的準確位置,只能對著河對岸胡亂放槍,根本沒有任何人會注意自己的身後。

陸淵鳴飛速的來到了那間木屋前,匍匐在窗戶的下方,想要觀察一下屋內具體的情況,確定自己的強攻方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的營地方向再次發生了巨大的爆炸,這一次爆點距離他非常的近,猛烈的衝擊波直接將他拍在了地面上,第一時間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