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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歸鄉之路

陸淵鳴讓其他人稍等他一會兒,隨即跑到酒店的前臺處假意打聽維修輪椅的地點,藉此瞭解那些童子軍所住的樓層。等到偷聽了相關情況之後,他才不動聲色的離開。

這一天玩得那真叫一個昏天暗地,孩子們應該是此前在世外桃源中被管束的久了,跑到外面來看什麼都新鮮。雖然此前他們在陸淵鳴昏迷的時候也曾外出瘋跑過幾天,但那個時候屬於窮遊,也就到處逛逛,幹不了別的。此時有了陸淵鳴這個“土財主”買單,那真是屌絲翻身了,女神全失貞……

事實證明每個人都有成為剁手黨的潛質,這群熊孩子只要看到什麼喜歡的就嚷嚷著“買買買”只要價格不是太離譜的一般陸淵鳴都會慷慨解囊。陸淵鳴當兵久了,對金錢一直沒什麼概念,留夠晚上和風衣男交易的金額之後其餘的鈔票完全揮霍在這群孩子們的身上。

一天的瘋玩下來就連陸淵鳴都感到有些疲憊了,要不是有柳含煙幫他推著輪椅他幾乎都推不動自己了。可反觀那群孩子卻一個比一個亢奮,除了蘇珊因為年紀太小已經躺在柳含煙的懷裡甜甜睡去之外,每個孩子的懷裡都大包小包的抱滿了各種禮物,吃的玩的沒什麼卵用單只是好看的海了去了,就連陸淵鳴的腿上都堆得滿滿當當。一群人嘰嘰喳喳好像剛剛從大降價的超市裡出來的大媽,興奮的交流著淘貨經驗。

回到酒店陸淵鳴看了看大堂裡的石英鐘,衝柳含煙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將懷裡的蘇珊和小家夥的戰利品交給了尼克,由他帶著孩子們先上樓,隨後兩人來到昨天和風衣男見面的休息區等待。

陸淵鳴料想得不錯,風衣男果然準點出現了。那個中年人雖然看起來邋邋遢遢的,但卻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至少辛成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他才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對方手裡。陸淵鳴相信辛成的判斷,他果然沒有信錯人。

風衣男把一個單肩包放在了兩人面前的桌子上,沉聲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陸淵鳴不動聲色的把錢放在了桌面上,風衣男伸出五指短粗的手掌,也不見他用了什麼手法,那一疊錢就在他的掌下消失了。他甚至連點都不用點,就知道錢的真偽和數額。

“怎麼?不驗貨?”風衣男衝對面兩個面露驚愕的人輕蔑的一笑,陸淵鳴這才反應過來開啟揹包檢視裡面的護照。這些護照本來就是“真的”風衣男只是在上面貼上使用者的照片並加入了具體的個人資料而已。

從前陸淵鳴也曾多次出國執行任務,拿過軍方的技術部門為他們特製的各國護照,那些護照當然也是“真的”至少海關的檢察人員就絕對無法辨別那些護照的真偽。憑藉陸淵鳴有限的經驗,他無法辨別這些護照和他以前從技術部門領到的護照有什麼不同。眼前這些護照的做工非常細緻,上面無論是照片還是鋼印包括印刷的字型都和真護照別無二致,不僅如此這些護照還進行了很好的做舊處理,有的相片微微泛黃,有的護照封面字型輕微剝落,看上去好像是護照的主人經常使用導致的,如此一來要騙過海關的檢察人員應該不成問題,問題是……

“怎麼多了一本?”陸淵鳴奇怪地問道,他們總共十二個人,因此昨天給了風衣男十二本空白護照,結果今天還回來十三本。

“還有一本是給那個惹禍精的,就當是老客戶的贈品吧。”風衣男說道,不用說他所說的惹禍精指的當然是辛成。一本假護照的成本是多少暫且不談,就單憑他在這個時候居然能夠想著自己的老主顧就能看出這個人和辛成的關係確實不一般。

陸淵鳴對風衣男的印象頓時好了不少,微笑著說道“他還要養傷,暫時不會離開這裡的,不過我還是代他謝謝你。”

“免了免了,我和他只是單純的金錢交易關係而已,沒什麼謝不謝的。”說完風衣男就轉身欲走,但他步子剛邁開就停住了,回過頭來看向陸淵鳴。

“你昨天是不是帶著一群孩子跑到機場胡鬧去了?”

這話雖然問得突然,但此時陸淵鳴對這個人的觀感大好,於是也沒有欺騙人家“是啊,我們就是因為買票的時候遇到了麻煩才不得不求助你的,你還真是幫了我們大忙。”

聽到對方的奉承風衣男撇了撇嘴“第一次做交易,我讓利大酬賓一回,透露個訊息給你們。你們已經上了海關的黑名單了,就你們倆,還有一個黑小夥都被拍到了清晰的面部輪廓,現在你們要是再去機場,就算有護照也買不到票,保不齊還得讓人逮起來。”

“那怎麼辦?”柳含煙出言問道。

“至少換身行頭。”風衣男一副經驗老道的樣子“最好先不要坐飛機了,換種交通方式先離開本國,隨便跑到哪個鄰國去再乘機離開。”

“謝謝你了。”柳含煙甜膩膩的感謝人家,風衣男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和你做買賣很開心,還有機會合作嗎?”陸淵鳴喊了一聲,現在他已經確認風衣男確實是辛成的朋友了,等他們離開之後這裡就剩下重傷的辛成和幾個無法下床的孩子了。雖然要人家幫著照顧不太可能,但本地有個值得信任的人哪怕幫著照看一下也是好的。

“你們已經有我號碼了,下次就打那個吧,記住只能打一次。”說完這話風衣男已經走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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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他號碼了?”陸淵鳴看向柳含煙,後者也是一臉的茫然。

“不會吧!”柳含煙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後一臉吃驚的叫到,隨即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檢視,果不其然,在她電話上已經多了一個新的號碼,這個號碼是本機撥出去的,也就是說剛才在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風衣男已經拿到了柳含煙的手機並按下了這個號碼並還給了她。

要命的是那個電話居然還有備註——“大師”。

柳含煙一直自詡自己眼快手快,陸淵鳴更是職業軍人,在觀察和臨場反應方面受過專門的訓練。可他們都沒有看到對方是什麼時候把柳含煙的手機拿走的,雙方之間隔著一張差不多有一米寬的茶几,風衣男除了拿錢之外甚至沒有把手伸向他們這邊過。

我了個乖乖,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兩人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柳含煙吐了吐舌頭問道“機場自然是不能去了,但無論是車站還是碼頭都是海關的範疇,就算要從那裡離開也要換身行頭才行,要不我們去夜襲服裝店吧。”

聽了柳含煙的提議陸淵鳴哭笑不得,他本想藉此機會好好的教育教育這個已成年少女的,但轉念一想自己的辦法似乎也不是很光明,擺了擺手說道“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我有辦法。”說完便收好了單肩包向電梯方向而去,柳含煙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跟在了他的後面。

兩人進了電梯,卻沒有去往他們所住的樓層,當兩人走出電梯的時候,柳含煙聽到該樓層中傳來的孩子們打鬧的聲音,她似乎馬上就明白過來了。

“你不會是想……”

“我就是這麼想的。”陸淵鳴無奈的嘆了口氣。

此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的待在樓層的走道裡,要是有人上來柳含煙就會推著陸淵鳴來回移動,好像推著一個行動不便的病人散步的樣子,防止引起他人的注意。

不久之後樓層裡吵鬧的聲音終於安靜了下來,一個中年男人在幾個房間之間穿梭,最終提著一個大塑料袋放到了走廊盡頭的換洗物品存放點。放在這裡的衣物酒店方面會連夜幫他們洗好,等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就會送回來,當然了這是需要另外收費的。

男子回房之後陸淵鳴看了柳含煙一眼,後者走上前去提起那個塑料袋,隨著他一起走樓梯回到了他們所居住的樓層,並放在了同樣的位置,當然了他們並沒有忘記把裡面的房間牌換掉。

不走電梯是因為電梯內有監控,對方發現東西不見了只要一查就能知道衣服被他們搬到了哪一層。而樓梯裡是沒有的,每個樓層雖然都有自己的監控,但是要查幾十個樓層的監控總比查幾個電梯的監控困難,而他們明天一早就會離開,等對方發現衣服是他們偷的時候他們早就離開這家酒店了。

這袋子裡的就是今天那些童子軍所穿的小軍裝,陸淵鳴白天裡一看到那些童子軍的模樣就決定要冒充他們了。他原本也想帶著孩子們連夜啟程的,但一來孩子們玩了一天確實累了,這個時候要他們趕路實在不明智;二來這半夜三更的帶著一群孩子外出目標太明顯,還是等到白天人流多的時候方便些。

趁著這個檔口陸淵鳴讓柳含煙用那些“模擬護照”在網上買了明天最早離開本國的一班火車車票,藉此驗證護照是否可用。果不其然他們成功的訂到了票,證明這些護照確實如風衣男所說都是“真的”至於錢他們也不用擔心,美元雖然花完了,但他們還有一些其他國家的貨幣,現在他們已經有護照了,只要去到通關口岸他們就能兌換到任何國家的貨幣。

萬事俱備,天剛矇矇亮柳含煙就把昨天玩得太瘋此時依然睡眼惺忪的孩子們叫起來,大家拿到了剛剛送來的已經洗好烘乾的童子軍裝,顧不得試穿只是按照體型大致判斷了一下大夥兒就領著衣服在內的大包小包離開了酒店。他們沒有在酒店裡換衣服,是為了防止被人看到之後記住。果不其然陸淵鳴在前臺退房的時候,正好碰到昨天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正在跟服務員抱怨昨天換洗的衣服為什麼遲遲沒有送來,而服務員的回答卻是夜裡確實洗過一批衣服但已經送回來了,男子正嚷嚷著要投訴他們呢。

陸淵鳴可不敢久留,結清了房費後匆匆離開了酒店,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他心中居然充滿了一種惡作劇得逞的興奮感。

晨光熹微,他在溫暖的陽光中帶著或睡眼惺忪或亢奮異常的孩子們踏上了尋找另一個家的道路。

他知道此行必定不會太輕鬆,但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一定要把孩子們安全的送達目的地。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些尋家的孩子們當中,很多人再也到不了家了……

—世外桃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