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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線索全斷

陸淵鳴在老年旅行團下榻的酒店外轉悠了好一陣子,確定這裡安全之後才走了進去。他直奔前臺,就說自己是旅行社的要找那些老人居住的樓層,結果對方告訴他那個老年旅行團今天上午已經離開了。

聽到這個訊息,陸淵鳴當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此前的種種努力全都白費了。但他還不死心,又是追問人家那個老年旅行團的下落,又是打聽有沒有見到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孩和那些老人在一起。人家告訴他這酒店裡進進出出的旅行團一天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他們怎麼可能知道每個旅行團的去向呢?頂多幫旅行團訂訂票而已。但旅客訂票的資訊屬於不可告知的範圍,人家不能告訴他。

至於眼鏡男孩那更是無從得知了,人家連旅行團幾十號人都看不過來,誰會去注意一個小男孩呢?

事情到了這裡陸淵鳴是徹底的絕望了,他還從來沒有這麼無奈過。一路追蹤下來,本以為已經抓到了線索,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爺你這是玩我的吧。

陸淵鳴是一名軍人,天生具有不服輸的氣質。一條路走不通他又想著有沒有其他路好走,左思右想他又想到了老路上——查監控!任何一家酒店都有監控,那些老人是今天早上離開的,肯定能查到。

於是陸淵鳴出去兜了一圈,又轉了回來,這回他不找前臺了,找了個看起來很憨厚的保潔阿姨,說自己是監控公司的,來幫酒店檢修攝像頭,問人家監控室在哪。人家也沒懷疑他,直接就告訴了他監控室的位置,臨別了還說“你們快點吧,這監控從昨天一直壞到現在,你們再弄不好老闆就要發火了。”

“什麼?監控壞了?”陸淵鳴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沒壞叫你們來幹嘛?整個酒店的攝像頭都拍不到東西了,今天開晨會還說這個事情呢……咦,人呢?”

陸淵鳴不等保潔阿姨說完,一通小跑來到一個攝像頭下抬頭張望。果不其然,那個攝像頭旁邊的指示燈是滅的,說明這個攝像頭並沒有工作,他又換了一個,還是一樣,整個酒店的監控果然都是壞的。

這下陸淵鳴徹底懵逼了,他感到了上天對他深深的惡意。所有能想的方法他都已經想完了,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真叫人無語。

陸淵鳴走出酒店,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現在該怎麼辦?他感到很茫然,從軍多年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是一種前路迷茫的感覺。

無論如何先回去和其他人匯合吧,他出來已經一整天了,雖然孩子們有柳含煙照顧,他們又異乎尋常的懂事,但也總不能把這副擔子一直壓在一個女孩子身上。另外他也想回去看看尼克的情況,不知道那小子傷的怎麼樣了,為了脫身他把人家給賣了,想想自己真夠可以的。

不知道柳含煙會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一想到那個聰明絕頂的女孩,陸淵鳴的心中又升起了一線希望,搞不好人家還真能想出什麼法子也說不定。

陸淵鳴正低頭思慮,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現在距離孩子們藏身的橋洞足有幾十公裡,而此時他已經一貧如洗兩手空空了,別說打車了連坐公交的錢都沒有。要是換做以前這幾十公裡長跑的情況下一個多兩個小時也就到了,可他現在腳上有傷,別說跑了,走回去這條腿就廢了,這可如何是好。

考慮再三,陸淵鳴只能低素質一回了。

於是在這一天,本市很多走在下班路上的市民都看到了一副奇葩的景象,一個不知廉恥的傢伙居然趴在公交車後邊蹭車,他的動作嫻熟身法矯健,趴在車尾上如同壁虎一般牢固,無論是急停加速還是路況顛簸他趴在上面那是紋絲不動,一看就是蹭車老手。

對此市民們紛紛表示不滿,有那去過中亞旅遊的就對身邊人說了“一定是個阿三,都跑到我們國家蹭車來了。”

陸淵鳴無視市民們鄙夷的目光,長髮飄飄腳毛飄飄的掛在大巴後面,完美客串了一把沒羞沒臊的阿三形象。交警同志倒是發現了這個不要臉的,可等人家交警追上他,他就老老實實的從車上下來,也不反抗也不頂牛。你要他拿出證件,他就嘰裡呱啦的說一堆你聽不懂的話,你要搜身他就左躲右閃很不配合,你要是敢抓他,他哭爹喊娘滿地打滾,當街就要脫褲子撒尿,搞得人家交警很沒辦法。

交警沒辦法了,擺擺手讓他趕緊走。他一轉身就跳上了另一輛大巴,還衝著人家交警擺手飛吻說拜拜呢,把人家氣得就差罵娘了!

陸淵鳴是真的鬱悶,要是再不讓他發洩發洩,他真的要瘋。另一邊他也要藉此行為看看此時自己的這身造型會不會一起警方的注意,離開警局之後他總有異樣的感覺,好像被人盯梢了,可任憑他怎麼觀察都無法發現盯梢的人。敵暗我明,情況非常不利,於是他乾脆放開來胡鬧一番,看對方怎麼說。

結果對方什麼也沒說,對方根本什麼都沒有做。

至此,陸淵鳴已經確定自己百分之百被人盯上了。試問在一個全城戒嚴的城市當中,要是有人敢鬧事,那絕對是分分鐘被拿下的,結果陸淵鳴不大不小的鬧了這麼一出,除了一個交警象徵性的來比劃了一下之外,根本沒有人管他,這本身就很有問題。

警方既然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蹤跡,為什麼還不動手抓捕?陸淵鳴不得其解。另一方面他也在考慮,要如何將自己這邊的情況通知柳含煙他們,防止他們也被發現。

就在他苦思對策的時候,突然聽到大巴前方傳來一陣喧鬧聲。陸淵鳴掛在大巴後面,除非前面有人劫車,否則無論怎麼鬧都跟他沒有關係的。然而當他看清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只見一個黑人小夥正和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廝打在一起,那些流民的手上雖然抓著木棒鐵棍啤酒瓶一類的武器,在人數上也佔了絕對的優勢,可居然不是那個黑人小夥的對手。一群人被那一個人打得屁滾尿流節節敗退,儘管如此那些人也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而是死死地纏著那個黑人小夥,想盡一切辦法不讓他離開。

那個黑人小夥不是別人,正是尼克。此時他雖然頭上包著繃帶,戰鬥力卻沒有絲毫減弱,和一群散兵遊勇一般的流民爭鬥起來那就跟虎入羊群似的,只要被他逮到那就是一拳撂倒,打得對方爬不起身來。而那些流民手上的武器對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只能胡亂的揮舞用以自保,偶爾向他扔過去也被他敏捷的躲開了。

尼克怎麼會和這些流民發生衝突的?陸淵鳴跳下車來,在遠處觀看,這才發現在那群流民當中,赫然就有昨晚被他教訓過的大鬍子。

難不成這些流民是那個大鬍子找來幫他助拳的?

陸淵鳴越看越覺得不像,一般人要是給人助拳,那都是湊個人數以壯聲勢,打架過程中多半還會加入“臥槽”之類聲震寰宇壯我國威的聲音,翻譯到外國就是“F**k me。”之類的,力求從氣勢上壓倒對手,達到不戰而勝的目的。可眼前這場鬥毆完全不是如此,這些流民明顯不是尼克的對手,已經被打得媽都不認識了,可他們就是不願意散去。要說他們跟尼克有多大仇恨嘛又不像,因為他們並沒有以死相拼,而是以拖延,牽絆為主,戰術主要貫徹一個“拖”字訣。不僅如此,陸淵鳴還聽到眾人的叫喊聲中傳來“抓住他”“領賞”一類的聲音。

由此陸淵鳴斷定,這些人和尼克動手,卻不是單純的因為爭地盤或者給人助拳這麼簡單,他們已經識破了尼克的身份。

陸淵鳴頓感事情的嚴重性,因為尼克在這裡,那麼柳含煙和其他孩子就不會距離這裡太遠。一旦被對方纏上那就麻煩了,他自己一個人可以逃脫警方的追捕,可這麼多孩子怎麼可能像昨天一樣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溜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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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從不遠處開來了一輛鳴著警笛的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