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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小勝

早晨的朝霞從東邊灑向了大地,經歷了一夜的激戰,蛇人在望城外丟下了數不清的屍體後,開始陸續撤退。西倫和珊恩的蛇母獵殺小隊斬殺了大部分的蛇母,芭絲特趁這個時候控制的城內的蛇人全部衝殺了出去,這種玉石俱焚的攻擊讓正在一邊指揮攻城一邊又對獵殺小隊提心吊膽的蛇母們措手不及。雖然她們剩餘蛇人的數量還是遠大於木精靈和人類的聯軍,但是眼看勝利無望,開始有些無心戀戰了。

有的蛇母為了防止獵殺小隊的偷襲,暗中逐漸減少攻城的蛇人數量。有的則開始偷偷的往巴萊森林中退去。蛇後死後,蛇母們本就是競爭關係,這次聯手也是為了能收復母巢而迫不得已為之。一旦出現危機或看不到希望了,這種本就有罅隙的同盟就會瞬間瓦解。隨著個別蛇母的潰退,她們手下的蛇人們自然也是往巴萊森林的方向逃去。結果與正在往前衝的蛇人們撞到了一起,反而衝了自家的陣腳,給了聯軍最好的反擊機會。

芭絲特繼續控制著望城中的蛇人追殺潰退的敵人,她已經抱定了將這些已經被控制的蛇人全部報銷的想法。黑龍軍和聖壇衛隊重新集結,開始打掃戰場,這次一天一夜的高強度戰鬥讓這些體制超強的英靈戰士都感覺到了疲勞,而拉娜亞的那些木精靈們都已經被疲勞擊倒在城牆上,有的昏睡了過去,有的甚至都產生了幻覺。

戰場上除了屍體,還有一些失去了蛇母的蛇人在遊蕩,遺憾的是這次並沒能剿滅所有的蛇母,透過清點屍體發現至少有五名以上的蛇母全身而退,又隱入了巴萊森林。士兵們清掃戰場的同時,蘭斯也聚集了所有的軍官,召開了簡短的戰後會議。

“雖然戰鬥我們取勝了,但是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蘭斯雖然也睏倦難當,但還是硬挺著。“那些逃走的蛇母肯定是巴萊森林今後的一個禍患,我們要想辦法儘快清除。”蘭斯這話其實是說給拉娜亞和西倫聽的,在蛇後色耶絲死後,他就一直在仔細觀察蛇母,得出了蛇母們將會相互競爭出一個新蛇後的結論。所以在一定時間內,那些剩餘的蛇母應該會自相殘殺,在新蛇後誕生之前,相對會比較太平。他之所以要對拉娜亞和西倫這樣說,也是為了給自己和希格爾德的黑龍軍留在望城找理由。

正在這個時候,福金從外面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他進門就說:“剛得到一個不好的訊息,赤蘆部落的塔姆恩已經率領三百人的軍隊向銀葉部落進發,現在並不清楚對方的目的。”這個事情,在大戰爆發前蘭斯就已經從福金獲知了,不過那個時候他沒有和西倫和拉娜亞說。一是怕兩人因心繫家園和自身部落的利益而懈怠了對蛇人的戰鬥,二是怕拉娜亞會聯想到自己的部落是否也會被福金的手下監視,從而對蘭斯產生隔膜。

果然不出蘭斯的預料,兩人在聽到這個訊息之後,疲勞和倦意瞬間消失,特別是西倫,叫嚷著要蘭斯趕緊回去支援。不過被拉娜亞阻止了,她說:“西倫,你冷靜一下,如果蘭斯帶領人類的軍隊幫助你們銀葉部落而加入了我們木精靈的內戰,那所有的部落都會成為你們的敵人。”蘭斯雖然之前抨擊過拉娜亞所提到的木精靈的禁忌和傳統,但那是建立在針對蛇人的問題上。而現在的大前提是木精靈的內戰,自己如果草率介入的話,很可能造成拉娜亞所說的那種後果。

“拉娜亞說的沒錯”,蘭斯此時也上前來安慰西倫,不要說我們不能介入木精靈的內戰,即便我們想介入,現在軍隊盡顯疲態,再日夜兼程的急行軍,回去也是被屠戮的命。現在首先要做好軍隊的休整,其次要佔領道義的制高點,讓不是赤蘆部落陣營的其它部落能夠加入我們,至少能夠保持中立,這樣才可能有勝算。”

拉娜亞也勸慰道:“你放心,黑藜部落會站在銀葉部落這一邊的。雖然我不一定會正面介入戰爭,但是會像蘭斯所說,我會向整個巴萊森林宣揚這次抵抗蛇人的戰鬥,以及塔姆恩背信棄義的背後黑手,讓巴萊森林站在你們這一邊。還有,你不要忘了,我這次出來只帶了三百人,你三叔手上可還有二百人的軍隊作為後援在銀葉部落待命呢。塔姆恩知道這個訊息後,是不敢輕易發動進攻的。”此時,希格爾德、珊恩以及芭絲特都上來相勸。而最關鍵的卻是黑犬,刻爾柏洛斯的一句話讓西倫徹底放下了心裡的石頭。“塔姆恩若不義,赤蘆部落就等著葬送在幽冥烈焰之下吧。”

經過大半天的清點,這次黑龍軍犧牲了三十六名戰士,聖壇衛隊犧牲了十七人。木精靈們因為承擔著弓箭攻擊的任務,所以奇蹟般的就只有五個人輕傷。共斬殺了三十一名蛇母,根據福金的情報,逃走了八名蛇母,現在渡鴉們正在尋找她們的蹤跡和巢穴的位置。在經過了兩天的休整之後,聯軍宣佈解散。珊恩帶領聖壇衛隊返回金宮城;蘭斯和希格爾德,帶著原本他這邊的人返回位於廢棄精靈神廟的營寨,準備清剿剩下的蛇母及蛇人。西倫率領原本屬於銀葉部落聯盟的人馬日夜兼程趕回銀葉部落,發誓與塔姆恩一決死戰。拉娜亞帶領黑藜部落聯盟的人馬返回自己的部落,準備後面與塔姆恩周旋。

拉娜亞枕著在飛舟內鬆軟的靠墊,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如此的放鬆。她親自將戰士們逐一送回各自的部落,對於各部落中出現犧牲與傷殘的戰士,她都承諾了撫恤金。而黑藜部落犧牲的戰士,拉娜亞親自主持葬禮,對於傷殘的同樣給予撫恤金,這些也都是她的父親在臨出征前要求的。拉娜亞的行動,為她在黑藜部落的民眾之中贏得了很高的聲望。

這返程的途中走走停停,也消耗了不少的時間,在半個月之後讓拉娜亞終於回到了黑藜部落,不過讓她意想不到的是,赤蘆部落的一位使節正在部落中等了她很多天了。拉娜亞記得分手的時候,蘭斯提醒她檢視一下是否有人在戰爭期間做了逃兵,因為赤蘆部落起兵的時間正好是他們對抗蛇人處於膠著狀態的時候。如果是眼線一直遠遠跟著,軍中有刻爾柏洛斯和芭絲特,不可能沒發覺,所以推測很有可能是內部有奸細前去通報了。西倫已經查過,確實有人失蹤,所以希望拉娜亞也查一下。

當時拉娜亞有些生氣,要不是涵養好,早就和蘭斯理論起來了。不過就今天的情況來看,她的部落中也一定存在奸細,否則怎麼會知道近期她要回部落呢。但是已經回來了,想要查出奸細也變得非常困難,拉娜亞為此頗為後悔。不過既然赤蘆部落派人過來了,肯定要見一下的,她很好奇對方會向自己提什麼條件和要求。赤蘆部落的使者畢恭畢敬的在部落的議事大廳內見到了風塵僕僕的拉娜亞。

在一番寒暄之後,拉娜亞便問道:“貴史這次前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使者見拉娜亞已經點開的話題,也就乾脆將這次行程的目的說了一邊,原來塔姆恩考慮到黑藜部落這次與銀葉部落組成聯軍征討蛇人,自己也曾對她進行了承諾。這次突然出兵雖然也想好了藉口,但畢竟違背諾言在先。他現在最忌憚的是兩個大型部落繼續聯合在一起對抗自己,所以派使節過來一是為了觀察黑藜部落的動向,二是打算來個先禮後兵。如果拉娜亞維持中立那還好說,如果要站到銀葉部落那邊,那也好讓自己做好準備。

“原來塔姆恩酋長是這個意思啊”,拉娜亞若有所思的說,“這事我一個人可不好承諾你,我需要部落中的長老集體討論一下,畢竟塔姆恩酋長並沒有履行自己的諾言,讓我們部落中不少長老感到不舒服。所以啊,您還是先在這裡住下,等我們討論有了結果,再跟您說。”

既然塔姆恩要自己表態,拉娜亞自己的心中已經有了底,她之所以要召集長老們商議,也是為了想找出部落中哪些人傾向於赤蘆部落,避免自己的父親過世之後,步了銀葉部落阿瑟拉斯酋長的後塵。送走了使節之後,拉娜亞藉口要先休息一會兒,她將所有人都支開了,然後走進了父親的臥室。

伊倫·黑藜早就預感到女兒要過來,他此時已經坐了起來,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來到床邊。在瞭解了與蛇人的戰鬥之後,伊倫的臉上露出了糾結的表情。“怎麼了?父親。”拉娜亞早就感覺到了父親的情緒波動,有些不解的問。“那個蘭斯,真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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