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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安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西倫衝進金鮭大酒店見到蘭斯的第一句話,不但是質問的口氣,還怒氣衝衝的衝向蘭斯。西倫只是從其他人那裡聽到一些傳言,說蘭斯向萊格尼購買了大量的木精靈奴隸,去蘭斯的官邸也證實了這個事情,而且守衛不允許他進去,於是這才衝過來質問蘭斯。

蘭斯正在和拉冬喝著麥酒,討論木精靈將如何安置,本來這個事情沒打算馬上通知西倫的,沒想到他竟然衝了進來。坐在一旁的刻爾柏洛斯見情況不對,立刻站起來把西倫當了下來。蘭斯急忙說到:“黑犬,讓他過來,沒事的。”刻爾柏洛斯這才將西倫讓了過去,但是手也沒有離開腰間短劍的劍柄。

“你買的那些木精靈,你打算怎麼處理?”西倫怒氣衝衝的問,若不是蘭斯之前救過他們不少的族人,西倫估計早就張弓搭箭瞄著他了。“買?”蘭斯聽到西倫說買,不由得笑了,他伸手示意西倫坐下,笑著說:“先消消氣,別道聽途說後就急著下結論。這些木精靈不是我買的,是萊格尼送給我的。”西倫雖然有所驚詫,但火氣並沒有降下來。他繼續質問到:“萊格尼為什麼要送你這麼多木精靈,難道你跟他有什麼見不得人交易嗎?”

拉冬此時已經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慢悠悠的說:“年輕人,現在這些木精靈怎麼來的已經不是很重要了,你應該要瞭解蘭斯要將這些木精靈如何處置,以及今後他們的去向。”西倫被拉冬這樣提醒也一時語塞,他的叔叔漢德林總是提醒他行事要冷靜,但是自己一遇到事情卻總是容易衝動。拉冬的話也告訴了自己,事件發生之後不要總去糾結它是怎樣發生的,而是儘快去考慮事件的後續發展和有可能造成的結果。

“那你說說,你想對那些木精靈做什麼?”西倫馬上順著拉冬的意思問蘭斯。蘭斯的表情嚴肅了下來,他告訴西倫:“這些木精靈被運來的時候,因為一路上沒有飲食和呼吸困難,已經有一部分體弱的木精靈死亡或昏迷,現在醫神埃爾正帶領神廟的祭祀和聖女們對他們進行及時搶救。因為埃爾提醒我他們之前的生活環境非常惡劣,怕有人患有傳染病,所以馬上進行了封閉隔離,等確定所有人都沒有疾病的前提下,才可以放出來,這也是為了望城的安全,你說是不是。”

“這個沒錯,確實要小心一些,我也聽說過有逃出來的奴隸因為患有傳染病而造成一個部落毀滅的事情。在這裡我確實要感謝蘭斯你為他們做的這些事情,但是我還是沒想明白你從萊格尼那裡把他們要來是要做什麼呢?”

“我如果把他們都放回自己部落你覺得怎樣?”蘭斯喝了一口麥酒,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西倫。西倫根本沒想到蘭斯會那樣問他,在愣了一下之後才說:“我覺得不會所有人都願意回到自己部落的……”

“因為守舊部落的關係?”蘭斯沒等西倫回答完,他就插嘴繼續問。沒想到西倫搖了搖頭說:“守舊部落的木精靈肯定不可能回去,他們被抓的那一天就知道是回不去了。但是現在又多出來一個原因,巴萊森林經歷過那麼多次的戰爭,有的部落已經沒有了,有的部落與其他部落合併了。那屬於這些部落的木精靈又該何去何從呢。我猜萊格尼送來的這些木精靈絕大部分是在銀葉部落發生薩芮篡權之前被抓走的,並不知道家園已經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如果這些木精靈奴隸中有威望高者回去發現自己的部落被消滅和吞併了,很有可能會掀起巴萊森林新一輪的腥風血雨。”

蘭斯和拉冬聽完西倫的分析之後,都露出了讚許地表情,蘭斯點點頭說:“沒想到你現在也能有如此縝密的心思,真非當年吳下之阿蒙啊。”拉冬和西倫都疑惑地看向蘭斯,蘭斯這才忽然明白急忙說:“這是我家鄉的典故,講的是曾經有一位將軍只有勇武但不通文墨,後來受人指點後發瘋圖強,沒幾年不但精通兵法,而且頗具風雅。我就用這個典故來形容西倫,現在不是當年只知道動手的毛頭小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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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倫聽後不好意思的笑了,蘭斯卻又問:“那如果我向那些不願意回去的木精靈宣佈,我可以收留他們,不過要為我工作,但他們不是奴隸,我為願意為我工作的木精靈支付勞動報酬,也不限制他們的人生自由。還有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我還會為他們提供免費的飲食和住所,我還會照顧到木精靈的飲食習慣,但住所的話只能是人類的房屋。我還可以承諾,只要大橋修築完成,願意留下來的木精靈能夠進入米德爾斯特的森林開始他們新的生活。”

西倫認真的聽完了蘭斯的提議,他也認真的琢磨了一會兒,然後說:“我覺得會有木精靈接受你的建議,畢竟投靠別的部落不但要低聲下氣,其實和奴隸並沒有什麼差別。我們銀葉部落算是開明的部落了,但是對於新加入的木精靈也是處處提防,更不可能有人生自由,其實和奴隸也沒有太大差別。如果你能讓他們感覺到你是在平等對待他們,那這些已經進入了人類社會的木精靈是不會拒絕的。”

從西倫口中能說出這些話,讓蘭斯欣慰不已,他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陰謀被這些木精靈們看穿。“我還有個想法,將這些木精靈中的身體條件不錯的進行訓練,然後組成一支守護和警戒密森大道的特種部隊,你覺得怎麼樣?”

西倫皺了皺摸頭,想了很久之後,才對蘭斯說:“其實同樣作為木精靈的我真的不應該說這些話的,我不贊同你現在就要去訓練他們,這些木精靈應該還沒有完全融入人類的社會,他們甚至會因為自己的遭遇極度憎恨人類。如果你把他們快速的從弱者變成了強者,那如果他們開始對望城的無辜百姓進行報復性殺戮,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西倫又停下來糾結了一陣後說:“只有在這些木精靈的野性被完全磨滅之後,透過你們的努力完全消除他們對人類的憎惡之後,才有可能去做蘭斯你剛才所要做的事情。我估計最早也要等大橋修築完成後才有這種可能。”

幾個人聊到了深夜才散去,府邸都被讓了出去,蘭斯估計要有一段時間睡在安東尼的金鱒大酒店了。三天之後,埃爾來到金鱒大酒店的帝王套房找蘭斯,這次她給出了幾個準確的報告。這批木精靈奴隸中確定有三百二十九人存活,九十八人死亡,其中還有五十七人因為營養極度不良需要長時間的調養。其餘的木精靈也需要至少兩週的調理和恢復性訓練,才能開始正常生活。這些木精靈絕大部分不懂人類的納魯語,給治療和檢查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現場最忙的要屬達尼拉,只要哪裡發生衝突或尖叫,就需要她去安慰與協調。不過幸運的是,這些木精靈中並沒有發現有傳染病患者。

蘭斯卻鬱悶了,他完全忽略了語言問題對自己計劃可能造成的困難,如果把他們一直關在像集中營一樣的地方還好些,要是真的都開始生活在望城中,恐怕會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的事情。蘭斯開始後悔自己當初向萊格尼要人了,因為如果萊格尼再給他送這麼一批木精靈奴隸,那自己能不能消化都難說啊。

差不多一週之後,木精靈的臨時營地已經搭建完畢,這座營地位於望城的軍營邊上,雖然都是用原木搭建的簡易房屋,也是幾十人一個大間,但是至少有床鋪,有衛生設備,比他們之前如豬圈一樣的生活環境好上不知多少倍。所有的木精靈在清晨被車隊分批運送到了這裡。蘭斯今天也起了一個大早,帶著西倫來到了這座新建的難民營。

木精靈們被集結在難民營中央的空地之上,面對著著蘭斯所在的高臺,三三兩兩的站在了一起。為了避免發生意外,全副武裝的黑龍軍戰士將這裡徹底圍了起來。蘭斯得知所有木精靈都已經到齊之後,就將自己的決定高聲告訴了大家,然後西倫先做了自我介紹,用精靈語向所有的木精靈做了一遍翻譯。只要是巴萊森林的木精靈,沒有不知道銀葉部落的,木精靈向來崇尚誠實,所以對西倫的身份並不懷疑。當他們聽到宣佈可以讓他們回到自己部落的時候,木精靈們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有歡呼雀躍與因為激動而流淚的。但也有面露哀怨甚至嚎啕大哭的。

場面一度失控,不過在刻爾柏洛斯釋放出自己的威壓之後,這些對神力感覺比人類要敏銳的多的木精靈快速的安靜了下來。西倫隨後用精靈語說出了第二個選擇,並且宣佈在結束集中調理之後就恢復他們的自由,願意留下來工作的,望城的城主會給到他們報酬,會像對待任何一名自由平民一樣對待他們。這個條件讓那些知道自己回不去的木精靈看到了希望。西倫讓願意回部落的木精靈和願意留下來的木精靈分開站立,那些願意留下來的,由達格尼代領去居住的地方,而願意回去的,由西倫帶著去領取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