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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冷血

希格爾德對蘭斯的話完全沒反應過來,他疑惑的問:“蘭斯,他們不都已經投降了嗎?”

蘭斯有些無可奈何的說:“如果沒有人質在我們手上,有多少人是真心投降的呢?要知道他們中有很多人的親朋好友死在我們的手上,如果留著他們的命,當有復仇機會的時候,你覺得他們的忠誠還會能嗎?正所謂斬草要除根!”

希格爾德畢竟是經歷過殘酷戰爭的男人,曾經也可以算是殺人如麻。只不過他本性善良,又經過漫長的和平歲月之後,讓他有了蘭斯認為的婦人之仁。不過,想讓他重新拿起屠刀也不是很難的事情,況且蘭斯的話也不無道理。在戰場上,因為投降的士兵過多而無法應付的話,通常也會秘密屠殺。

於是希格爾德下達了命令,那些沒有家屬的男人,全部被拖到外面處死。

快速的處理完屍體,蘭斯讓老伯把村裡所有的人都叫了出來。在黑龍傭兵團武士們的監督下,村落的空地上擠滿了人,蘭斯放眼望去,面絕大多數是婦女和孩子。剛才發生的事情,那些躲在家裡的婦女們也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不過事前因為當家的男人關照過,加上女人們天生的謹慎與膽怯,以及對家庭成員的責任感,所以沒有一個人敢出來打探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回,不少女人看到自己的男人完好無傷的站在外面,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在芭絲特的控制下,老伯又一次的宣佈了剛才的事情,這回現場沒有像之前那樣混亂。家庭主婦們所考慮的只是能夠吃口飽飯和養活自己的孩子。至於是誰來領導,跟她們沒多少關係。老伯宣佈完之後,人群很快就散了,不過今天晚上,所有的家庭都在黑龍傭兵團的監視之下度過。

“將軍,你看我抓住了誰!”一聲粗獷的吼聲,從村口傳來,眾人扭頭看去,只見布萊登笑嘻嘻的正往這邊走過來,他的手裡拖著一個人,正是之前趁亂不知所蹤的‘老實人’。

“剛才這小子慌不擇路的往洞口跑去,正好被我撞著,看他的穿著,應該是這裡的頭目,所以我乾脆把他給抓了過來。還有幾個跟著他跑的,不過都是底層的劫匪,我就下令都砍了。”布萊登彙報著戰果。

現在的大廳變成了審訊室,既然芭絲特在,也不用怎樣刑訊逼供了。老伯和老實人將劫掠的方法和這裡的情況一五一十的都進行了交代。

老伯原本是這裡附近村落的一名教書先生,他也是礦工家庭出生,早年家裡有些條件,送他出去念了幾年書。後來礦脈採盡,父親失業後老伯終止了學業,開始在奧斯特裡山脈的許多村落中游走,透過教小孩認字,將就著混個溫飽。就這樣一晃就過了四十年,也沒能成家。就在前不久,也就是伐利剛入駐水晶城的時候。老伯遇見了一名身材瘦高的男人,這些劫掠的辦法就是這名男子教授給他的。

當聽到還有幕後,蘭斯和希格爾德不禁脖子有些發涼,難道這個劫掠案件還要這麼無休無止的下去嗎?兩人不由而同的想到。不過蘭斯現在更關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這個秘密基地,也是那個瘦高個告訴你的嗎?”

“沒有,這裡是當年我父親挖礦的時候無意間挖出的,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活人,恐怕也只有我們這些人了。”老伯的回答讓蘭斯松了一口氣,不管這個系列劫掠案有沒有完結,但是這個秘密基地卻可以收入囊中。希格爾德也看出了蘭斯的意思,問道:“你難道想控制這裡?”

蘭斯點了點頭:“我們和伐利的樑子算是結上了,我總覺得那名背後的高人,和伐利有關係。所以留著這個地方,作為我們的不時之需。而且這裡還有一些的人口在,有水源,有土地,在非常時期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希格爾德也點了點頭,對於蘭斯的戰略眼光,他已經有些小小的佩服。

“不過我們需要留下一支人馬看守這裡,以防有人跑出去,我不確定這裡面會不會混有伐利的奸細。”希格爾德補充道。

芭絲特在旁邊笑了,“有沒有伐利的奸細倒是不用操心,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幫你們找出來。”

“對了,我看這邊只有少量耕地,你們是怎樣生存的?”蘭斯這個時候很好奇的問老伯。此時老實人搶著回答了蘭斯的這個問題。“這裡所有的女性村民大部分都從事水晶原礦的粗加工,為的是能夠避開一些城市的盤查,現在整個索克瓦貝克都知道有人在巖山大道上劫掠水晶原礦,所以對原礦的進城查的比較緊,但是這種粗加工的礦石就不太引人注意了。而且這種粗加工也不太要什麼手藝。每一個婦女按照加工的量來換取糧食,就算是這些村民們的生活保障。”

“那她們都是哪裡來的?”蘭斯又問。

“我把自己村子的人都遷徙了進來,其他的都是陣亡劫匪的遺孀。”

“奧拉夫,從你的屬下中挑選一名老成持重的兄弟,帶十個人看守這裡,以後這裡的村民不用再加工水晶了,開始開墾土地。還有,這段時間你儘快收集一批糧草過來,這土地從開墾到收穫,可是要耗費挺長日子的。”希格爾德馬上下達了命令。

“怎麼不讓三名隊長中的一人來管理這片基地呢?”看到希格爾德的安排,蘭斯有些不滿。

“因為剛才你也說了,這起系列劫案,伐利有可能參與在裡面。黑龍傭兵團的所有核心人員,他肯定都知道,到時候他發現發現我們中少了一人,肯定會起懷疑,那樣反而會更快的將事情暴露。”蘭斯聽後,也感到希格爾德考慮的細緻。

次日,蘭斯又一次召集了村裡的所有人,的當場宣佈取消水晶原礦的粗加工,轉而改成在這片溪谷地進行開墾,並且安排了十名黑龍傭兵團的傭兵作為護衛。雖然這裡是以女子作為主要的勞力,耕種對她們來說要比做原礦的粗加工勞累很多,但是改為耕種之後,卻能自給自足,不用每天辛苦的透過做工來換取糧食。更何況這溪谷中有的是土地。

蘭斯的第二個決定,就是將散居在谷外的百姓遷移進谷內,相當於被軟禁在這裡,透過恐嚇外加承諾,來讓他們覺得只有在這裡才能逃避法律的懲罰。這些周邊散居民眾的到來,也算是給溪谷增加勞動力。在完成對溪谷基地的安排之後,蘭斯和希格爾德押送著老伯和幾個匪首,離開了谷地,而這裡藏著的所有水晶礦石都被運了出來。組成浩浩蕩蕩的車隊往水晶城駛去,老伯等幾名匪首被鎖在了馬車裡,外加上芭絲特的控制,絕沒有逃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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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這幾個人押回去見伐利嗎?”希格爾德問蘭斯。

“你覺得呢?”蘭斯反問。

“我覺得伐利總是有些不懷好意,如果我們這樣將這些人送過去,如果對方倒打一耙說他們與我們黑龍傭兵團有牽扯,那不是中了伐利的下懷?”

蘭斯笑了,“所以,我們乾脆來一個死無對證……”

伐利在溪底堡內滿臉憤怒的看著希格爾德遞交上來的文書,隨著文書一起送來的,還有幾個人頭。文書上寫著,這些都是盜匪頭目的首級,並且敘述了剿滅盜匪的全過程。“一派胡言!”伐利重重的拍在桌案上,這是他唯一可以發洩的方式。

巖山大道系列劫掠案告破後的第四個月,時間又進入了冬季,黑龍傭兵團的團長辦公室,位於樓房最高層的一間房間,牢固的鐵窗開在向陽的地方,略有些昏黃的陽光透過窗戶射進屋中,正好曬在蘭斯的身上,他坐在寬大的黑檀木轉椅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地面上自己的影子,臉上滿是焦慮,氣憤,以及無奈的複雜表情。福金就坐在那張寬大的橡木書桌的對面,也用無可奈何的表情看著蘭斯。“砰……”,拳頭重重的捶在厚實的桌面上。插在筆架上的鵝毛筆無法忍受這突如其來的震動,蹦跳著彈了出來。殘留在筆尖的墨水被甩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星星點點的灑在了光滑照人的臺面上,變成了醜陋的汙跡。

就在剛才,確切的說就在五分鐘之前,蘭斯還在希格爾德的座位上幻想著今後美好的生活,旋轉著座椅,洋溢著孩童般天真的笑容。但是,五分鐘之後,就被福金帶來的噩耗拉回了現實。希格爾德終於忍耐不了伐利拖欠僱傭款的無賴行徑,今天一早,去溪底堡交涉此次剿滅盜匪團的佣金問題。不過,非但沒有拿到錢,還被指控了數項罪名,甚至連辯護的機會都沒有給,不由分說被押下去囚禁了起來。福金得到訊息後,急忙風馳電掣的來給蘭斯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