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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父親(2)

“我的父親……”

這是阿七在內心的聲音,也是猿飛阿拉希在內心的聲音。

在阿七開始有記憶的時候,他是非常幸福的。

他當時的名字還是小八半藏,他的父親還是山椒魚半藏,是雨隱村的首領,人人畏懼他,他也一直把半藏當成了神聖的存在。

在將滿五歲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他還記得,他在垃圾堆裡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幻想著半藏會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將他帶回家去,告訴他之前是他太衝動了,然後一切生活重新開始。

但是他什麼都沒能等到。

直到他覺得天空變得模糊了的時候,一個人才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可憐的傢伙,你就是那個傢伙的孩子嗎?只要你願意歸順我,我會讓你重新見你父親一面的。”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臉上一半都是繃帶,他拄著根手杖,傲慢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如何?如果你願意的話,就眨眨眼吧。”

小八半藏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拼命地眨眼。

團藏花了一年的時間,治好了小八半藏的手腳,但是卻沒法取出他身上的毒囊,那個東西早已跟他的身體融為一體了。

“你的父親不是山椒魚半藏。”

治好阿七的身子後,團藏將事情全部告訴了他。他當場就哭了,原來,他一直崇拜著的父親,只是個陌生人。

“垃圾,不要在老夫面前做出這種噁心的事情!”團藏不許他哭,並且還告訴他,他救下他,並非是同情他,而是為了將來對付他的生父。據他所述,他的生父是他十分討厭的一個人。

阿七聽完團藏的話後,沒有猶豫,擦乾了眼淚,當場叩頭,說願意一輩子服侍團藏。

生父也好,半藏也罷,比起將他撿回來並醫治好他身體的團藏,這些人通通都顯得無比渺小了。

那之後,阿七當起了團藏的侍童,常常成為了團藏的出氣筒,但他全部都忍下來了。

全部。

志村家族的警衛長志村兼,似乎和團藏有某些親密的關係。阿七很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他常常發現,他們兩人雖然沒有對話,但是團藏經常看著志村兼的背影,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那種眼神,就像阿七自己在看團藏的身影一樣。

落寞,卻又懷抱滿足。

根組織的翼,和他的遭遇差不多,都是團藏在路邊撿回來的孤兒,但翼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團藏也不清楚。據說,當時翼是主動跟過來的,是被團藏的氣質給吸引了。

翼的待遇跟他相比則好得多了,他不用承受團藏的任何謾罵和指責,並且還能在根組織裡有一定的發言權,根本沒人敢對他出手。

此外,翼還經常外出執行任務,能自由出入於外面的世界,這是阿七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小確幸。

“義父為什麼會收留你這種傢伙在身邊?”有一天,從外面回來了的翼突然不滿地對阿七說話。

“翼大人?”阿七不解,他當時正因服侍團藏的時候出了點小差錯,被關在地下城的小黑屋裡反思。

“等著吧,我是不會輸給你這種傢伙的!”翼當時不由分說就出拳揍了他一頓,將他打趴在了地上,還踢了兩腳。

這種事情在志村家裡是常見的事了,但阿七感到很不解,為什麼翼會說這些話。

“團藏大人,為什麼呢?”

阿七放下了團藏,兩人倒在了山腳下的草叢裡,他吃力地問道。

“什麼?咳咳!”團藏咳嗽了幾聲,木遁對他的吞噬力實在太強了,他的身體根本撐不住。

“為什麼……你一直留著我在身邊?”阿七終於問出來了,現在周圍只有他們兩人,火影的追兵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他們。

“垃圾……你在說什麼呢……”

“團藏大人,明明可以直接將我關起來的……”

“哈、哈、哈哈……誰說老夫要把你留在身邊的……是你自己死皮賴臉不肯走吧……”

“團藏大人……”

“老夫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笨蛋!是你這傢伙,你這傢伙不懂得變通!老夫明明沒有在你舌頭上下詛咒,老夫明明整天找機會收拾你……”團藏斷斷續續地說著。

“團藏大人……”

“老夫根本就不希望你留下來,像你這種、像你這種野孩子,為什麼就那麼死心塌地地跟在老夫身邊……”團藏反問了回去。

他的記憶開關就像被擰開了一樣,他雖然有兩個兒子,但親兒子和他說話甚少,形同路人,每日除了一聲“團藏大人”之類的問好,就再無說話了。而他的義子常年在外執行任務,他們之間除了計劃除了任務就再無其他話了。

“團藏大人,歡迎回來。”

“團藏大人,天涼了,我給您拿外套。”

“團藏大人,洗澡水我給您弄好了。”

“團藏大人,請一路小心。”

說出這些話的,卻是每日跟在他身後的侍童,那個只是被他當成反擊猿飛家族的工具。

最熟悉他的生活起居,最懂他心思的,不是他的親兒子,也不是他的義子,而是他撿來的敵人的孩子……

“老夫的身邊,為什麼是你……”團藏回憶著過往,模糊地說著話,但卻再也聽不到旁邊傳來的那聲“團藏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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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猿飛阿拉希帶著暗部找到他們的時候,阿七已經死了,臉上夾帶著笑容,眼角微微溼潤,他躺在血泊中,身上盡是燒傷、炸傷、劃傷、撞傷。

團藏坐在一旁,靠著一棵樹,面無表情地凝視著阿七的屍體。

“那是你弟弟,這是你們第一次見面吧。”團藏看著阿七,對阿拉希說道。

阿拉希將臉別過一旁,說道:“我的弟弟只有一個,雖然和我合不來,但可不是這個人。”

“真是無情呢,跟你父親一樣。”

“閉嘴!”阿拉希失控地喊道,“山椒魚半藏都把你的陰謀拆穿了,你還想汙衊我父親嗎?”

“呵呵呵,雖然我不知你們私下做了什麼交易,但是,事實是改變不了的。”團藏直言道,絲毫不忌諱繼續惹怒阿拉希。

阿拉希看著團藏,眼神逐漸變化,那是不甘心,和憤怒。

“天水大人,如何處理他們?”暗部的忍者問道,至今他們還是習慣稱呼阿拉希在暗部裡的代號。

“殺了。”

阿拉希回道。

當阿拉希走出草叢時,天空飛過一群烏鴉,他抬起了頭,天雖然已經不再下雨,但陽光從未出現。

我的父親,絕對不是那種人。猿飛阿拉希一個人走了回去。身後,暗部們正在清理乾淨現場。

葬禮現場,經過這麼一出鬧事之後,火之國大名已是驚慌不已,連忙想要回家去。

“慢著,大名大人。”日斬喊住了想要離開的大名。

“什麼事……火影?”

“他們還沒下葬呢,不能就這麼走了吧?”日斬看向那些棺材,有些經過剛才的震動,位置早已變歪了。

而就在剛剛,現場又出現了不少死人。

大名可哪管得了那麼多,連忙揮揮手,說道:“火影,你自己處理吧……我身體有些不適,你就自己看著吧……”

“大名大人!”

大名不顧日斬的再三呼喊,急匆匆地在守衛的護送下撤離了現場。

“火影大人。”一角在旁邊喊了一句,靜靜等待指示。

臺下,忍者們正在照顧傷員,大家狀態低迷,似乎正在為剛剛發生的事情感到遺憾,期間也有不少人在默默討論著剛剛的事。

宇智波家族的人正在商量著剛剛的事情,他們有些擔心和團藏的聯手會不會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留在村子的那些人,會不會已經殺進了猿飛家族去。

“趕緊聯絡稻火,我要知道村子現在的情況。”富嶽安排完部下後,抬起了頭,看向發言臺上,只見日斬等人也正在看他。

志村家族恐怕已經全體遭殃了,今後的木葉,將是猿飛和宇智波之間的競爭了。富嶽思忖著,這次志村家族是中了波風水門和猿飛家族的計,站到了全村忍者的對裡面去,他必須吸取這波教訓。

要靜等機會,等鼬長大,等他的第二個孩子出生。富嶽經此這件事後,冷靜了很多。

這之後,現場經過了一番整頓,志村慶一被逮捕,具體還要回去之後再進行審問,傷者則陸續送到國都醫治,根組織的死者就地焚燬,期間不乏有家族的人嘆息,大概是因為根組織的人一部分是來自各個家族的吧。

日斬帶著大家將棺材們下葬,全體默哀,完畢。

結束時已經是上午11:00。

在這期間,木葉村內,猿飛家族的人在地下城裡四處尋找,基本接收了根組織的財產,雖然有些東西已經不知被誰事先破壞或拿走了。

在地下城的時候,他們還發現了暈倒在某條通道的猿飛阿斯瑪,他們將阿斯瑪揹著,沿著漫長的樓梯,來到了志村家族本營裡。

空曠的宅子裡,除了一些普通的家丁和歌女之外,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至於波風水門,他已經回家了,他有半個月沒回來過了。他並不擔心玖辛奈會遭遇不測。他直接就去洗了個澡,換了身普通的家居衣服,順便將忍者衣服也給洗了,由於家裡都沒有儲存糧食,他只能吃起泡麵了。

當面熱騰好了的時候,門開了,玖辛奈匆忙地回到了家。

“歡迎回家,要吃麵嗎?”水門拿著面,微笑地說道,就像一個普通的丈夫在等待妻子一樣,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哪怕他半小時前才割了一個人頭下來。

玖辛奈含著淚撲到了水門身上。

“我餓了,玖辛奈。”

“我也是,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