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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火球術

地精:綠皮膚的小矮子,相貌醜陋行徑猥瑣;通常三五只到二十只左右結伴行事,因為人數一旦過多他們混沌的天性會自己先內訌起來。

綠皮們通常晝伏夜出,很少像這樣白天就出來行動。它們作惡多端且善於偽裝,戰鬥的手法也以陰損的偷襲和預先設下埋伏為主,作戰目的往往也只是搶劫牲畜或者打劫一下沒有守衛的商隊和行人。由於地精一般只襲擊自己看上去能穩操勝券的對手,所以很多時候想逮住它們並不容易。

地精們通常喜歡在山谷的隘口或者密林之中搭建自己的部落中心,使用的武器材料從動物的骨頭到粗製濫造的生鐵魚龍混雜,但地精工匠的手藝是肯定上不了檯面的。

它們的戰士數量只要不多,便不難對付,人類的體力優勢還是很明顯的,但那些弓箭手還是值得警惕的,因為在暗處放冷箭是它們賴以成名的手段。

這些便是帕斯迄今為止對這種類人生物的認知,也是普遍和小綠皮們打過交道的軍人們的共識。

可眼前的綠皮們雖說不上“大軍”可明顯也不是過往的那種三三兩兩的散兵遊勇了,這明顯是一個至少五十“人”的中隊,每一個小綠皮裝備著不遜於人類的武器,而且向來只有它們去偷襲別人的後勤,今天居然看到了綠皮們自己的後勤部隊,帕斯很好奇這些個手推車裡都裝的是些什麼,當然前提是自己待會還能活下來……

剛才說話的“大地精”展開了手裡的皮鞭,它身上用細鐵絲編制的鎖子甲看上去十分嶄新精緻,甲冑在關節和要害處還嵌入了精細打磨的鐵片,就算在人類社會這也是堪稱上乘的護甲,那些鐵片在陽光的對映下反射出燭白的光彩,看上去頗有幾分威風。

它把皮鞭往上一揚,用它嘶啞的嗓音高聲喊出了幾個音節,雖然不知道他具體在說什麼,但帕斯大概猜到他是在給後面的地精大隊傳達命令。

剛剛還吵吵嚷嚷的隊伍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那幾個手推車也停止了前進,後面的地精似乎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紛紛朝前面探著腦袋。

帕斯強迫自己把腰桿挺直,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不讓汗液滴到眼睛裡。

不管眼前紀律嚴明的地精大隊和他的認知有多少出入,但有一點帕斯認為不會改變:那便是永遠別向地精投降,也永遠別接受地精的投降。

這些恃強凌弱的小王八蛋毫無信譽和榮耀可言,你即使投降它們也會羞辱完你後再殺了你,人類和這些傢伙基本只要相遇了,就只有你死我活的份。

況且帕斯這次還有一個強大的外援存在,但他不敢回頭確認女法師和派克的位置,一來怕暴露自己還有同伴在附近,二來不想讓自己顯的驚慌,被看出破綻。

【波壩,你來的太及時了,我的寶貝剛剛還跟我說它餓了,波壩們總是如此慷慨不是嗎?】

大個子地精一邊用手揩著嘴角的唾沫,一邊用細長的小眼睛上下打量著帕斯,那感覺就像是過去萊恩去鎮上的大酒館時死死盯著那些陪酒姑娘一般的猥瑣和滲人。帕斯也不想知道它口中的“寶貝”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對,我來的是很及時。】

帕斯擠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此刻他決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虛張聲勢!

【侯爵大人的部隊剛剛在前面的林子口處理掉了一百頭座狼和它們的移動口糧,所以派我先來看看還有沒有不長眼的雜種,很幸運,我的兄弟們很快就到了,這下你們逃不掉了。】

“大地精”楞了有一秒鐘,眨了眨它醜陋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唾沫就從它的大嘴裡噴了出來,這畜生仰著頭把鼻孔對著帕斯,笑的非常醜陋;而看到“老大”突然笑了起來,身旁的小矮子們像是有樣學樣的跟著也張大嘴巴開始嘲笑帕斯,場面即滑稽又顯得有那麼點尷尬。

而這時帕斯感覺自己的左肩被人輕拍了一下。

【別動!我在你旁邊。】

夏芮爾的氣息突然吐進了他的耳朵,讓帕斯打了個激靈,帕斯的餘光並沒有看到自己的旁邊有人在,但夏芮爾輕柔的呼吸和身體上那淡淡的香氣都告訴帕斯法師的嘴吧此時毫無疑問正對著自己的左臉。

【你……消失了?】

趁著綠皮們還在傻笑的空檔,帕斯面不改色的輕聲問道。

【這是我的“隱身術”,一旦我施放魔法或者進行攻擊動作魔法就會解除,我要繞到後面去,你幫我爭取下時間!】

【我盡力。】

帕斯簡短的回答到,他感覺到夏芮爾的氣離開了自己,他看了眼旁邊的灌木叢,夏芮爾想到後面偷襲便只能從這邊繞行,只能默默祈禱地精們沒有在樹林裡設伏兵。

夏芮爾剛剛離開,為首的大綠皮就收攏了笑容,並揚起了皮鞭,小弟們受到示意瞬間又安靜了下來,幾個站在前面的地精已經把自己的武器拿在了手上,只等一聲令下就生撕了眼前的大個子人類。

【你在撒謊,波壩不可能戰勝強大的座狼騎士,你不過是在怕死,波壩。】

【如果我說的是假話,那這個又是什麼?】

帕斯迅速撿起了剛剛掉在地上的地精戰叉,這個動作引得幾個綠皮大聲叫喚著,許多後排的小東西也紛紛站在手推車上,把手上的弓弩統統對著帕斯。

【你們的“騎士”,不過是群小豬仔,它們死的時候叫的聲音,可比你們笑的還難聽。】

帕斯高舉著之前從綠皮那繳獲來的戰叉,高聲的嘲諷著,汗水已經從額頭滴到自己早就骯髒不堪的罩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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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很清醒,對付這些東西,唯一能使用的交涉手法就是恐嚇,只要在它們面前暴露一絲軟弱,它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把你吃的骨頭都不剩。

“大個子”頭領看著帕斯手裡的戰叉憤怒的空輝了下自己的長鞭,皮鞭撕裂空氣發出一陣可怕的響聲。

【你撒謊!你這骯髒的波壩不過是個逃兵,那武器不過是你偷來的,你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你還在逃避現實醜八怪,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你們的食人魔朋友剛剛是怎麼被我刺瞎眼睛的。】

帕斯知道不能讓這個領頭的把話說完,得用盡全力分散它的注意,夏芮爾!我的姑奶奶,請你快點吧!

【食人魔?】

地精頭子再度愣住了,不過它很快便揚起了手裡的鞭子。

【你又在撒謊,這裡根本就沒有食人魔,我要……】

就在它張嘴說話的時候,帕斯看到一個似乎是燃燒著的圓形球體,拖著一條狹長的尾焰從地精隊伍後方的上空朝帕斯的方向飛來,它以一個漂亮的弧度落在了整個隊伍中心的一輛推車上。

就一眨眼的時間,燃燒的圓球破裂開來,無數的火舌從其中迸發出來,火球落點中心處的空氣瞬間燃燒到十尺(3米)以上,火焰幾乎是一瞬間就吞沒了將近40多隻地精和七八頭座狼,幾乎所有的手推車都燃起了大火。火球爆裂開來的範圍剛好是一個大大的圓形,所以道路周邊的一些灌木也糟了殃。

不過兇猛的火焰還是漏掉了第一排的幾個個地精和它們的首領,但突如齊來的遇襲還是讓剩下的綠皮們慌了手腳。有四個傢伙立刻就丟掉了武器,嘰嘰渣渣一邊叫著一邊瘋狂的朝旁邊的灌木叢中跑,有一個甚至慌不澤路跑到了帕斯跟前,被士兵照著胸口就是一叉直接放倒。

這時候大地精注意力全放在了後面的大火上,它開始大聲的嚷嚷著,試圖控制殘存的地精們。而有一個手持重弩的地精還是壓制住了恐懼,費力的抬起重弩對準了眼前的帕斯……

但帕斯早已反應了過來,他把手裡的地精戰叉輕輕向上一拋,然後用右手掌心向上嫻熟的接住了木杆,把戰叉的尖頭對準那個小雜碎,最後發力像投擲標槍一樣把這把醜陋的武器給投送了出去。

這把猝著毒的利刃同樣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確的刺進了地精重弩手胸前的血肉裡,但在最後一刻,地精還是扣發了扳機,一發預計威力可能是派克輕弩兩倍的重弩弩失射向帕斯。

而此刻帕斯已經向著地精頭領衝了過去,加速術的加成依然還在,弩失差之毫釐從帕斯的右臉劃過,但還沒等血液滲出來,帕斯就已經跑到了“大地精”的身前,綠皮剛轉過頭來,揚起皮鞭想要反擊,但已經太遲了……

帕斯一個魚躍,將自己的“無情鐵肘”朝著這個怪物的臉上掄去,帕斯全身的重量配上平時兩倍的速度,這一擊重重的將它打倒在地,幾近暈厥。

帕斯著地後迅速用一個翻身動作騎在它身上,把拳頭掄圓了就要往它臉上砸。

可他突然感覺右小腿傳來一陣鈍痛,他吃痛的叫嚷了起來,抬頭發現自己的右邊有一個地精就躲在同伴燒焦的屍體旁拿弓指著他,而且已經搭好了第二只箭。

不過下一個瞬間,它的腦袋就被一把彎刀給削掉了大半,然後直愣愣的倒了下去,帕斯的摯友派克趕到了!真不知道該說他來的太晚還是來的及時。

而此時帕斯身下的地精頭領已經緩了過來,他伸手拿出了一個頂端鑲嵌著類似於藍色寶石的短木杖。

它剛把這根類似於權杖的玩意舉到頭頂,帕斯立刻反應過來用手摁住了它的手,雖然不明白這玩意有什麼用,但帕斯直覺認為這可能和夏芮爾展現的超自然力量類似不是啥好玩意。

果然,倒地的大個子地精死死的握緊了權杖,即使帕斯拿著它的手用力的朝地面摔打著,他也咬緊牙關,毫無反應,甚至想用牙齒來撕咬帕斯的手臂。

但是,他的敵人不止帕斯一個。

派克立刻走了過來,利落的用彎刀插進了它的喉嚨,綠皮頭子在一聲痛苦的悶哼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帕斯隨即撿起了從它手裡掉落的權杖,粗略看了幾眼。

表面上,這就是根鑲著寶石的棒子,而且頂端的藍色石頭成色也很差,可能稍微值點錢,完全不知道這綠皮這麼在意它有什麼意義?也許夏芮爾能看出些什麼。

“對了!夏芮爾呢?”

想到剛剛施法幫助自己的夏芮爾,擔心她安危的帕斯不顧自己腿上的箭傷急忙站了起來,差點沒站穩趴在了派克的肩上,他眯起眼睛在車隊中搜尋著夏芮爾的身影。

火焰燃燒的很快,快到都還沒有開始蔓延就已經燃燒殆盡,魔火接觸到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焦炭,幾隻還沒死透的座狼和綠皮們也早已喪失了戰力,甚至失去了哀嚎的力氣只能默默的倒在地上抽搐著。

而在餘燼、煙霧和屍體的最遠端,帕斯看到了黑袍法師正背對著自己和戰場,像入了神一般正看著什麼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