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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伏兵(下)

“為什麼在這裡也能遇到地精,這些該死的害蟲已經從北方進入王領了嗎?”

正午的驕陽炙烤著帕斯焦灼的心情,他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卻著,聚精會神地望著左邊臺地上那些可能藏著伏兵的樹枝,可是林子太密了,綠皮的膚色又和它們差不多,以帕斯的眼力並不能發現什麼。

“前面有人遇襲了!現在發現已經太遲了,只要這裡還有地精沒離開,我們就非常危險,得讓車子往右邊的草坪繞路!”

【讓騾子們往右邊走,離這片林子遠點……】

確實太遲了。

帕斯的話還沒說完,從左側的密林裡突然竄出了四五發箭矢直逼後面的車隊。

【啊!我中箭了……】

多數黑羽箭射到了騾車上,而儘管四人極力躲避,但光頭的左臂還是中了一箭,他有些驚慌地丟掉了手中的砍刀,不知所措地捂著自己的傷口。

“這個膽小鬼!”

焦急的帕斯迅速往車隊的方向跑去,地精都藏在臺地上的密林中。所以它們能躲在暗處偷襲自己,但自己的人卻難以爬上高坡去和隱藏的敵人作戰,必須先撤離!

拉菲爾反應居然是最快的,他不等帕斯等人說什麼,立刻就上了騾車,自顧自地離開了官道往右邊的淺草駛去。

而一旁的派克把受傷的光頭扶上了另一輛騾車,然後看向一旁正用輕弩尋找敵人的桑德。

【老爺子,你快過來!在這裡我們打不到它們。】

【好!】

緊張到流汗的老爺子也放下了輕弩,正轉過身準備過去駕車。

可這時,帕斯看到從密林的幾處高枝上竄出了第二波的箭矢。五枚黑羽箭向著派克他們飛了過去,其中三發正中桑德的後背。

老爺子悶哼了一聲便躺倒在地上,無助的呻吟著,手裡的輕弩也被摔到了一旁

而另外兩箭準確的射中了騾子的頸部和肚子,騾子發了瘋似的嘶叫了起來,它揚起了前蹄又放下,沒跑出去兩步就栽倒在地上。

而騾子馱著的貨車直接跟著它自己一起側翻到了地上,正在車上的萊頓與一堆卷芯菜也都直接滾落了下來。

禿子在倒地後便一動不動,也不發出聲音,讓人產生一種他是不是已經去見女神了的感覺。

此時帕斯已經趕到了桑德身旁,發現老家夥還在努力地喘著粗氣。

當帕斯正想伸手下去扶他時,一支黑羽箭便向他站立的位置飛速襲來,來不及躲閃的帕斯只得快速架起了左手的小圓盾,生生擋住了這一箭。

【帕斯,快躲到車後面來!】

派克高喊著,一邊撿起了桑德掉落的輕弩,一邊抓著萊頓的腳,把此刻已經暈厥的光頭拖進到了側翻的騾車後面。

帕斯也只能拋下重傷的桑德,同樣快速地撤到了後面,當他剛剛背靠車底蹲下來的同時,第三波箭雨接踵而至,帕斯聽到箭矢釘在木板車身上所發出的鈍響。

【帕斯,我感覺萊頓不太對勁……】

躲起來的派克正在嘗試地拍打光頭的面部。而對方雙眼泛白,面色鐵青,已經無法回應派克的喚醒。

【這禿子暈過去了,該死!這次的毒比之前還要厲害!】

帕斯一邊說著一邊拔出了釘在他木盾上的黑羽箭,由於小圓盾上並沒有蒙上硝化後的皮革,所以木盾被砸開了一個小口子,真是便宜沒好貨!

而這支拔出來的羽箭帕斯卻發現和兩個月前,扎進自己小腿裡的那枚在工藝上差了很多,無論是箭頭還是箭桿的製作都極其粗糙,像極了“正常”的地精應該擁有的武器。

“為何它們要使用過去的武器?或者說,這是另外一支地精部隊,它們和圍攻謳歌堡的雜碎們不是一塊的?”

帕斯知道他現在不應該考慮這個問題,首要任務是在這次遇襲中活下來。

這時臺地上的密林裡傳來了嘰嘰喳喳的怪叫聲,地精們似乎在急躁交流著,帕斯猜測它們是因為眼前煮熟的鴨子們躲在了貨車後面而感到了氣惱。

不過帕斯知道,安全只是暫時的。只要那幾個地精弓箭手稍微從旁邊迂迴過來,他們三人的下場也是顯而易見的。雖然派克撿到了桑德的輕弩,但卻沒有時間把他腰間的弩失匣也一併帶過來,只有一發弩失實在是相當的捉襟見肘。

不過好消息是,先行離開的拉菲爾駕車並未逃離,而是把車停在了離帕斯他們200(60米)尺左右的距離。

老練的商人下車後便蹲在了騾車的後方,架起了他腰間準備的輕弩,警惕地看著密林的一舉一動。

拉菲爾現在的位置,應該已經跑出了地精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之外。而他手裡弓弩卻能保護藏在車後面的帕斯三人,只要綠皮敢從密林處現身,那它們便會暴露

“看來拉斐爾老爺並沒有拋棄他花錢僱來的傭兵們。”

帕斯想著覺得的有些尷尬和難受,明明是自己的第一份任務,也做好了認真執行的思想準備。但自己早就發現了這個小隘口,卻因為麻痺大意沒有第一時間察覺有敵人偷襲的可能性,導致了本就武裝不足的一行人遭到了伏擊。

而這裡完全可以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繞行,就算是之後在相對平坦的地方遇襲,只要對方人數不多就能利用騾車的掩護來周旋,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被動。

帕斯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對傭兵理解上的缺失,而僱傭方桑德的死更是自己作為此行領導者的失職。

也還好是僱主沒有捨棄他們(想到這裡帕斯感覺十分羞惱),不然可能真就連總結經驗下次改過的機會都沒有了。

此時一旁的派克已經拔出了萊頓手臂上的箭矢。光頭的箭傷並不深,流的血也不多,就是他的整張臉像死人一般的煞白,唇邊還開始不自覺吐起了噁心的泡泡。

不管那些操蛋綠皮玩意往箭頭上抹了什麼新玩意,反正只要捱上那麼一下就極度危險。

接下來雙方都似乎是忌憚著對方的遠端火力而陷入了僵持,地精的嘈雜聲也漸漸微弱起來,最後整片林子只聽得到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帕斯靠在了車軲轆旁,見識了地精準備的全新毒藥之後他便不敢露頭,只能用耳朵細細地捕捉著身後的風吹草動,他想好了,只要那些雜碎願意下來和自己拼命,他就算死也要帶兩個屍體墊背。

而一旁的的光頭依然面無血色地倒在派克的肩膀上,派克已經給這禿子的傷口包上了繃帶和藥膏。

派克在昨晚自己去市場上的鍊金店買來一個小型的醫療包,裡面有乾淨的繃帶、治療外傷的藥膏、消毒用的烈酒與縫合傷口的針線,專門用來針對外傷。

但就算派克考慮到如此周全,他也拿地精們的毒藥毫無辦法,帕斯感覺萊頓的情況很不妙,要保命恐怕需要直接去神殿,但此刻他們誰也走不了……

也不知道等待了有多久,可能有半個小時,也可能更久,正午的太陽此刻也不再毒辣。

從前方拉菲爾的反應來看,地精並沒有從密林中下來,或者從一旁繞過來。許多蒼蠅也不請自來地繞著帕斯轉悠著,讓本來就很煩躁的他愈發的上火。

【嗚……嗚…………】

而就在這種焦灼的時刻,帕斯聽到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從密林中傳來。

【嗚嗚嗚…………嗚嗚……】

這次的音量更大了點,那聲音聽著很沉悶,但卻似乎包含著很迫切的情感,仔細聽起來並不像地精口中能發出的聲音。

【帕斯,是人!】

派克對帕斯耳語道,帕斯知道派克的耳朵和眼力向來靈敏,他都這麼說,那事實應該也八九不離十。

【嗚嗚嗚嗚!!】

這次的聲音更響亮了,而且更加急迫,帕斯甚至感覺連遠處的拉菲爾應該都能聽得到。

這什麼意思?是綠皮的詭計嗎?用人類的聲音勾引他們出來?帕斯吞了口唾沫,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

【嗚嗚……】

而這次的聲音變成了有些絕望的哭腔,如果單憑這個聲音判斷,就像是沒有任何人在他身邊他才會發出如此迷茫和難過的鼻音。

接著他的哭腔也越來越小,漸漸的密林再次歸於平靜。

帕斯決定賭一把!

【喂!裡面有人嗎!?】

帕斯突然地吶喊還嚇了派克一跳,這北方大個不但力氣大,嗓門也不小。

【嗚嗚!!嗚嗚嗚嗚!!】

兩人聽到了林子裡傳來了更加響亮的嗚鳴聲,聲音中透露著喜悅和急切。

【你先別急著嚎!你聽著,我接下拉問你的問題,如果是,你就叫一聲,如果不是你就叫兩聲】

【嗚!】

很好,帕斯清了清嗓子。

【你是遭到了綠皮的襲擊嗎?!】

【嗚!】

【你現在被綁著是嗎?】

【嗚!】

【你是暈過去才醒來是嗎?】

【嗚!】

接下來的問題最為關鍵。

【你現在周圍還有那些綠色的渣滓嗎?有就叫一聲,沒有就叫兩聲。】

這時候帕斯聽到林子裡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倒下的人在盡力地旋轉身體,觀察著四周。

【嗚嗚!】

帕斯看了一眼身旁的派克,內心的煩躁和疑惑都幾乎到達了頂點,這他媽都什麼事?

【帕斯,要不你看著萊頓,我出去看看情況。】

派克搶先發了言,熟知他秉性的帕斯有些不悅了。

【可萬一是個陷阱呢?你也知道那些綠皮向來詭計多端。】

【但它們也向來膽小怕事,丟掉俘虜逃跑也並不稀奇,帕斯,我們耗著也是耗著,還不如出去看看清楚情況,能救下一個人也好。而且……可能桑德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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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派克就要站起來,帕斯立馬把他摁在了地上,下手還有些重。

【我就知道你還是這德行,我他媽能讓你出去嗎?!你給我呆在這裡,注意掩護我,有不對我就退回來。】

【……帕斯,那你小心點。】

帕斯深知自己的摯友是一個專業的軍人,在大多數的危機關頭都非常可靠。

但這個弩手的性格有時候過分善良,而且他的本性又特別的執拗,這兩者結合起來時會讓他變的有些頑固和煩人,帕斯甚至於有的時候會覺得這小子就是特別善於拱火。

帕斯將盾牌架了起來,緩緩地從車後探出了腦袋觀察。

他看到了被微風吹拂著的樹林和之前一樣,並沒有什麼動靜。

而倒在自己身前的桑德似乎已經是死透了,他衣服上血跡也差不多幹凅了。

帕斯一個打滾翻了出去,準備應對綠皮們的箭雨,可當他再次站立時,發現什麼也沒發生。他感覺稍微有點尷尬,但還是用眼神告知派克讓他隨時警惕著密林裡可能出現的綠皮,然後便向桑德倒下的地方走過去。

帕斯發現倒在地上的老爺子嘴裡也突出了不少沫狀物,很難說他的死因是箭傷還是劇毒。

隨即北方大個子先對著遠處拉菲爾老爺比了個手勢,讓他呆在原地警戒,不要過來冒險,然後衝派克點了點頭後便對著密林喊道:

【我現在上來了,如果你發現有什麼異常,記得提醒我。】

【嗚!】

帕斯別上了短矛,跑到了臺地邊,抓住了一根小樹,費力地往上爬著。

這個林子很密,行動起來非常辛苦,而那人似乎也是聽到了帕斯的靠近,他的喘息聲愈發的大了,當帕斯終於撥開了最後一片荊棘枝條後,他看到了讓他幾乎好幾天都忘不掉的場景:

一個大概比帕斯矮上整整一尺但又完全看不出來年齡的大鬍子赤身裸體地倒在一堆像是地精糞便圍成的圈裡,他全身上下被纏著類似於荊棘條一樣的繩索,那些尖刺有的已經扎破了他的皮膚,留下了一道道血痕,他的嘴裡也被塞滿了一大團白色的布料,看樣子像是某個人類的底褲。

當他看到帕斯以後,整個人也興奮了起來,一邊哼哼唧唧地嘟囔著,一邊試圖扭動自己的身軀,而這樣也讓那些荊棘刺更多的刺進了他的身體。而在他的扭動下,帕斯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那個東西,也跟著它主人的節奏擺動著。

【噢……耶琳在上。】

暫時的安全讓帕斯放鬆了緊繃的神經,但他的表情卻因為嫌棄,而不自覺地扭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