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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關瞳

東甌的中心小鎮,在這個久違的雪夜中,一片片雪花落下。

雪花落在女孩兒的手心上,慢慢的融化,南方的冬天很溼潤,一點也不乾燥。

一個七歲的女孩裹著被子朝著自己的手心上哈著氣,蜷縮在角落,不斷地顫抖著,她已經無家可歸了,在一次就連警察也解釋不清的事故當中,女孩的父母,同一輛列車,墜入了通往北方的一道深淵峽谷之中,只留下女孩兒一人,孤苦伶仃。

“是阿瞳嗎?”一個男人撐著傘,擋在了女孩的頭頂之上。

雪花落在雨傘上,將女孩保護在傘下。

名為關瞳的女孩臉頰通紅,看著眼前的大叔,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眼前的這個人為什麼知道她的名字,她只知道,她眼前的這個大叔,現在正撐著傘,在為她擋著頭頂的風雪。

男人將女孩身上已經完全溼透的棉被拿了下來,隨後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女孩的身上。

外套上溫暖的餘溫包裹著女孩,她接過了那條好心人送給她的棉被,不斷感謝著眼前的大叔。

大叔欣慰地笑了,他蹲下了身子,摸著女孩兒的腦袋說道:“好孩子,我們回家。”

……

關瞳拉著大叔的手,身上的外套拖在地上,劃過一道道水痕,大叔的手是如此溫暖,在雪夜之中,是那點燃前方道路的明火。

女孩兒有家,只是她不敢一個人待在家中,離開了自己的父母了之後,女孩一直由大叔照顧,大叔每天都會在飯點的時候將女孩兒接到家中同自己的兒子一起吃飯,吃完後,便將女孩兒送回自己的家中。

不過女孩害怕一個人,她害怕一個人生活在家裡,一個人待在黑暗裡,她更害怕沒有父母的日子。

她每天都會逃跑,逃去門外,逃去有光的地方,儘管外面是冰天雪地,儘管外面是一片泥濘。

男人將女孩帶到了自己的家中,他指著家裡多出來的椅子,指著家裡收拾出來的書桌說道:“阿瞳,以後你就和叔叔,還有阿焚一起住,以後可千萬不要再亂跑了哦!”

男人的妻子端著一盤冒著熱騰騰的香氣的番茄蛋湯,來到了餐桌上。

溫暖的笑容印在了女孩的心裡,女孩的肚子也是十分誠實地發出了飢餓的叫聲。

“阿瞳,阿姨一會兒給你洗個澡,我們就吃飯了。”

“啊!阿瞳來啦!”一個小男孩從樓上跑了下來,來到了女孩的面前,拉過了女孩的手。

“阿瞳!你快看!這是我爸爸今天剛給我買的玩具!可好玩了!”男孩將自己手中的奧特曼玩具遞給了女孩,女孩伸出了自己的手,接過了玩具,而在她的眼眶中,卻是慢慢地變得溫熱了起來,隨後一道淚痕,便出現在了女孩的臉上。

“你的手,好冰,我給你暖暖!”

男孩伸出了自己的雙手,雙手包裹著女孩的手背,不斷地揉搓著。

他露出了溫暖的笑容,看著同樣對著自己微笑的女孩,心裡也不自覺地出現了一股暖流。

……

“你們不許動!她可是我的妹妹!”

劉宇黎,字劉焚,十歲。

在臨江小學背後的小樹林當中,劉宇黎揹著書包將關瞳護在自己的身後,對著面前的幾個大孩子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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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瞳害怕地縮在劉宇黎的背後,完全不敢去直視大孩子們。

其中一個帶頭的小胖子將劉宇黎的衣領揪了起來,隨後捏著拳頭兇狠地說道:“我可不管這是你的妹妹還是你的姐姐!她把我的衣服刮壞了!她就得陪我!”

劉宇黎的氣勢也絲毫不遜色於小胖子,他怒目圓睜著看著小胖子,咬著牙有些不服氣地說道:“才不是阿瞳故意刮壞的!分明是阿瞳在打掃衛生的時候,你們打鬧跑到阿瞳的旁邊,自己刮壞的衣服!你們還要誣陷阿瞳!”

“你說什麼!”小胖子聽見自己被揭穿,一拳就打在了劉宇黎的臉上。

劉宇黎在摔在了地上之後,連忙爬起身抱住了小胖子的腰,將小胖子向後推去,硬是把小胖子身後的兩個小跟班撞翻在地。

“阿瞳!你快走!”

劉宇黎大喊道,關瞳看著自己眼前那從七歲起就一直護著自己的劉焚,一咬牙喊道:“我不走!我要和阿焚一起!”

在小胖子身後的一個小跟班站起了身,抄起了背後的一根棍子就朝著劉宇黎的背後砸去:“這衣服可是我們老大媽媽給他買的!弄壞了是要被罵的!你們承擔的起嗎!”

被棒擊後的劉宇黎,因為疼痛而鬆開了手,倒在了地上抱著頭,任由小胖子們踢著打著。

“我才不管!不管是誰給你買的呢!”

“阿瞳沒有弄壞,就是沒有弄壞!我們不賠!”

劉宇黎倒在地上翻滾著,希望能夠躲開他們的擊打,在他背後的書包也算好,幫劉宇黎擋下了那個小跟班棒擊的大部分傷害,不然他,可是倒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呢。

“你們在幹什麼!”在不遠處,一個男孩兒揹著書包,叉著腰指著小胖子三人,隨後他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比較粗的樹枝朝著三人跑了過來。

小跟班見有人找茬,連忙彎下腰想要撿起地上剛才擊打劉宇黎所用的木棒,但劉宇黎卻先他一手將木棒握在了手中,正當小跟班想要去搶走劉宇黎手中的木棒的時候,猛然就是當頭一棒,砸在了小跟班的腦袋上。

暈乎乎的感覺,讓小跟班倒在了地上,他捂著腦袋,在地上翻滾著哭著,小胖子和他的另一個小跟班卻是看傻了眼,也正是趁著這個時擊,劉宇黎腫著個臉站起了身,雙手捏著木棒同那個手裡握著粗樹枝的男孩兒站在了一起。

小胖子見形式不對,拉起了倒在地上的小跟班連忙撒腿就跑,只留下被打成豬臉的劉宇黎和關瞳,以及那個手裡拿著粗樹枝的男孩兒站在原地,看著小胖子和小跟班們遠遠離去的背影。

“你們是怎麼惹上他的?朱麟燁可是我們小學出了名的孩子王。”

男孩兒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粗樹枝,看著劉宇黎問到。

看著劉宇黎的模樣,關瞳連忙丟下了自己手中的書本,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手帕在劉宇黎的臉上擦拭著。

男孩兒看著關瞳幫劉宇黎擦傷口的溫柔模樣,馬上就忘記了自己剛才問的話,臉撲騰的一下紅了起來腦中卻全是關瞳的模樣。

“那個......那個!我是五年級六班的王煒!請問......請問你們叫什麼名字?”王煒看著女孩,問出的卻是你們。

劉宇黎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叫王煒的孩子的不對勁,隨後又是擋在了關瞳的身前說道:“他是我的妹妹,叫關瞳,我叫劉宇黎,我們是五年級二班的。”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沒事吧?”劉宇黎看著王煒問到。

王煒本來的臉還只是粉紅,但是以被劉宇黎這麼一問,馬上就變作了櫻桃紅!

“沒沒沒!沒事!我,我先走了!我們!我們有緣再見!”

說罷,那個叫王煒的孩子便向一匹野馬似的飛也似地跑走了,只留下兩個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的關瞳和劉宇黎兩人留在原地,四目相對。

關瞳笑著,看著眼前的劉宇黎,手則是不停的擦著劉宇黎臉上的塵土,心裡卻是在隱隱作痛,她不希望劉宇黎,再因為自己而受傷了。

“阿黎,你回去了之後,阿姨會罵你的吧?”

關瞳的擔心,可不是亂來的,這三年間,劉宇黎為了自己和別人打架的事情可是數不勝數,哪一次不是因為劉宇黎的衝動而被罵的狗血淋頭。

……

夏天的陽光灑在翠綠的新葉上,暖風吹過草坪,帶起片片落下的枯葉。

土壤的氣息如雨後一般清晰,沁人心脾,空中的飛鳥掠過了劉宇黎家房屋的上空,留下了一片羽毛,緩緩地落在了他們家的門前。

“初中可和小學不一樣了!要是碰見矛盾了!要和老師解決,聽明白了嗎?”劉宇黎的母親幫關瞳和劉宇黎一邊整理著行李,一邊叮囑道。

“阿瞳也是,要是阿焚闖禍了,你可一定要和阿姨說,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關瞳笑著點了點頭,綁好了髮帶後,將帽子待在了頭頂上。

劉宇黎看了一眼關瞳,在關瞳還在調整帽子的位置的時候,他伸手將關瞳頭頂的帽子壓了下去,帽簷壓過了關瞳的眼睛,腦袋被帽子遮住了大片。

“放心吧,小學那時候又不懂事,現在我可是個初中生了。”劉宇黎咧著嘴笑著,拍著胸脯保證道。

而劉宇黎的母親卻是停下了自己收拾行李的手,來到了劉宇黎的面前在劉宇黎的腦袋上留下了一個包,隨後又轉過了身,重新給劉宇黎整理起了行李。

……

帶著頭頂的大包,關瞳和劉宇黎一人一個拉杆箱,便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迎接關瞳和劉宇黎的,是東歐洞頭的一所寄宿學校臨江附中。

“阿瞳!收拾完了之後,要在我的樓下等我!一起去食堂吃飯。”劉宇黎對著關瞳揮著手,提著自己的拉杆箱走上了宿舍的臺階。

關瞳點了點頭,同樣拉著自己的拉杆箱,朝著女生宿舍走去。

來到了自己的宿舍後,關瞳放下了拉杆箱開始整理起自己的床鋪和櫃子。

“媽媽!我一會兒能去買一雙鞋,買一箱牛奶放在寢室裡面嗎?”一個燙著捲髮的女孩,對著自己那披金戴銀的母親問到。

女人點了點頭,隨後從關瞳的寢室房間中先女孩一步走了出去。

女孩看見關瞳在整理行李,停在了關瞳的身旁,朝著蹲在地上的關瞳伸出了手問到:“你是這個宿舍的同學嗎?”

關瞳看見一隻朝著自己伸來的手,站起了身點了點頭說道:“嗯,多多關......”

正當關瞳要伸手去握女孩兒的手的時候,女孩兒卻將關瞳的手開啟了,她叉著腰說道:“我叫李梅憐,以後這個宿舍我說了算,我已經和其他的幾個人說過了,你也要知道一下。”

關瞳十分驚訝地看著李梅憐,李梅憐一臉的傲氣,十二歲的臉上,已經塗滿了化妝品。

“憐憐,你好了嗎?”門口的女人傳來了呼喊的聲音,李梅憐轉過頭回應了一句,隨後湊到關瞳的耳邊說道:“你長得這麼漂亮,要不以後做我的跟班?”

說完,李梅憐便小跑著朝著門外跑去。

關瞳低著頭,將帽子摘了下來,沉思了一會兒,隨後又蹲下了身子開始整理起衣物來。

對於初中的寄宿生活,關瞳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她的心裡所想,就只有如何早點度過這段和這個女生的同居生活。

整理完畢後,同劉宇黎所說,她來到了宿舍樓下,等著劉宇黎。

劉宇黎也在同時間,小跑著來到了樓下,四處張望了一下後,便找到了關瞳,隨後又是跑著來到了關瞳的身邊。

“阿瞳!我來啦!”劉宇黎將關瞳的手拉了起來,隨後帶著關瞳一起跑了起來。

“怎麼了?”

關瞳疑惑地問到。

劉宇黎咧著嘴看著關瞳道:“你猜猜我的寢室裡面有誰?”

說著,劉宇黎放慢了腳步。

關瞳搖了搖腦袋,表示自己不知道。

“之前幫我們趕走朱麟燁的王煒,他和我一個宿舍,和我們一個班。”

“真的嗎?”關瞳問到。

“嗯,是真的,而且他還告訴我,今天肯德基有特價,我拿我的飯錢,請你吃好吃的!要不是王煒的媽媽帶他來了,王煒也要和我們一起去的。”

說罷,劉宇黎加快了腳步,關瞳的頭髮在風中飄蕩著,帶走了一片片雲彩。

關瞳的可愛動人,在校園的男孩兒的眼中,無不是女神的存在,因此當他們見劉宇黎牽著關瞳的手的時候,無不是羨慕嫉妒恨,而女生們則是看著關瞳的樣子,心裡也生嫉妒。

“阿焚,你知道肯德基在哪嗎?”關瞳問到。

劉宇黎在聽見了關瞳的提問之後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問到:“在哪?”